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金花他们在旅游的时候,突发的事情打乱了他们的节奏和安排。
金花接到儿子马明的电话,“妈,我亲爹马国华的房子要拆迁了,说是修路建铁路火车站。会有赔偿,听说金额不小,但是手续需要你回来办理。”
听到这个意外的消息,金花一时之间反应不过来,拆迁建火车站是啥意思?还给赔钱,赔偿一大笔钱?天上还能掉这样的馅饼?要不是在w城市里见过老房旧房拆迁,金花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个消息金花原本是不着急的,但是儿子马明表示时间紧急,需要尽快签字签文件才行。三个同行的人也觉得这个事情很重要,真金白银的事情自然是大事儿。
四个人商量之后,表示回家,回自己的老家。这个大城市很繁华,很热闹,但是自己感觉陌生,谁也不认识,出门玩儿天天都需要花钱。虽说是有点钱出来游玩了,但是纯纯的花钱还是感觉到有点不好意思和心理上不轻松的。穷苦年代养成的节俭节省抠门的习惯,是很难改变的。
已经看过银花想要看的风景,算是完成了她的一个愿望,四个人都觉得差不多了,没啥需要特别去看的风景。四个老头老太太买了火车票,买了路上的零食吃喝,回到了自己的老家。
陈娴花了几个小时去跟自己的儿孙告别,她给孙女买了一个带锁的精致的粉色笔记本和钢笔。这个礼物是陈娴能够想到的合适的礼物,孙女淡淡的表示感谢,没有太多情绪的起伏,她被自己的学业压力压迫了神经,对周围的人和事情好似都没有兴趣和好奇心。只是敷衍的客套感谢,然后走进自己的房间,关上了门。
陈娴的儿子悄悄的给了陈娴一点钱,让她收好,回老家找人玩招人打牌,尽量不要一个人待着。陈娴把这笔钱悄悄的放到了儿子的枕头底下,没有拿钱。她有退休的工资,虽然不多,但是在农村里是足够生活的了,是很多脸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羡慕的对象。
可怜天下父母心,眼泪都是向下流淌的,父爱母爱也是一样的。父母对子女的真心真意是比较纯粹的,子女对父母的反哺程度是有限的。互相牵挂的亲情是人生活的一暖阳光,是能够抚慰心灵的存在。
陈娴的儿媳下班之后看到婆婆,知道婆婆明天一早就回老家了,心态马上调整的不一样了。她害怕的可能是因为丈夫的孝顺,让自己的婆婆挤在这个两个房间的房子里养老,这她是极度不情愿的和害怕烦躁的。自己害怕的事情没有发生,自己的婆婆没有拎不清的挤进自己的小家庭,她总算是对这个老太太放下了戒备和防御模式。
客套一番之后,陈娴走出了儿子的家,并且拒绝儿子的相送。
儿子的家她轻易是不会再来了,有出息的儿子在这个大城市生活也是比较难的,自己帮不上忙就不添乱了,他们一家过得好就行了,还能指望什么呢?还能要求怎样的牺牲和成全呢?
回到老家之后,他们收到了旅游的照片,每人几张照片,留作纪念。这些照片会像他们儿女小时候的照片一样,像全家福一样,变得泛黄老旧,在时间的洗礼下。
到了镇子上的金花,听着儿子马明讲老房子拆迁的事情。有点儿复杂,金花是马国华的老婆,他们共同生育了儿子马明。这处老房子早就破败不堪,多年无人居住,杂草丛生。
现在拆迁的补偿款是根据房屋院子和田地的面积来的,是根据宅基地登记面积来分钱的,是根据田地的面积来分钱的。分钱的依据就是这两个方面。
土地面积因为改嫁的缘故,户口迁移的缘故,田地已经重新划分到金多宝家了。两个人的田地总共三亩地,在金家庄的集体地里面。这个部分没有争议和疑问,争议的部分就是马国华的房子院子面积归谁所有?
这处房子的继承权是金花和马明,但是金花后来改嫁了,村里的人们认为他们失去了继承权和分钱的权利。叫嚷着说这处房子归村子集体所有,所有村民平分这部分的钱。
本来人们觉得不好意思霸占别人家的赔偿款,有点欺负孤儿寡母的嫌疑,说起来还是沾亲带故的亲戚关系。但是一听到金钱,一笔不小的金钱,部分人开始自己整活自己洗脑了,开始不要脸了,动动嘴皮子就能换成钱,不用打工下力气干活就能换成钱,这个机会可是千载难逢的,稍纵即逝的。他们无耻的变换了自己的立场和声明,觉得改嫁的女人和子女没有资格占用集体的房子和土地,就该是集体的部分。
村里小部分人是不眼红这份不义之财的,有的是因为自己能赚钱,花自己的钱心里踏实。有的是人老实善良,不忍心看着亲戚的后代被欺负,尤其是被自己欺负,到了地底下不好跟亲戚交代,没脸见人。有的人是有点常识和法律常识的,即便是打官司金花也是有继承权的,尤其是马明那是百分之百的继承权。
少部分的要脸人,干不过不要脸的大部分人。
事情进入了争吵和辩论讲理的阶段,金花和马明每天重复着自己的观点和理由,虽然嗓门大,义正言辞外加占理,占法律的理,占人伦道德的理儿,但是双拳难敌四手,任凭他们呼喊呐喊,总有无耻的理论压过他们的声音。
“我们不签字,你们休想拿到不属于你们的钱。咱们直接找法院判决解决,咱们都各自找律师打官司。我们不签字,这个征地就不能强行扒拉房屋,不然我就是告到最高处我也要告你们!”金花喊出了自己的愤怒。
“你有本事你去告啊?吓唬谁呢?一个娘们不守妇道,改嫁别人,还生了几个别人的孩子。有啥脸在这里叫唤?不嫌晦气不嫌脏?你这种行为是要被唾沫星子淹死的,是要被浸猪笼的。”村里一个岁数大的长辈说道,这个老头是实打实的愚昧无知封建大男子主义,偏偏年龄大辈分高,说话还是能够忽悠住一部分人的。
“你还妄想用贞洁牌坊封建迷信迫害我?你算是个什么玩意儿?国家领导都说婚姻自由了,你比领导还牛逼?你真牛你还在这个小地方待着,还想着霸占孤儿寡母的房屋?”金花毫不客气的反击道。
这个说辞虽然泼妇,难听,但是也镇住了一部分墙头草,气的那个老长辈怒目圆睁一副想吃人的模样,被身边的人拉住他想打人的冲动。
眼看着吵来吵去都是一样的话,双方都没了脾气和耐性。村长提出了投票表决,这个古老的看起来民主公平的做法。让全村每家每户都投票表决,决定这个房子是归属村集体还是归属马明。
这个恶毒的建议,得到了这群人的双脚双腿的赞同。他们知道在金钱利益面前,人们都是张着大嘴巴吃人的恶灵,不用道投票就知道结局。
“你以为你还在村集体所有制的时代?法律法规都更新了好几遍了,你在这当啥土地主老爷?你们在这里当啥狗腿子打手?我虽然没文化,出门打工十来年了,你们想忽悠欺骗我,那还真是不行,不可能。我已经让我儿女花钱找了律师,这个事情必须打官司解决,不接受任何调解和和稀泥。你们别白费心机,白费力气了。”金花依然是不气死人不罢休的气势,说出了这份打脸村长的话语。
村长好像是被踩到尾巴一样的,他想要这笔钱,他也想获得全村人的支持好继续连任村长。拿着一个不起眼的死了本村老公的妇女,在他看来就是个简单的顺水人情,随手的事儿。可他没想到自己踢到钢板了,这个油盐不进的妇女真是难缠和不好办。
金花带着席子住进了这个破烂不堪的老土坯房屋,她还特意的给两间房屋换上了门锁,用竹子扎了篱笆当做院墙和宅基地的边界线。一副斗争到底的样子,儿子马明给她送吃的喝的,也会轮班值守,轮班出去办事儿。
这群不懂法的愚昧村民,眼看明路走不了,开始了背地里的阴招。他们报警金花扰乱拆迁,与村民争斗,其实只是言语上的争斗,并且让那个辈分大的老头子做出来牺牲和表演,泼脏水,目的就是把他们撵走好扒拉房子。
心思恶毒的人,在不属于他们的金钱面前也是红了眼,黑了心。
金花被派出所带走做笔录和关起来批评教育,金花知道这些人的黑暗想法,让大儿媳拿着儿子马明的志愿兵证明,给自己增加了一点筹码和谈判的资本。对方的老头子直接说自己被气的心脏疼,要求金花带他去检查和治疗。金花赶忙表示自己有冠心病心脏病史,自己也是浑身不舒服,也要求对方负责。
双方有来有往的互相较劲,使手段,把民警也折腾的不轻。严厉的批评了两方,关了半天害怕出现问题,就赶紧的放人了。他们是不愿意掺和到乡民之间的矛盾争斗的,难缠低俗不要脸,是这群人的特质,恨不得赶紧送走跟自己无关才好。
金花在马明的店里拿了大喇叭,开始在村子里面发疯,一边讲道理,一边阴阳怪气的讽刺那些霸占别人房屋的小人,一边说着一些基本的法律常识。
有了电话之后,联系方便快捷了数万倍,金花咨询了自己的女婿仲云亭,得到了一些法律知识,她录音之后,进行了播放和口述复述,她把女婿的话说成是专业律师的话。
这些操作起到了一点儿作用,熄火的作用。
但是欲望和贪婪是会反复反扑的,反扑起来是格外的狠辣和黑心肝。
他们开始轮流监视和监管金花和马明,甚至限制了他们的人身自由。对于这些无法无天的小人来说,拘禁圈禁算是文明的了,还有更可怕的手段还没使出来呢。只要限制住他们,顺利的进行签字和拆迁流程,生米煮成熟饭,不认也得认,不服也得服。
这些人带着自欺欺人的疯狂和愚昧,造成了巨大的轰动和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