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松追问劲草是否看错的时候,疾风站了出来,“老爷,我们一共去了四个人,都确认了一遍。不光您不信,我们自己都不敢信,要知道,老侯爷当年虽然是在沙场上赢得的名誉,但是他行事洒脱,敢爱敢恨,说舍就舍,这份魄力却赢得了江湖同仁的尊重和认可。老侯爷,一直是江湖中的传说啊。可是,我们四个人确认的,那个地方就是侯府的东北角门,挨着一条幽深的胡同,平时恭桶和泔水的出入之门。”
向松叹息坐下无言。
向晴鸢一看还是自己来吧,接着审问。她没经历过那段血染岁月的风采,也领略不到那份魅力,直接问道,“追到角门,你咋会全身湿透?”
劲草摇头,“我不是只追到了角门,而是进了侯府。”
“这丫头不要命了啊!”一旁的向老夫人惊叹道,“那是平定侯,一个军功起家的侯府,你咋进去的?没碰到里面的好手?不应该啊。”
劲草笑道,“您看看我这一身湿漉漉的,我是从水道过去的,没惊动任何人。”
向老夫人想起来了,平定侯花园中的确有一池活水,那还是权贵之家眼中的一景。不过,平定侯府自己没意识到这个安全大隐患?不应该啊。
看到她疑惑的眼神,劲草说道,“那道活水口,人家不是就简单在那放着,任人进出的。而是在外面堆积着几块巨石,一般人可轻易搬不动。我去了,趁着天黑,疾风几个又到了,他们在岸上借助一根长木撬开了一道缝隙,我才钻了过去。进去之后,更没敢折腾出动静来,只是从水面冒头确定了一下紫狐进的院落位置。”
“在什么方位?”众人追问道。
“东南角那个院落,后来我们打听出来了,那里是现任平定侯的庶弟居所,被人称为二老爷。”劲草回答道。
向老夫人疑惑,“平定侯二老爷?这是谁?”
向松回答道,“礼部郎中杨乐。自从老平定侯去世之后,现任平定侯杨迪接管侯府,也并未分家。一直和三个弟弟住在一起,两个嫡亲的弟弟,一个庶出的弟弟。杨乐正是平定侯唯一的庶老爷。”
“平时为人为官如何?”向老夫人问道,实在不能不好奇,平时没听说平定侯其他的事情啊。实在是这家人自从老侯爷归天之后,再没有传出过任何消息,这么安定的侯府全京城也找不出几家来。要不然,也不能让两任帝王如何安心。
“和平定侯整体行事风格一致,为人为官都谦虚谨慎,从未传出过什么不好的名声。”向松也在沉思,杨乐和紫狐有来往,究竟有何目的?
现在知道紫狐和平定侯有了关系,甚至还在那里栖身,不知道合作关系,还是干脆投身侯府了。不过目标人物出现了,那一切就有迹可循了。按照平定侯中杨乐的行动轨迹找寻紫狐的破绽,这是目前唯一能做的。
这时候,有人通报,“报!雪落山庄庄主、夫人到!”
“大哥来了?”向晴鸢这个吃惊啊!
柳文清也站了起来,“欧阳也来了?这不是胡闹嘛,现在咱家就是是非之地,他们过来干嘛?”
向晴鸢、季翃、向晴邺三个孩子先冲了出去,之后是柳文清和向松,在他们的后面是被嬷嬷扶着的向老夫人,大家集体迎出了院子。
南宫云天和欧阳亦然携手而来,见此动静,含笑问道,“这是怎么了?如此兴师动众的?”
柳文清没好气的回答,“我们出来看看是哪儿的傻子,这时候登门找别扭。”
“哈哈哈,柳姨,我们不找别扭,他是谁我们不知道,我们是来找柳姨的。”欧阳亦然笑道。
“你这丫头傻了不成?”向老夫人过来了,“这时候我家称得上埋伏圈,你咋还往这里跑呢?我可是把孙女孙子送到你家去了,你这是不应该在家帮我带孩子呢吗?”
“哎呀,祖母,我二叔在呢,放心,咱家娃娃好好的,我过来和你们同进退,是不是很讲义气,被感动到了?”欧阳亦然自我表扬道。
“感动没有,感觉你是个傻子,傻丫头。快进来。”向老夫人拉着人进了屋。
南宫云天说道,“我带了很多好手过来,用人呢吧?赶紧的,要查谁,要干嘛,直接吩咐吧。不过说好了,我和亦然得时刻留一个人在家,不然二弟去了并州,三弟还没赶到,这里群龙无首,我不放心。暂时,我就给你们做个护卫头领如何?”
向松拍拍他的肩膀,“好样的!现在真有件棘手的事情需要和你商量一下。”将紫狐出现的事情说了出来,“现在他躲在平定侯,我们束手无策。”
南宫云天爽朗一笑,“交给我们吧,联系几个江湖朋友,看看能不能查到这家伙的活动痕迹,从中找寻出破绽。”
向松叹息一声,“云天,这本是朝廷的事情,你知道的,一旦官方追究,就会牵扯很多规则,不能像江湖上一样肆意挥洒豪情和义气。”
南宫云天“嗯”了一声,“向大人,我知道,朝廷虽然没有江湖自由,但是更有法度,一切从法出发,所以,这次我们也不触犯大历律。但偶尔为了调查,大人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我们保证不会伤及人性命。”
向松知道南宫云天的意思,毕竟抓捕紫狐这类高手的过程,怎么可能完全守法?甚至,严格意义上来说,抓紫狐都没确凿证据,但是案子总是需要缺口的,他暂时默认下来。将来一旦紫狐招供,一切都没有问题。万一紫狐没有招供,非常大的可能反水,咬他一口,说他误伤良民,所以,在这之前,打开平定侯的缺口很重要,一个夜闯侯府的罪名就够他吃一辈子的牢饭了。
向松决定两手抓,齐步走,这样能尽早破案,让家人早日团聚。提及家人,他想自家娃了,问道,“蓝儿、麟儿几个还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