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一声巨响。
案桌上的琉璃玉杯被薛皇后狠狠的摔在地上,脸上充斥着惊怒之色。
“大胆!真是大胆!”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江彻竟敢如此顶撞本宫!”
“本宫定要去陛下面前参他一本!”
江彻的一番话,直接让薛皇后陷入到了暴怒的状态,她知道江彻有脾气,但也不曾想到,对方的胆子竟然会如此之大。
不仅当面顶撞她,还用这等嚣张的言语。
她可是皇后!
当今天下,地位最为尊贵的女人。
“娘娘息怒,娘娘息怒。”
暴怒的薛皇后没有吓到江彻,反倒是将她身边那个伴随着的女官给吓的不轻,连忙下跪,匍匐在地面上瑟瑟发抖。
“摆驾,本宫要去面见陛下,陈述此子的罪过!”
薛皇后怒不可遏的呵斥道。
“娘娘不可,娘娘不可啊.”
女官连忙劝诫道。
“有何不可?”
“娘娘.这件事虽然是冠军侯冲撞了您,可若是闹大了,很难收场啊,毕竟,此事是因三殿下而起,江彻有理由辩驳。
再加上.再加上如今北蛮使臣入京,江彻身系朝廷颜面所在,就算是陛下得知了,最多也就不痛不痒的训斥对方几句。
可换来的,却是娘娘您的颜面大损,更何况,那冠军侯背后有靠山王撑腰,一旦真的让朝臣得知您与靠山王作对。
影响的可是三殿下啊.”
跪伏在地上的女官,连忙陈述起了利弊。
她话音落罢,薛皇后直接定格在原地,心中的怒火也在迅速的消散,可脸上的怒意仍旧是难以消除,面露不甘:
“难道本宫当真奈何不得此人不成?”
她自从坐上皇后之位后,何曾受到过这等屈辱?
一个外臣,竟敢如此出言不逊。
若是她薛家的基本盘在京城的话,绝对不至于如此受人欺凌。
“娘娘,就算要让江彻付出代价,您也应该忍耐到北蛮使臣离开之后再想办法,否则,绝对难以撼动冠军侯的。”
薛皇后脸色铁青,想要发泄怒火,但也知道女官的话是对的,她此刻若是发作,根本就伤不了江彻的根本,反而会因此让盛儿受到影响。
沉默良久,她长出了一口气:
“本宫.日后定叫江彻付出代价。”
“你小子倒真是狂妄,连皇帝的女人都敢顶撞,再怎么那也是皇后啊。”离开的路上,陷入沉寂中的赤血魔尊陆沉峰忽然开口。
自从江彻入京之后,陆沉峰便陷入了沉寂当中,尤其是面见皇帝和靠山王的时候,根本不敢冒出任何的动静。
“人敬我一丈,我还人一尺,人欺我一寸,我灭人满门.前辈难道还不了解我的性格?对姬长盛母子,我自认为已经足够忍让。
可结果换来的却是得寸进尺,既如此,还有什么必要再继续忍让?他们想的倒是好,借我之势,涨他们之威。
可他们也配?”
江彻骨子里就是一个胆大包天的性格,对任何人任何事都没有敬畏,不然当初也不会威胁宁王妃,胁迫南越王后。
就算是面对皇帝,他也有自己的小心思。
更不必说一个久居皇宫的女人,和一能力一般的皇子了。
“那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做?”
“皇后我确实拿捏不了,可姬长盛却不一定,只要能够找到让姬长盛失去争储之位的罪证,自能让他们后悔今日之行径。”
“他们虽然不太聪明,但绝对不蠢,想拿到他们的罪证,几乎不可能。”
江彻神情漠然:
“没有罪证,那就给他们创造罪证,我真不信她们私底下真的那么干净。”
“拿到罪证之后呢?你小子不会想借此尝尝皇帝女人的味道吧?”
江彻嘴角抽了抽:
“血魔,本侯的人品你还信不过?”
赤血魔尊:“呵呵呵呵呵呵.”
在江彻离开皇城之后,想明白一切的薛皇后,立即派人给姬长盛送了口信,说拉拢江彻失败,让他尽可能的将影响降到最低。
对此,姬长盛有些失望,他原以为母后出马,定能让江彻妥协,乃至是支持他争储,结果却是,不仅没有拉拢成功。
反而跟江彻生出了不小的嫌隙。
可虽然失望归失望,他仍旧明白如今的境况,立即让人开始散播消息,说之前的宴会,只是外人以讹传讹而已。
实际上他并未邀请冠军侯赴宴,对方正在备战之中,也不可能参加什么宴会。
但他的这个解释,却被其他几个皇子猜出了问题所在,本着他人倒霉就是自己得利的想法,其余几位皇子不遗余力的开始推动风波。
在京城开始传言说,姬长盛邀请江彻不成,恼羞成怒,所以才企图用其他方式逼迫江彻就范,但江彻根本就不在乎他的皇子身份,仍然拒绝参宴。
在几种势力的推动之下,短短一日时间,便在京城闹的沸沸扬扬。
当然,这只是在特定的圈层之内,大部分的普通人是无从得知的,而一些朝臣,也私下里降低了对于姬长盛的一些看法。
让其声望大降,恼怒的同时可也无可奈何。
只能愤恨着自己的那几个兄弟。
而引起所有人都惊动的消息,还是莫过于北蛮使臣入京的消息,自从一个月前,京城之内,便传起了北蛮使臣入京的消息。
随着时间的推移,更是不断的从外界传来北蛮小王子扎古木大败中原强者的消息,每隔几日一道,每隔几日一道。
从幽州北地到中原腹地,对方几乎是一路打过来的,但凡只要修为不超过法相境界,都会被扎古木邀战,而时至如今。
扎古木的这个名字,已经几乎堪称是人尽皆知。
谁都知道北蛮小王子入京,来者不善。
其实朝廷之内不是没有强大的神相强者,一些老牌强者的实力都不弱,其中不乏凭借上百年底蕴,可以越阶而战之辈。
但在舆论的推动下,将扎古木塑造成了一个年轻大宗师,若是中原朝廷派出一个老牌大宗师,就算是赢了,脸上也没有光彩
想要证明中原比北蛮强,同样也得拿出同层次的对手。
看起来有些幼稚,可那只是对真正的上层而言,对于下面的普通武者乃至百姓而言,找一个同层次的年轻天才击败扎古木。
意义重大。
所以,才有了江彻入京一事。
至于陆截云,虽然那也是曾经名列武榜的顶尖天才,可在世人眼中,江彻这个当之无愧的第一,才是真正的底气。
这样一场即将到来的争锋,自然引起了无数人的关注。
在京城之内,掀起了不小的风波。
大周元康十三年,一月初二,大朝会。
江彻一袭三品官袍,第一次正式踏足了奉天殿这座中原王朝的权力核心。
京城之内,文武百官,均是依次进入殿内,而江彻,则是跟随在陈庆方的身后,随着靠山王一道,进入了奉天殿内。
看着恢弘大气的殿堂,江彻只能说,不愧为朝廷中枢。
灵玉铺地,灵木做柱。
雕龙画凤,神纹遍及。
寻常的普通先天武者,即便是全力出手,都很难破坏掉奉天殿内分毫,而上方的龙椅更是大气磅礴,鎏金四溢。
“你这几日倒是在京城闹的沸沸扬扬啊。”
陈庆方与江彻窃窃私语,言语之间有些揶揄。
显然也是清楚江彻如今的情况。
“身不由己啊,人在黑衙坐,麻烦自找来。”
江彻摇摇头,面露无奈之色。
“你不去赴宴是对的,姬长盛眼高手低,处事一般,没有特别大的变故,很难有机会争得储君之位的,没必要为他奔走,做他的羽翼。”
陈庆方继续道。
自从他发掘出了江彻这个绝世天才之后,便被姬成道调到了京城中枢,担任黑衙总部中极神使,品阶不变,但权势增长。
毕竟,总部的神使,必然要比其余分镇一地的神使,要强很多。
同时,作为黑衙最具有权势的人之一,他的消息渠道也非常恐怖,遍及整个京城,对于京城之内的局势变化时刻了解。
所以之前才会劝诫江彻,以他的身份,没必要下场掺和夺嫡。
“神使说的是,只是现在.江某已经与他们母子结了怨仇。”
“怎么回事?”
“昨日.”
江彻简单的叙述了一遍在凤和宫的事情,当然,自然是免去了他嚣张的那一面,而是将自己塑造成了无辜之人。
“放心吧,有神王在,皇后还动不了你。”
陈庆方嘴角一勾。
但随后他的脸色又迅速收敛了下去,只因前方的姬成道用眼神扫了他一遍,江彻见此,也是立即凝神静气,不再多言。
片刻后。
皇帝上朝。
贴身太监李承忠操着尖锐的嗓子,传遍奉天大殿,脸色苍白,身形消瘦的元康帝,则是从侧门缓缓登场。
一切几乎都没有什么变化。
江彻也随着文武百官一起参拜皇帝。
“众卿免礼。”
元康帝淡淡的声音回荡。
接着,李承忠继续道: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流程一启,一个个官员便像是安排好的一般,不断的上着各种奏折,不是某地大旱,就是何处青天教造反。
亦或者就是有江湖武者交手,余波覆灭了一座城池。
单单以此来看,仿若大周王朝已经到了末期,但无论是哪个官员,脸上都没有那种惊恐之意,反而像是早有预料一般。
上首的皇帝一道道圣旨开始下放,周围的几个官员,则都是闭目养神,让江彻感觉很是无趣,觉得这种大朝会,更像是走走过场。
他估摸着,权力的中枢,可能根本就不在奉天殿,而在其他地方。
“陛下,北蛮使臣,已于昨日抵达京城,请求面见陛下,此刻就在奉天殿外等候。”当大部分官员都上奏之后。
终于轮到了礼部的官员。
“宣。”
元康帝缓缓吐出一个字。
一旁的李承忠立即随声附和:
“宣,外邦使臣.入殿。”
“宣,外邦使臣入殿。”
一道道声音接连响起,从奉天殿,一直传到很远很远。
约莫半刻钟后,一行人踏入奉天殿,为首者是礼部侍郎,身后则是跟着三个奇装异服的身影,其样貌装束都迥别于中原武者。
“金圣王庭天可汗四王子扎古木,拜见中原皇帝陛下!”
“金圣王庭祭祀宿风,拜见中原皇帝陛下!”
“金圣王庭天可汗麾下战将里木真拜见皇帝陛下!”
三人齐齐以右拳置于胸口,向上方的皇帝行礼。
而他们口中的金圣王庭,便是盘踞于中原北方的霸主,如大周一统中原一样,金圣王庭,也是整个草原的共主。
历代王庭大汗,都被尊为天可汗。
“免礼。”
“谢皇帝陛下。”
“北蛮使臣舟车劳顿,步入中原,如此急切求见于朕,不知为何啊?”
“扎古木奉天可汗之命,希望与中原皇帝陛下化解干戈,停止战火,使得中原草原互相通商,并结为兄弟之邦。”
此言一出,顿时在奉天殿内掀起了巨大的波澜。
化解干戈,结为兄弟之邦?
他们没有听错吧?
纵观中原与草原之间,战火燃烧了上千年都不曾停止,更是极少有化解干戈的时候,除非是双方的状态都很差。
可现在明显是草原占据上方,近百年来,已经鲸吞了中原北地数千里疆域,怎么会突然停战?
元康帝目光微动,在此之前,他其实也不知道北蛮使臣此来是为了化解干戈,只觉得是按照往年的惯例,互相以使臣朝见。
而一旦可以止戈的话,他便立刻可以抽调大部分精力,去将中原的一些隐患除掉,这件事,对于朝廷极为有利。
相比于朝臣的震惊,闭目养神的姬成道却显得淡然了许多,开口道:
“既为兄弟之邦,谁为兄,谁为弟?”
宿风祭祀看了一眼姬成道,对于这位中原朝廷的靠山神王,他早已是如雷贯耳,略一施礼后道:
“金圣王庭强于中原朝廷,自当王庭为兄,中原朝廷为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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