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你一球给人家差点砸死？那这小狗为啥还这么喜欢你？”
“等等，也就是说你收服宝可梦都不要对战或者培养感情，直接给人家砸晕过去就行？”
“你是现实版狗豪是吧！也不对，你一球能打死人……”
“算了，槽点太多，我吐槽不下去了。”
沈昊哲听完廖沉讲的故事人都麻了。
“我也很尴尬，我都搞不清岩狗狗当时为什么要跟着我。”廖沉对岩狗狗的疑问还一个都没解决呢。
“我记得岩狗狗是很适合新人用的宝可梦吧。”
廖沉点头，“没错，说是很容易亲近人类，不过岩狗狗都喜欢乱咬东西，所以培育起来也有些伤神。进化之后的岩狗狗会变得粗暴且富有攻击性，因为应付不了鬃岩狼人性子而选择抛弃他的训练家也不少，但实际上他们是极其忠心的宝可梦。”
“难道就因为岩狗狗亲近人类，他就主动跟着你？有点牵强。”沈昊哲也想不明白。
“从这只岩狗狗还耷拉着的耳朵看，应该还年纪挺小的。岩狗狗在长大之前一般是集体行动的，但他好像一直独自生活在亚西亚岛海边。可能是被族群遗弃，从小在人类的市集上生活，更加不怕人了。”
“被族群遗弃？这只岩狗狗身体没问题啊！怎么会被遗弃呢？”
“不清楚，也可能是他自己掉队了。疑问太多了，慢慢了解吧。”廖沉把玩着装有岩狗狗的红白球，又确认了岩狗狗后续要用到的药物。
“可惜人类和宝可梦语言不通，不然直接问多方便啊！”
……
额，这倒是个可行的办法。廖沉在心里吐槽了一句。
“晚上怎么办？要换个地方睡吗？”
“嗯，打算去清云观。”廖沉去那儿当然不只是为了睡个好觉。
“你外公还在观里吗？”沈昊哲也已经见识过廖沉外公的不靠谱了。
“不在。不过这次好像是正经事，他们那帮术士老登好像受的刺激蛮大的。”
这也怪不到这些术士身上，先是发现修炼几十年比不上一个高一学生，后来又发现传承了几百年的结界术被一个普通人设计的结界秒成渣渣，心态不崩溃就有鬼了。
“我就没见他在过，你一个人去没关系吧？”
“嗯。”
“那就行，之后我和你一起去学校。你再不去，教练就该把你开除了。”
“好。”
……
廖沉感觉自己已经很久没来这个世界泡了。
这里依旧荒芜，没有丝毫生命的迹象，没有鸟儿的歌唱，没有昆虫的鸣叫，只有一片静默。但是，廖沉第一次觉得这样萧瑟的景象让人心生寒意。
他踩着被时间遗忘的苍白土地，朝着远处的黑色圣山走去。
远处的圣山高耸入云，庄严地矗立在天地之间。圣山中的白色螺旋遗迹残破，却始终默默地守护着这片土地，散落在遗迹周围的断壁残垣代替远古的神灵低声诉说着那些被掩盖的故事。
廖沉研究过很多次奇迹内古老而神秘的石刻，拥有巨大翼爪的白龙雕塑昂首遥望世间。
白龙雕塑的翼爪展开，羽毛闪烁着微光，强大而威严，仿佛随时可以腾空而起，翱翔于天际。
那道有些颓废冰冷的声音从遗迹深处响起：“我以为你还要再过一段时间才会再来这里。”
“已经够久了。”
“抱歉，廖沉。”
这是廖沉第一次听到神明的道歉，虽然并不真心。
“别扯了，这一切都是我自己作的，后果我会自己承担，我没有任何想责怪别人的意思。但有一件事我不明白，为什么在很久之前你就想让我成为你的游戏？”
“因为你的异能，因为你足够强大。”莱希拉姆似乎没有要隐瞒廖沉的意思，“我想完成一些事情，这需要你的能力，还需要你与我结缘。但我认定你绝对无法通过白英雄的试炼，所以我选择神明的游戏来达成这一目的。”
“那为什么找我商量？又为什么一定要让我主动成为游戏？”廖沉清楚无论神明想对人类所做何事，皆与人类无关。
如果不是莱希拉姆在那时主动向廖沉提及并解释神明的游戏究竟是何物，廖沉可能一辈子都不会知道有这种东西。
只听莱希拉姆长叹一声，随机在廖沉面前显露真身：“因为……我有些厌烦了。或者说……我短暂地动了些恻隐之心。”
“厌烦？恻隐之心？”廖沉听得云里雾里。
“廖沉，你在道观里长大，你是怎么看待宗教的？”莱希拉姆不急于明说，反倒是先问了廖沉。
“人民的鸦片。”
“你们这代人受那位德国的革命导师影响很深，他确实是个伟大的人类。继续说。”莱希拉姆清楚人类社会的每一段历史。
“我没有研究过宗教是如何产生的。如果自上而下，上位者利用宗教麻痹人民，压制他们的本能，让人民对不平等视而不见，阻止人民行动，允许腐朽的环境和制度长期存在。”
“如果自下而上，那就是人民在无路可退时选择的虚妄的自我构想。呵，不过是废墟之上遥望废墟。”
“废墟之上遥望废墟……哈哈哈哈哈”莱希拉姆像是听到了有趣的答案，“把达达主义放到宗教上，你的理解很有趣。”
“所以这和你刚刚说的有什么关系？”廖沉觉得莫名其妙。
莱希拉姆收起了笑意，寻了个安逸舒服的姿势卧在遗迹中：“神明与人类看似最直接的联系就是宗教，可是你看，在你的分析中，二者却毫不相关。”
“可人类却还是将收获当做神明的恩赐，将失去当做神明的怒火。他们在烟雾缭绕的大殿里，把对神明毫无意义的钱财扔进木箱，祈求神明降下恩赐，收回怒火。呵，愚蠢。”
“看到这个世界泡的景象了吗？现在这里不过是一片荒原！对人类来说，神明一直都是这样的荒原。”
“神明都是扮演瞎子与聋子的好手。人类的苦难和挣扎，呐喊与祈愿，都只会回荡在那片破败虚无的荒原之上。”
“神不爱世人！神不在乎！”
“但如今，我把怜悯的目光短暂地停留在了人类身上。我不愿再玩弄人类了，所以即使我需要你的力量，我也不想未经你的同意直接开始神明的游戏。”
莱希拉姆的直白有些吓到廖沉了。
“还想知道其他事吗？”莱希拉姆做出一副知无不言的样子。
但廖沉也知道他的德性，“你能把所有的事都告诉我？”
“不能。所以现在轮到我来问问题了，廖沉，你今天来是想做什么？”
“哦，对了。你不说我都忘了。”
廖沉放下背包，从背包旁边抽出一个保温杯，然后在莱希拉姆不解的目光中大摇大摆地走到了一盆仙人球边。他拧开杯盖，热水倾泻而出。
仙人球gg！
“啊！！！你小子不是说你不怪别人的吗？”那可是莱希拉姆最喜欢的一盆了！
╥﹏╥...
“你都认识我这么多年了，是什么让你产生了我是个好人的错觉。”廖沉拧紧杯盖，重新把保温杯放进包里，“放心，你这不算事，下礼拜我给你带更好的。倒是玛夏多和凤王，尤其是玛夏多！那狗东西死定了。”
莱希拉姆：╥﹏╥...（ing）
“别自闭了，还有事呢！”
“啥事？”莱希拉姆用翼爪戳了戳那盆必死的仙人球。
“帮我翻译一下。”廖沉拿出了三个红白球。
“我，真实之白龙！你让我给你当翻译？太奢侈了点吧！”
“那有什么办法，我听不懂啊。出来吧各位！”
三只宝可梦出来后刚想撒欢，就立刻觉得背后出现一股猛到爆炸的威压。三只宝可梦瞬间冷汗直流，机械的回过头去。
长生见过一次莱希拉姆，表现得倒还算镇定，但也不敢抬头。
煤哥和岩狗狗基本上已经吓瘫了。
“别怕，他不会吃了你们的。”廖沉无语，他抬头看向瞬间恢复正经，变得威风凛凛的莱希拉姆，“你给我收敛点。”
莱希拉姆对三只宝可梦的反应还算满意，收起了一部分威压。
“岩狗狗，我一直想问你，你为什么会跟着我啊？”廖沉直接提出了自己的疑惑。
岩狗狗懵逼一瞬，然后犹豫着叫了两声。
廖沉抬头看向莱希拉姆，莱希拉姆有些不情愿地开口：“他说他猜跟着你会很有趣。”
“猜？”
“干嘛，不相信我？”
“那你是怎么找到蜂女王的位置，又是怎么躲过那些攻击的？”
岩狗狗这一回倒是表现的有些自豪，看表情就知道这次的回答带点吹牛的成分。
莱希拉姆过滤掉了岩狗狗话中所有的修饰：“还是猜的。”
“猜？？？”
“这不是跟你很像吗？直觉好的吓人。”莱希拉姆不想再当翻译了。
廖沉想过很多可能，但谁能知道岩狗狗会全靠直觉对战啊！廖沉还想继续开口，却被莱希拉姆打断。
“廖沉，你之后想做什么？”
“上学啊，两个礼拜没去了。”
“你知道我问的是什么。”
……
“我要让所有的神明都停止神明的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