慕七七扛着无月回到了凌江的岸边。
李鑫云带着将士刚刚赶到这里,正看到无月施展“虚空灭”。
如今所有人都自觉地为无月他们让开了一块区域,只是眼神中不是敬畏和感激,而是恐惧和躲闪。
就连李鑫云都是一脸陌生的站在军中,脚步犹豫不定,想要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一样上去问询无月的状况,但又说服不了自己内心的恐惧。
“这小子......”高空中的天一僧者似笑非笑地叹道,“刚刚那一下差不多有着六阶三四段的强度了吧,即便是你我去正面面对,就算保住性命,恐怕也是重伤的结果啊。”
左相点点头,算是默认了天一僧者的话。
“你有算过刚刚这小子一下子杀死了多少人吗?”
“唉,我这次一共带来了六十个孙王朝的供奉,其中十五个留在下面协助军队强渡凌江,其余的都用作以防万一了。
不算他之前杀的那几个,单是这一下,就处理掉了二十七个人,还全都是四阶以上的,刚刚那场血雨你也看到了,对活着的人来说,那简直就是噩梦了。”
“不光是对他们来说吧,对无月来说恐怕也需要很长的时间进行调整了。”
“说白了还是现在这个天下很少有这样的场景出现了,换做是以前,别说三十几个人了,成百上千的人也被屠杀过,这对他来说也是好事,毕竟他后面要经历的事情远比现在要残酷的多。”
“接下来你计划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他一个人就把孙王朝的人的心理防线给击溃了,我只有带着剩下的人回去如实复命了。”
“会不会影响到后面的计划?”
“这就不知道了,要看她怎么打算了,不过凌江上的事情,我想她早就预料到了,说白了,最本质的目的还是想锻炼一下无月。我这边的事情你不需要担心,你还是将注意力放在无月身上吧,别因为这件事影响到他的修炼才好。”
左相点点头,看着天一僧者带着剩下的人离开凌江后,才翩然落到了无月身旁。
虚空灭这一招杀伤力固然巨大,但也耗尽了无月的精神力,当然这和无月第一次施展有着很大的关系,日后等他熟练以后,便会控制的更好。
安排好李鑫云加强凌江的监视后,左相带着无月先一步离开。
可以清晰地听到在场的人发出的松了一口气的声音。
如今的无月在他们眼中和杀神一般无二,尤其是那些刚刚在半空中交战的韩王朝的供奉们。
他们相当于在生死边缘行走了一遭,如果不是无月控制的好,恐怕他们也会变成漫天血雨中的一份子。
张成龙和天一僧者第一时间返回到了张天琪的大军之中,如实汇报了凌江的战况。
这自然惹得张天琪勃然大怒,但在大怒的背后,还有一丝对素未谋面的无月的恐惧。
“传令下去,准备强攻界城!”
张天琪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后大声下令到。
天一僧者本想询问一下是不是无心的安排,但考虑到自己的身份,还是没能说出口。
他现在其实也不确定这一切是不是都在无心的预料之中,如果是,那想必张天琪的反应也在她的计算之内,强插一脚反而可能会造成影响。
随着张天琪的命令,孙家军在沉寂许久之后,终于运转了起来。
这反而让一直待在城头的李习野松了一口气,他怕的就是对方仗着兵强马壮玩什么手段。
倒是这种正面对抗,依靠界城,胜算反倒要大些。
界城东边的小森林中,无月正带着将士们原地修整,几番试探之后,韩王朝并没有派人追击出来,这让埋伏在暗处的血衣卫失去了作用。
凌江的事情自然也传到了她和王霆的耳中。
王霆是一脸的震惊,万万没有想到他一直看不上眼的无月会有这么大的本事。
无心这一次也罕见的露出了吃惊的神色,她猜到了凌江之战不会那么顺利,却没有想到无月一个人就扭转了战局。
“张大帅那边已经开始指挥军队进行强攻了,咱们这边作何打算?”王霆询问道。
“保持刚刚骚扰的节奏,让吕家这对父子脱不开身就好,你给我留下几个血衣卫,剩下的你带到大军之中,顺便将这边的事情告诉大帅。”
王霆点点头,留下了几个五阶修为的血衣卫后隐去身形离开了界城。
此时的界城前已经再次变成了绞肉机。
孙家军搬出了许多攻城器械,巨石、箭弩不要钱般向界城内砸去。
而地面上,则是将士们扛着云梯强行登城。
韩王朝的应对也很简单粗暴。
安排了一队人马,手持盾牌拦截漫天飞舞的箭矢,其余的人则对着登城的孙家军倾泻手中的器械。
至于界城内,李习野就管不了那么多了,战争本就伴随着死亡,对他而言最重要的还是守住界城的城墙。
攻城本就伴随着巨大的牺牲,加上李习野的准备非常充分。
一般都是云梯刚刚落在界城的城头上,当头落下的不是滚木就是热油,然后就是成片成片的惨叫。
但这一次张天琪也是下了狠心了。
面对久攻不下的界城,没有丝毫撤退的打算,反而不断地派出将士发起冲锋。
界城外的天空被交织的箭矢完全笼罩了起来,每一根都直奔一条生命而去。
张天琪也好,李习野也罢。
其实都想过派出强者处理掉这些箭矢,然后以强者之间的胜负决定胜利的归属。
但在两朝还没有彻底撕破脸前,谁先这么做就意味着要承担天下的骂名,这在两朝君王的眼中是万万不能接受的。
原本在颠覆墨月王朝的时候,还没有这样的规矩,孙韩两家可以说是无所不用其极,就是为了尽快剿灭墨月王朝的余孽。
但在那次的血腥屠戮之后,两家反而约定了强者不轻易参与战争的规矩,并将其昭告了天下,恐怕那个时候,他们也没有想到和平竟然只能维持这么短的时间。
现在看来,当初的约定已经成了制约他们的枷锁,这场战争,只有鲜血可以填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