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仔细一看,胸前衣襟早已经湿了个透,显然是哭了不少时候了。
左右丙边站着几个儒士,都是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样。
“菱儿从下学时起便在这等着,说是大人答应了要来接她,怎也不肯离开。”霜夫人心痛地道,“连我亲自来劝也不听。妾身无奈,虽是夜半,也只好打扰大人。”
陈言大感意外。
这丫头竟然一直等到现在?!
“夫人受惊了,此事都怪本官。”他歉然道。
“妾身知道大人公务繁忙,难免会不将这些小事放在心上,绝无怪罪之意。”霜夫人叹了口气,“只是菱儿不能一直呆在这,求大人帮忙劝一劝,让她跟我回家。”
“夫人放心,此事包在本官身上。”陈言毫不犹豫答应下来,大步朝菱公主走去。
霜夫人连忙跟上。
到了近前,陈言喝道:“唐菱!”
菱公主抬头看见他,哭得更厉害了:“臭陈言!你答应……呜呜……答应来接本公主的!”
陈言脸色一沉,上前一把将她拽了起来,抬手就是一巴掌。
啪!
菱公主吃痛,顿时惊呼一声反手捂住后面:“你还打我!”
两边儒士无不骇然,这家伙也太大胆了吧?竟敢当众殴打公主,而且还是打在那种敏感之地!
霜夫人更是大惊失色,原本这事是陈言没理,她以为他会先向菱儿道个歉什么的,再好言哄一哄,没想到他竟然上来便打女儿!
却听陈言沉着脸道:“打你还算是轻的!你犯此大错,不将你双腿打折,便是本官失职,愧对皇上、太后和你母亲的厚望!”
菱公主尖叫道:“明明是你失约有错,我哪错了!”
“本官未依约来接你,确实是我失约在先,错在于我。”
“然而你不顾母亲担心,执意在此耽搁,还肆意哭闹,此为不孝!”
“本官乃是为国家大事而耽搁,你不但不以国事为先,反而还以一己私愿于前,此为不忠!”
“如此不忠不孝之举,你还敢说不是大错?”
陈言厉喝道。
在场众人无不愣住。
连本想上前插话的霜夫人也不禁愕然。
好像确实是有些道理。
菱公主一时语塞,斗嘴她哪斗得过陈言,不禁哭得更大声了。
陈言冷然道:“哭一声,打一记,本官这次绝不食言!”
菱公主哭叫道:“你打吧!打死我算了!我偏要哭!”
陈言微微冷笑,凑到她耳边悄声道:“行,本官给你数着,你哭到第十声,本官便将你衣衫扒光,然后再打。”
菱公主一个激灵,难以置信地看着他,哭声迅速小了下去。
方才情绪激动,这刻她终于记起,眼前这个陈言是多么可怕的人。
他真干得出来!
上回在慈安宫,他就干过一回,不过好在那里没啥人。可如今这里不但有国学阁的儒士,而且她母亲也在,还有府中婢女等人。要是被人看到这模样,那她就真完了!
陈言见她不敢再大声哭泣,心知这招奏效,板着脸道:“听着,本官来这,只说两件事。其一,本官错了,自然会向你赔礼道歉和补偿。但其二,一事归一事,你令霜夫人担心,实属不该,今日回府,不许睡觉,将《孝经》抄十遍!”
菱公主色变道:“十遍太多了!”
《孝经》是一本大周官方编撰的教材,无论官塾私塾,均必须教孩童学习与背诵,乃是一本三言短句形式的书文,全书共计一千余字。
抄十遍,那就是一万余字,她就算抄上一整晚,也休想抄得完!
陈言哼道:“哼,再敢说多,就抄二十遍!本官亲自监督,你休想偷懒!”
菱公主一呆:“你……亲自监督?”
说完这句,她双眸突然一亮,叫道:“你说话算话!”
陈言顿时一愣。
他本来是吓唬菱公主的,后者最讨厌上学读书,自然会怕罚她秒写,必会求饶。
到时候他再顺势宽放一些,这事也就过了。
可没想到她竟不但不抗拒,竟然还露出期待之色!
这时话已出口,他唯有硬撑下去:“本官言出必行!”
菱公主欣然道:“那好,我抄便是!”
陈言有点懵。
好像有些不对劲啊。
等等,这么一来,岂不是他就必须得陪她整晚?
要是抄得慢点,说不定还不止一晚上!
寅时一刻,霜夫人的府中。
上次劫难之后,这府邸重新修了一遍,宅子里到处都是新鲜木材的气味。
书房内,陈言四仰八叉地躺在一张小榻上,呼呼大睡。
蓦地,他一个激灵,睁开了眼睛。
随即清醒过来,暗叫坏了。
他盯着菱公主抄孝经,坚持了一个多时辰,终于撑不住,睡着了。
他正要翻身而起,突然感觉不对劲,愕然看向怀中。
只见菱公主像只小猫一样趴在他怀里,正自睡得酣熟!
这丫头居然也睡了!
不过奇怪的是,她咋会跑他怀里睡的?
反正他已经睡着,她就算溜回房间睡觉,他也不知道,何必非要趴他怀里这么辛苦?
一阵少女体香传入鼻中,陈言不禁一阵心猿意马,感觉到胸口被两团柔软之物抵着,更是小腹暗热。
他绝非萝莉控,只是这丫头虽然离成年还差着不少,但发育可不慢,有些地方像当初韦亮说的,确实已经有了成年女子的规模!
之前他因为吟霜而积起的火苗,登时不受控制地死灰复燃,腾地窜遍他周身。
陈言心中一荡,下意识抬手,摸了一摸。
卧槽!
怎么感觉比以前还要大!
只能说进入青春发育期的少女,长得确实是快!
“陈大人?”门口忽然传来一声轻呼。
陈言大骇,转头看去,只见霜夫人端着一个小盘站在书房门口,愕然看着他们。
陈言一僵!
不会被她看见他摸了菱公主吧?!
天下没有不护女儿的妈,她要看见了,还不叫人把他给废了?!
却见霜夫人俏脸一沉,快步走了进来,将盘子往桌上啪地一放,朝他们走来。
陈言色变道:“夫人您莫要冲动!此事我可以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