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6章
作者:页瑟   多情皇子无情妃最新章节     
    “对,我等不服!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丘宗律平日里恪尽职守,待人宽厚,怎可能行谋逆之事?我看是此魔头行凶在先!”
    “仅凭我易月宫圣物,怎能断定她便是宫祖遗脉?此圣物莫不是她从别处抢夺而来?”
    “瞧宫主身上有伤,定是这魔头所为,我猜宫主此刻所言定是被这魔头所胁迫!”
    “我等愿与这魔头决一死战!为右长、丘宗律以及死去的门人报仇!”
    ……
    一时之间,台下议论讨伐声铺天盖地,更有一些激烈反对的弟子强势跃上祭台,对钟离湲拔出了佩剑,同时底下部分人也是跃跃欲试。
    桃枝不曾想到,自己的话会适得其反,一时竟有些无措,情不自禁看向了钟离湲。
    而钟离湲瞧着台下局面有些失控,人群一片轰动,她直接向那几个对她拔剑相向的人弹出几根冰针,击杀了其中两人。
    钟离湲不用多想便知晓,这些挑头反抗的人定是丘恪他们遗留的爪牙,如今不杀,仅凭他们那些妖言惑众的言论,只怕日后会频生事端,况且也刚好可借此起一个震慑作用。
    瞧着那两人的尸身瞬间从祭台边缘滚落了下去,人群中的哄闹声嘎然而止。钟离湲的目光随即凌厉了几分,扫视着众人道:“如今事情真相已不重要,重要的便是顺我者昌,逆我者亡!连你们右长老都不是我对手,你们又有几分把握?我早便说过,我仇家多,不惧多出的任何一家!若不想看我血洗易月宫,便乖乖俯首!”
    钟离湲觉得这终究是一个以武力论尊卑的江湖,既然对这群人说不通道理,那便来个干脆的吧。惜命乃是生物共性,她倒要看看这台下究竟有多少人不知死活!
    人群中一片静默,然而那些公然持剑反对钟离湲的人却依旧对峙在祭台上,他们毫无退意。
    瞧他们一个个剑拔弩张,此情形倒似乎正合了钟离湲的意,抬手便是几个弹指。既然是斩草,那么自然要除根,借镇压之机除掉这些爪牙可谓是名正言顺。
    “嗖!”
    “啊!”
    “啊!”
    ……
    数根冰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向前去,直中那些人的额心。伴着接连响起的惨叫,一道道身形顷刻间滚下了台去,气绝身亡。
    此情形再次令台下众人为之一震,那一道道随意滚落在阶上的尸身直令他们心颤。
    钟离湲不再发一语,整个习武场一片寂然。时间缓慢流逝,祭台下有人在紧张压抑的氛围中终是顶不住了,开始接连下跪。随后,下跪的势头就如焰火燎原一般席卷开来,成一片片压倒之势,最终蔓延到了习武场的每个角落,高呼声一浪一浪此起彼伏,响彻天际。
    在钟离湲的暴力威压下,桃枝看到台下的宫人弟子跪倒一片,随后也跪了下去,他们桃家几代人所留下的遗愿终是在她手里完成了,想到此,她不禁身心一松,就如解下了一个枷锁般,连呼吸甚至都感觉轻盈了不少。
    桃枝一跪,祭台上伴随在他们左右的人也跟着心悦诚服,齐齐跪拜,无一人例外。
    凭借着威慑力,钟离湲终是顺利登上了那个本与她毫无关系上的位子,局势迫人,似乎一点由不得她。
    这场内乱总算得到了平息,缓了缓氛围,随后钟离湲用一个手势压下震天的高呼声,当众确立了桃枝日后作为易月宫副宫主的身份,这令桃枝始料未及,想推辞,然而钟离湲却是说一不二。
    待事情尘埃落定,该交代的事情都已交代清楚,钟离湲便解散了众人。接下来的易月宫将会陷入忙碌,宫中数位高层一同死去,宫中原本的秩序被打破,各种职务都需重新选拔继任之人。
    不过虽然如今易月宫之主是钟离湲,但钟离湲却没打算接手易月宫的事宜,依旧将宫中实权给了桃枝。她清楚,只要自己顶着易月宫宫主这个虚衔,便没有人再敢无端生事,挑弄制造纷争。
    随着习武场上的人逐渐散去,周围环境随之寂静下来。钟离湲趁着祭台上的人都还未离去,她动手解开了桃枝的内力穴道,对其中一个陆府门人吩咐道:“桃宫主误中了寒掌,而受功法限制,我无法为她运功驱寒。”
    钟离湲的意思再明显不过,见她扶桃枝就地打坐下来,那门人从容走向前去:“夫人放心,这运功疗伤之事,交给属下就好。”
    “夫人?你是陆府门徒?小潺,你是何时与陆府主成的亲?竟未通知江湖各豪杰。”桃枝扭头看向两人,眉宇间凝着一层薄薄的疑惑。
    兀地听桃枝这样一问,钟离湲不禁感到几分尬然,随即解释道:“他们确实是陆府的人,为暗中保护我而来,还请见谅。至于我与景行,只是已许下了婚约,成亲之事还尚早,由于我一直身居陆府,府里人便叫惯了。”
    为避免此话题继续下去,钟离湲顺势将一旁的石漫瞧了眼,随口问起了另一件事:“为何不见你们大管事前来?”
    “回宫主,大管事断了肋骨,伤势严重,如今还卧病在榻呢,无法前来。属下见管事夫人倒是来了,只不过一直在人群中未上台。”石漫略略低头,轻眨着眼睫,面容中流露出一丝微不可察的怪异神色。
    听石漫这样一说,钟离湲倒是想起来了,上次那一群弟子集体上山思过似乎便是缘于此事。而对于这些闲事,钟离湲没兴趣。在看到陆府门人已经开始为桃枝疗伤后,钟离湲便率先离开了祭台,准备先去沐浴,以及换身衣物。
    不仅是石漫,在提到桃时修的事后,祭司与其他几个宫人的神色也都莫名一变,有些怪异。这些日子,此事在宫中传得沸沸扬扬,甚至连下令杜绝都无用,俨然成为了易月宫中的一个荒唐笑话。
    当事人行为不检点与人私通便算了,居然还被一众弟子撞见,事情传开那也算了,到最后竟不敌自己妻子,被打断肋骨,一系列事联系起来怎不叫人觉得荒谬可笑。
    桃时修夫人离开习武场之后,暗中隐藏在了一条通向易月宫葬场的必经之路上,最终从那几个处理残尸的弟子手里要去了宋仪清的头颅。通过食盒,她将头颅带到了桃时修的房内。
    既然自己丈夫无法下榻亲自去观摩,那么她倒是不介意顺便做一做好事,也好让丈夫为宋仪清送送行。
    在房门被打开那一刻,桃时修便莫名闻到一股淡淡的怪味,他倚卧在榻头上,不禁一脸狐疑地望向了帘外的人,随着他夫人离他越来越近,那股味道逐渐浓郁腥臭,他忍不住掩鼻,蹙着眉嗔视道:“这是何物?拿走!你难不成是想让我食用如此恶臭的食物?”
    “你若是想尝尝这美味,我倒是也不拦着,不过这滋味与你之前所食用的,前后应大有不同,似乎更妙了呢。”他夫人将食盒提到他面前,嘴角的笑意闲适而随意,透着几分讥讽,她缓缓打开了盒盖。
    腥臭味猛得向桃时修袭去,直冲他鼻翼,来不及反应,宋仪清那张双目鼓胀的脸便闯进了他的视线,他顿时大惊失色,整个身子向后一颤。
    颤动牵动伤势,痛得桃时修忍不住皱眉,他随即抬手指向面前的人,咬牙切齿道:“你!怎有你这样的女人!刁妇!拿个死人头颅来,存心找我不痛快是吧?给我出去!”
    桃时修虽已听人禀报说今日参与刺杀之人都已身亡,但当他看到宋仪清那颗已经开始发臭的脑袋时,还是忍不住惊颤。最终,他胃里一阵翻江倒海,趴在榻沿边呕吐起来。
    今日计划失败,本就令桃时修暗自气愤,却不曾想,那刁妇还给他来这样一出,简直气得他肺疼,同时对刁妇的厌恶也增加了几分,皆是因这断肋之伤才坏了他的大计,他如今是一刻都不想见到这女人。
    “那日我真不该打伤你,否则,也不至于阻碍了你随她去黄泉双宿双栖的好事。这新宫主当真是好武艺,只怕连云师兄都未必是她对手呢。”他夫人垂目摇头,表现出一脸的惋惜,说着便直接取来了墙案上的佩剑,用剑鞘挑起束发,将头颅从食盒中提了出来。
    看到这一幕,桃时修的面色瞬间阴沉得古怪,愤然道:“我根本不懂你言之何意!哼!赶紧将这晦气之物丢了!”
    若不是自己武艺不敌这女人,他怕是早就杀了她千百次了!想想这些年他在这女人身上所受到的压迫,他心头的怒火便抑制不住地猛涨。当初如果不是看这女人有几分姿色,在他父亲为他定下这门婚事时,他又怎可能同意?如今想想便悔恨不已!
    “怎能丢掉?多可惜。我看你房内缺个摆设,将它留下做个摆设倒是不错。你好生休息,我便先不打扰了。”他夫人走到榻头对面的花案前,移开两只玉雕,将宋仪清的头颅放在了那个位置,随后头也不回的出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