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想想那让她骤然老了十来岁的鱼尾纹,以及先帝在天之灵……
“哀家便赦你无罪。”她断然道。
“臣谢太后恩典!”陈言唱了个喏,这才爬了起来,“请太后入座,臣须以手为太后面部做按摩。”
太后依言坐下,又照着他的话,坐直身子,将头向后微微仰起。
陈言走到她身后,从后面往前面一看,不禁心里一荡。
从这个角度看过去,她某些地方在视觉上更是雄伟挺拔!
他不敢多耽搁,将双手相互揉搓发热,一边说话,一边慢慢放到她眼角。
不得不说,身在帝皇家还是有好处的,哪怕平时没有保养品,她皮肤摸起来也跟小年轻差不多,滑嫩细腻,颇有弹性。
若不是有些纹路之感,还真感觉不到她已经上了些年岁。
“臣斗胆冒犯了!”
“嗯。”太后轻轻应了一声,身子有些僵硬起来。
先帝之后,她还从未与任何男子有过接触,难免有些紧张。
宫中的太监当然有的,不过嘛,那些不算男人。
陈言何曾学过推拿按摩,只不过前世在网上看了不少这方面的动作类影片,对大概的做法还是有所了解。
尤其是其中有些专门讲推油啥的,可说涵盖了人体身上所有部分的推拿手法,做点面部按摩,确实不是啥问题。
为了显得玄奥一些,他还多换了几种手法,从推法到摩法,从拉伸到敲打,从揉按到提拉,也不管三七二十一,轮流来了一通。
做了足足一刻钟的按摩之后,陈言才收了手,回到太后身前。
“太后可感觉有什么不同?”他小心问道。
“眼角好似松快了些。”太后重新睁开双眸,有些惊异地轻轻抚着眼角,“似乎……纹理也消减了些?”
陈言暗忖这不废话,按摩主要就是让人身体肌肉放松,按哪哪不松快?
他赶紧从旁边拿过一面铜镜:“太后请看。”
太后对着镜中自观,越发惊异:“确实比以前好了很多!陈郎中,你这按摩之法,实在神奇!”
陈言赶紧道:“臣岂有半点功劳?此乃太后鸿福,自然见效甚快。不过,这只是暂时的。如臣此前所言,此事须多管齐下,按摩之事每日至少晨昏各一次,水敷和面膜亦同。而眼霜则需长期敷用,不可间断,方可维持太后芳华。”
太后心情大佳,欣然道:“那便依你所言。”
陈言再道:“请太后稍待,臣再唤人送来热水,教太后水敷之法,如此待太后回宫,便可令宫婢依样而行。至于眼霜和面膜,明日臣再敬献。”
太后正要答应,忽然又停了下来,道:“明日怕是不行,明日是佛祭之日,哀家要和皇上去通元寺宿夜。后日罢!”
陈言当然无所谓,立刻答应下来。
太后顿了顿,颊上微微一红,说道:“这些事,不可告诉任何人,明白吗?”
陈言指天誓地地道:“太后放心,若是真有人知道此事,那绝不可能是从臣这张嘴里听到的!”
这事其实用不着她提醒,他也不敢说,不然回头被唐韵知道他碰过太后,哪怕只是面部,恐怕她心里也会有些膈应,对他大大不利。
半个时辰后,太后才离开陈府。
陈言亲自送她离开,见马车远去后,这才松了口气。
这趟,算是打下了个好底子。
以后太后若对眼霜和面膜产生依赖,便很难再针对他。不然他出了事,眼霜和面膜没了供应,她也只好再重新跟鱼尾纹团聚。
眼霜和面膜都是最近才研制成功,原本陈言是准备将它们交给田百万售卖。
但现在这成了他的保命符,至少暂时是不能外售了。
马车内,太后不断轻轻抚摸着自己的俏脸。
刚才以毛巾和热水进行水敷之后,整张脸都热了起来,有一种很奇妙的感觉。
似乎,自己整个人都年轻了许多,皮肤都似滑嫩了一些。
看来,这个陈言确实有些能耐。
忽地,她娇躯一震,脱口道:“糟糕!”
她来这是另有目的,结果给陈言一阵忽悠,把来的目的都忘了!
太后不禁有些懊恼,都离开了,这会儿再调转车头回去,未免有点别扭。
不过再回心一想,就算她真回去再找陈言,难道还真的要跟他说那些准备好的话?
不多时,马车在黄良阁的宅子前停下。
黄良阁早已等在那里,连忙将太后迎入家中。
不过见到她时,他明显地愣了一下,多看了太后面容两眼。
“太后神采奕奕,莫非是成了?”
到了会客的小厅内,他满眼期待地问道。
太后这下心里更是为难,陈言只不过替她做了一回按摩和水敷,连黄良阁都发现她脸上有了不同!
“哀家没有和陈言说。”太后轻叹道。
“啊?这是为何?”黄良阁失声道。
福宅的事没能收拾陈言,事后黄良阁无奈,又去找了太后。
一番商议后,两人均同意了一件事。
粮灾之事未解,皇上必然会护着陈言。
那不如换种思路。
只要能让陈言远离皇上,那便可减少他对皇上的影响!
当下,就有一个极好的机会。
举荐陈言前往粮灾发生之地,亲自负责赈灾粮食的相关差事!
原本他就是粮事郎中,办这个事再合理不过。
更何况粮食还是他筹来的,由他负责,岂非正好?
但这个事跟皇上说,皇上未必会答应。
于是两人决定改以怀柔之策,从陈言下手,拉拢他,让他主动向皇上求恳,前往灾区。
如果未来粮灾真的解了,那到时候再以此请皇上给陈言就地升官,比如做珠州府尹,将他锁死在外地!
不过想要怀柔,黄良阁去肯定不行,他和陈言关系恶劣,去了对方也不信。
所以太后决定亲自去办此事。
只是万没想到,她去了之后,完全把这茬给忘了……
“一言难尽,总之哀家会另外设法。”太后轻描淡写地道。
“这,好吧。”黄良阁也不敢逼问她,只得答应下来。
“其实,哀家还有个想法,陈言此人似乎确实忠君爱国,若是能将他拉拢,或许不必把他外放也可。”太后犹豫片刻,说出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