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家的事情，最后还是虞管家实在没办法了，只好联系了虞琨珏这才解决的。
    这场闹剧，是几天后，虞琨珏打来电话跟虞归晚说的。
    这会儿，她在基地的实验室里。
    祝辞也在旁边。
    实验室里就只有他们两人，电话那边虞琨珏说的话也清晰地落入祝辞的耳中。
    祝辞神色不变，只是拿起平板看着上面的数据，转身去了隔壁的药材库。
    “姐姐，程湘她……应该是疯了。”
    虞琨珏平静地说出这个结果。
    他一开始是不相信这个结果的。
    程湘怎么可能疯了？
    江聿怀不在京城，但陆逸尘他们在。
    都是一个圈子里的，虞家发生这么大的事情，陆逸尘第一时间就收到消息了。
    不管程湘做了什么，但总归虞归晚并没有对她赶尽杀绝。
    不为别的，虞归晚可以不认程湘和虞明盛。
    更何况，他们也确实不是亲生的。
    但虞琨珏不行。
    他的的确确是虞家的血脉。
    看在虞归晚和虞琨珏的关系上，陆逸尘还是帮了这个忙。
    程湘确确实实是疯了。
    陆逸尘说，是受到了巨大的刺激，大喜大悲之下，难以接受现状，然后疯了。
    虞琨珏到现在还有些恍惚。
    “姐姐，你说她……怎么就疯了呢？”
    虞归晚缓缓地放下手中的工具，拿着手机，靠着实验台，眼眸微微低垂着。
    好半晌，她开口，“小珏，你要是想让她清醒过来，我可以……”
    “不用。”
    没等虞归晚说完，虞琨珏就出声打断了她的话，“虽然你不是虞家的孩子，但这么多年来，他们既无生恩，又不曾养育过你半分。”
    他早就从王声野的口中得知，这些年来，虞家给的钱，王家半分都没有动过。
    他们花的那些钱，全都是虞归晚拿回来的。
    和虞家一点关系都没有。
    那些钱，早就还给虞家了。
    所以，虞家不欠虞归晚的。
    “我做不到……用道德来绑架你去救一个伤害你这么深的人。”
    既然疯了，那便是疯了吧。
    或许，这也算是她偿还的一部分。
    虞归晚沉默了片刻，“小珏，不管我和虞家到底有没有血缘关系，但这不影响我们之间的关系。”
    这样的话，她已经不是第一次说了。
    虞琨珏闻言，眉眼舒展了几分，“我知道，姐姐永远都是最好的姐姐。”
    “姐姐，我最大的愿望，就是看着你和真正的家人一家团聚，和姐夫白头到老，永远幸福。”
    ……
    陆逸尘把这件事跟江聿怀说了。
    他隔着病房的门，看着里面疯疯癫癫，没有半分昔日豪门贵妇的模样，对着电话那头的男人说道，“三哥，虞家如今一个入狱，另一个又疯疯癫癫的，还有一个虞云舒倒是清醒，不过也构不成什么威胁，伤害不了小嫂子了。”
    “这世间的因果还真是难以捉摸，虞家这么大的一个家族，当年是何等盛况？在老爷子去世后，就这么慢慢地败在这对无良夫妇的手里。”
    语气中是难掩的感慨。
    虞老爷子也是个好人，光明磊落，又极其讲义气。
    怎么就生了个无良的狗儿子呢？
    这还真是让人想不懂。
    不过，如今的虞家就只剩下虞琨珏在撑着了。
    如果他要是想让虞家恢复过去的显赫，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的。
    至少有虞归晚在，江聿怀就不会袖手旁观。
    男人眼神中没有一丝的波动，“虞家那边，你让傅政南继续盯着。”
    京城那边，高宴柏来了自由州，他们也不在，虞琨珏的身边已经没有其他人了。
    就算江聿怀不说，傅政南和陆逸尘也不会袖手旁观的。
    “放心吧，老傅他盯着呢，如果有什么情况，我会第一时间联系你的。”
    江聿怀嗯了声，就挂断了电话。
    江东犹豫了下，还是开口，“少爷，这件事情还要跟少夫人说吗？”
    他们都知道这段时间虞归晚开始忙了，早出晚归的。
    如果是拼武力火力，他们可是半分都不带怕的。
    可偏偏对方搞的是基因。
    这还真是他们的短处。
    若不是虞归晚在，他们必输无疑了。
    这种时候，江东他们肯定是不想让这样的事情影响到虞归晚的心情。
    江聿怀放下手机，眸色平静，“她应该已经知道了。”
    江东愣了下，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也对，就算他们不说，虞琨珏肯定会跟虞归晚说的。
    ……
    傍晚。
    虞归晚换下白大褂，正打算离开实验室的时候。
    祝辞喊住了她，“除了实验室的事情，如果你有什么其他需要帮助的，也都可以随时找我帮忙的。”
    女生脚步顿住，微微侧过身，回头看他。
    祝辞看着这张足以让众生颠倒的容颜，顿了顿，“认真的，就当做……是你答应帮我救了祝愿的回报。”
    虞归晚挑了下眉毛，没说什么，只是摆摆手，然后转身就离开了。
    祝辞站在原地，看着她逐渐远去的背影。
    祝愿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他的身边，“哥哥，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胆小了？”
    祝辞无奈地看了她一眼，“我哪里胆小了？”
    祝愿瞪了瞪眼，“你还不胆小吗？”
    她指着不远处早就没有女生身影的方向，“你连告诉漂亮姐姐其实是你知道了她的妈妈失心疯了，想帮她分忧解难都不敢，只是拿我这个妹妹来做借口。”
    “这还不是胆小是什么？”
    祝辞：“……”
    他确实是胆小。
    但又不完全是。
    至少保持现在的关系，对谁都好。
    ……
    实验室外。
    江聿怀这几天就像在京城时一样。
    差不多到这个点了，就会过来实验室这边，也不进去，就在门口等着。
    路过的手下都敛声屏气的。
    虞归晚一出来，就看到了男人慵懒地背靠在灯杆上。
    晚霞并未完全消退，橙红中夹杂着几分淡紫和克莱因蓝，这是一种黑暗与光明之间相互拉扯的极致美。
    昏暗的光线下，男人的轮廓也变得模糊了，只是那身强大的气场依旧不容置喙地压迫着周围的一切。
    他低垂着眼，手上不知道拿着什么，隐约间还折射出暗淡的光。
    虞归晚脚步顿了顿，这才朝他走过去。
    “不是跟你说了吗？你要是忙，我可以自己回去的，基地里又不会有什么危险。”
    江聿怀抬起头，看着她，唇角勾着好看的弧度，像是一个魅惑人心的妖孽。
    “吃糖吗？”
    虞归晚愣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