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我陪你去睡？”
    “不用。”
    殷素素瞥见他不怀好意的笑脸就顿感不妙。
    她扑闪了下长睫毛，干脆地朝里面的休息室走去。
    上次进入到这里，还是在上次，她还上班的时候。
    过去了这么久，里面的陈设一点都没变。
    她倒在大床上，枕着他睡过的枕头，盖着他用过的被子，鼻尖充盈着薄荷的气味。
    他这几天应该很忙吧！
    该不会休息都在公司了吧？
    殷素素忆起李雪芙的话和他带凌东回来这里的说辞——皓月和索亚正在针锋相对，大概率是有场‘恶战’要打。
    凌靳言对上姬修德，谁胜谁负还真是不好说，毕竟两家公司的实力摆在那里。
    若要更客观地评价，姬修德会占据一点上风。
    殷素素只能以自己这几年观战的经验来评判。
    没过一会儿，她的意识就越来越模糊，沉沉地睡了去。
    “言总，这里有一份文件需要您签字。”
    许英隽敲了敲门，待得到‘进来’的应允，他四处张望了办公室一圈，没有看到那抹倩影后，凝了凝神，迈步朝着办公桌的位置走去。
    绯闻女主角不见了？
    不可能呀！
    他明明没有看到她出去。
    “在看什么？”
    凌靳言翻了翻文件，大致地浏览了一番后，签下自己的大名。
    许英隽严重怀疑自己的举动会很明显吗？
    怎么言总一下子就发现了？
    他可是带着众人的期许进来打探里面情况的。
    “总裁，殷秘书呢？”
    “我听其他同事说，殷秘书工作一直很出色，想着请教一番。”
    他额头冒着冷汗，说着半真半假的话。
    见殷素素是真，请教工作是假。
    因为他连殷素素都不认识，但从事着相同的岗位，变相地验证了他是从同事那里听来的信息。
    “以后叫她‘夫人’，她是我太太。”
    凌靳言嘴角微微一抽，眸里闪过了些许的不认同。
    “她在里面休息，她不需要工作。”
    “工作上的事，你去请教沈若就行了，她会带你，至于你，需要尽快地适应手头的工作。”
    “是，总裁。”
    许英隽不负众望地带着所有人都想知道的答案出来了。
    与其说他给力，倒不如说是凌靳言给力，他不藏着掖着，大大方方地宣告他和殷素素的关系。
    在他就快要关上门的时候，临了，凌靳言又添了一句，“你去通知一下各部门的人，今晚不加班，准时下班。”
    许英隽内心狂喜。
    他一来皓月，就赶上了公司最忙碌的时候，这段时间加班严重，但有丰厚的加班费，真是痛苦与满足并存，突然不加班了，可不就是天大的喜事吗？
    怎么偏偏夫人过来了，就不用加班了，殷素素的分量，他想他是懂了。
    “好的，总裁，我这就去传达。”
    ……
    凌靳言走进休息室，就见殷素素呼吸平稳地侧躺着。
    她乌黑靓丽的秀发平铺在枕头上，雪白滑腻的肌肤透出淡淡的粉色，浑身都散发着静谧而美好。
    还真能睡！
    一个半小时都过去了，还不见醒的。
    他动作轻缓地在床沿坐下，骨节分明的手指捏上了她的粉颜。
    她很健康，红润的气色，细腻的肌肤，若不是腹部微隆着，谁能看出来她是一个孕妇了。
    殷素素只感觉脸上痒痒的。
    她动了动，伸手去挥开扰人清梦的触感，却摸上了凌靳言的手。
    顿感不对劲，她睫毛轻颤，缓缓地睁开眼，就对上了他深邃的凤眸、瞅见了他无限放大在眼前的俊颜。
    “你干嘛？”
    她只当是他的恶趣味，因为他的手就爱在她身上犯规，她都习惯了。
    迷迷糊糊的，她小声嘟囔了一句后，闭上眼，又侧过了身。
    “快起来！”
    “下班了！”
    他抚上她的后背，眼神不自觉地盯在她的腹部。
    就她刚才的那个动作，肚子的娃不得以为翻江倒海了呀！
    为此，他不自觉地勾勾唇，手往她被子底下的小腹探去。
    下班？
    这个字眼既熟悉又陌生。
    反应过来自己是在哪里，继而，殷素素又利落地转过身，仰躺着，眼神狡黠又无辜地看向他，睡意立刻烟消云散了。
    “就下班了？”
    “我感觉自己没睡多久呀！”
    她其实是睡饱了的，身上的疲惫感已经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清爽和惬意。
    “对，不是要去见凌东吗？他也快下课了，等接完了他，带你去个新地方。”
    新地方？
    凌东这几天住的地方吗？
    殷素素一下子就联想到了孔怡莲和她提过的新别墅。
    莫非，小家伙就是住在那里了，所以才没有回庄园住。
    “好！”
    她配合地点点头，允许他保留一点点的神秘感。
    “别平躺着，对孩子不好。”
    他摸着她的小腹，还是把那句话说了出来。
    “就躺一会儿，不会有事的，我侧着睡久了，难受。”
    “哪里难受了？”
    见他一脸的紧张，殷素素心里说不出来的感觉。
    平日里，她都尽量地侧卧着睡觉。
    她了解过哪种睡姿不会压迫到孩子，听凌靳言这么一提，她隐隐有点不舒服。
    他张口闭口就是孩子，他真的很在意这个孩子，好到处处限制她。
    她是该喜呢，还是该忧呢？
    “我不说了嘛！侧着睡久了，身体的两侧就难受。我的胳膊和腿都酸。”
    “凌靳言，你没有心，你就只关心孩子，都不关心我的死活。”
    殷素素没能将心里话憋住。
    她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继续维持着仰躺着的姿势。
    天知道这样的睡姿有多舒服，整个人都可以舒展开。
    这明明是没怀孕前再普通不过的一个动作了。
    “那我给你按按，多按按酸涩的部位，就不难受了。”
    “你的肚子又不大，理应来说没有那么多不适之处的。”
    凌靳言边说，边身体力行地给她按起了胳膊和腿。
    自始至终，他的态度都很温和，相比之下，殷素素倒显得有些凶巴巴的了。
    “肚子不大，但那些该有的症状还是会有呀，凌靳言，你不是看了书嘛，难道肚子大的孕妇和肚子小的孕妇，一个肚子里怀的是娃，另一个还能怀别的东西？”
    她才不会承认她孕期有多么得轻松，简直是行动自如，除了小腹隆起和睡觉要格外注意外，基本和没怀孕时没有多大的区别。
    “歪理！我是那个意思吗？”
    “除了手和腿，还有哪里不舒服？”
    凌靳言脱下西装外套，耐心地给她按起了摩。
    “你哪里都可以？我提什么要求，你都会答应？”
    一时之间，殷素素的脑子犯了糊涂，她心里惦记的是他没原谅她这件事，但听在凌靳言的耳朵里，就变了味道。
    他笑得摄魂，俊美精致的脸上咧开了笑容，“嗯，哪里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