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骨生寒，恐惧布满四周，烈日阳阳，犹如夜晚黑暗，让人惶恐不安。
    似乎在黑暗中隐藏着什么一样。
    方为笑站在天空之中，看着童童继续走过，而童童的嘴角勾起一丝微笑，如阳暖日，煎煮世人。
    星晚来到他的身边看着童童。
    “你想怎么做？”
    方为笑凝神片刻忽然笑了。
    “自然是杀了他。”
    “你要直接杀了他？”星晚疑惑道。“如果你要杀他，我可以帮你，以因果之理不沾丝毫，以后也没人会用这段因果攻击你。”
    方为笑笑着看她。
    “不需要，我既然要杀他自然愿意承受这份因果，杀就是杀，不管是因为善还是因为恶，如果我选择躲避，那么我和世人又有什么区别，我杀了人就是杀了人，这是事实，如果我不承认，便无法贯彻心中善恶。”
    星晚点了点头，平静的语气中带着满意的味道。
    “不错你已悟得法理之必要，此为天理之基础，世人执掌真理，可若与天相抗，须得掌握所有真理才行，可真理之后有规则，有秩序，有因果，所以世界之前无人可与天道匹敌。”
    “人类果然不愧为完美生命，宇宙无数种族，却唯有人类登得顶峰。”星晚似是有些感慨道。
    “世人难以得悟，却总有人超脱而出，我想你也会是下一个。”
    方为笑自嘲一笑。
    “你也是一样，我也相信你也会超脱而出，明白何为公理。”
    方为笑目光落向童童，天空闪动雷霆，仿佛下一秒就有一道雷霆落下。
    “天使小姐你说什么是公理。”
    星晚摇了摇头，方为笑继续道：
    “你觉得他有罪吗？”
    “有。”
    “你觉得他该死吗？”
    “该。”
    “那么你会动手吗？”
    星晚皱眉。“他并不能影响到秩序的稳定，于这颗星球而言，他所造成的破坏无比渺小。”
    方为笑落在童童面前，星球的时间也随之停止，星晚也在此时落下，他有些好奇方为笑会怎么做，毕竟在她所见的人中，都是选择直接杀掉，但她并不会管，正如他她说，她只审判，只为秩序。
    “我可以很轻易的就杀了他，只需要一个念头，但我不会这么做。”
    “为什么？”星晚有些好奇，方为笑果然和其他人不同。
    “很简单，我有能力做到更好。”
    星晚抬眸。“你和蕴星河很像。”
    方为笑只是笑笑。
    “毕竟是我老师，总是会不自觉的去学他，而且老师也远和我不同，我偏执，罪恶都应该接受审判。”
    方为笑张开手，将童童所做的一切展现。
    “人间自有公道，而当公道无法将其制裁的时候，那么我就会出手。”方为笑这样说着。
    “到时鲜血洗地，人们恐惧于我，只觉我与之并无不同，这便成了罪恶。”
    “与世道相驳，行罪恶之事，善良并无不妥，但需实力贯彻，可若我执掌审判，裁决罪恶，这本身对于众生而言就是一种罪恶，除非我极于天，合于道。”
    方为笑看着星晚，忽然明白蕴星河为什么要让星晚跟着他了。
    “我想这就是永罪的含义，永罪即永善，人的道德善恶高低不同，唯公理，唯法理，唯我心。”
    善良至极便是一种恶，而恶到了极点反而是一种善意，因为无人可至善，也无可至恶，两个合一，即善即恶，非善非恶。
    “背负罪恶之名，行世间公道，难怪蕴星河会选你。”星晚语气平静道。
    方为笑却是摇了摇头。
    “老师说并不是因为这个，他说这是我自己的努力，我自己的所得，并不在他，而且一句他的选择就会摧毁我至今所有的努力，这是不对的。”
    星晚皱了皱眉，有些难以明喻。
    “果然蕴星河难以理解。”
    画面变化，而童童此前所做也一一展现而出。
    这是一场深沉的谋划，童童骗过了所有人，一切都是那么的合理，脚印他知道，因为他深知这一点，不要小瞧任何侦查手段，体重不够，负重来凑，鞋码不够鞋垫来凑，这自然有缺点。
    但对于童童来说，他早已练习过无数次，虽然不可完美，但只要第一时间摆脱嫌疑就没有任何问题了。
    所以这一切都需要合理性，关于犯罪和心理的知识，他并未看妈妈的书，但短视频可以，没人会为了这个去查阅大量数据来看他看了什么，尤其是他本就将大数据打乱。
    这是一场跨越漫长时间的谋划。
    目的，过程，结果，一切都在他的谋划之中。
    被他杀死的女孩与他很熟，因为那是他早已选好的目标，她很美，尤其是在自己手中的时候，是不可置信，痛苦哀嚎的时候。
    至于相识，没人会拒绝一个学习成绩很好的书呆子，不管是她自己还是家人。
    所以每一次亲自找她，就慢慢成了发信息叫她出来，后来更是成了口中诉说。
    而他早已明白何为慢慢暗示一个人，每次见面他都会若有若无的询问她，怎么和父母讲的。
    只要稍加引导，慢慢引导，便可改变一个人的方式。
    初始是去哪，和谁，什么时候，一一具细，父母会询问，但童童却说，可以这样说。
    “我平常和我妈一般都说和谁，然后就ok了。”
    女孩歪着头，不太明了，但他有时间。
    慢慢来就好了，人出去一次，家人会慌张，那么十次呢，百次呢？
    人会详细问一次，那么十次，百次呢？
    直到女孩终于将她出门的话语变得简洁，童童明白了时机已到，但他不急，慢慢来就好，如此简洁的出门，他又测试了几次，日常询问怎么说后，终于，女孩完成了他的调教。
    时候已到，那么摆脱嫌疑也是，霸凌如何，童童很明白这一点，苦难令人同情，也让人可怜。
    借口很完美，在童童看见女孩的第一眼就知道，她以后一定不缺追求者，而十几岁的少年，在他看来如手中玩物。
    他被霸凌了，只需要他稍微亲密一点，稍微动动眼神，他们便感觉不爽，受到了挑衅，总有人会在他们的蛊惑下出手。
    他被霸凌了，很好，那每一次的拳脚如此真实，每一次侮辱如此难堪恶毒，很好。
    他这样想着，直到他遇见了龙哥，这更好了，他就知道这些霸凌的人一定会认识外面的混混。
    于是地方更换，很简单，让别人知道就好，一点点反抗的警告就好，让他们忌惮在学校动手就好。
    很简单，不是吗？
    于是那条河就成了他常去的地方，那是个很完美的地方，他每一次去都会探查地形，知道清楚每一棵树，每一处地方为止，他都了熟于胸。
    完美，他对自己的评价。
    而龙哥正是他计划的一环，如他那样的人，手中必定有刀具，他只需要偷到手就好，只需要借用一次就好。
    他去过龙哥租的地方很多次，那把门锁很好开，只需要一张卡就好，从门口插进去，微微一动门便开口。
    他只需要摸清龙哥的出门规律就好，只需要知道他出门就好，他什么时候偷到了刀就好。
    到时将刀洗洗，放在一个角落就好，沙发底，床沿卡住不落地都行，只有找到了没人会在乎是怎么丢的。
    只会觉得自己大意了不是，他在将刀还回去的时候，还用保鲜膜附赠了一些东西，放在了一处隐秘的地方，一截指骨，太好藏了。
    他明白，而女孩指甲的纤维也是他从龙哥那里取得的，将女孩手洗干净后，将那点纤维使劲刮蹭，完美。
    扔到河中，悬于石块，不多五斤就好，将自己的痕迹抹除，到时自会有人寻找。
    随后他又用火将手套，等物焚烧，这也是为什么第一时间邹警察他们回去林中的原因，因为他们找到了焚烧痕迹，但那些根本判断不出什么。
    属于人类的痕迹在烈火下完全被吞没，而引燃物在日常中太寻常了。
    接着就是摆脱嫌疑，嫌疑摆脱再去学校被骂，而后回家等死者家属上门，这是他出乎意料之外的东西，他没想到那处居然被人加了监控，是他的失策，果然百密一疏，犹如天道留下因果。
    所以再来一场苦情戏就好，引导人网曝自己就好。
    呵呵，童童这样想着，但还不够，于是被骚扰破门的监控被他发出，在那痛苦中，妈妈揉着头安慰他，可发送键却没有丝毫犹豫。
    他得要感谢妈妈，骗过了她就相当于骗过了九成的人，而他的演技也在一天天中日渐成熟。
    我真是个完美的演员，童童这样想着。
    至于龙哥，童童不知道他会不会在被抓的时候逃跑，但五五开吧，逃了自然会来找自己，因为那时他没有选择。
    超雄啊，太简单，他这样想着，一定会来报复的，因为龙哥只能找到自己。
    所以，妈妈受伤怎么样，或者在保护他的时候死了也不是不行，这样更好，完美让他从中脱离。
    但他想了想，以后还可以再次利用也说不定。
    但一个人事关两起命案就是最大的嫌疑，他还需的慢慢谋划，呵呵，真好。
    到时候他在放纵自己一次，接着逃到东南亚后无顾忌之处，但他需要一些东西做本钱，所以他早已开始谋局。
    他笑着，嘴角勾起弧度，对于他来说杀人和杀食物没什么区别，如果说有什么区别的话，那就是快感。
    扭曲的快乐弥漫在心中，让他嘴角勾起笑容，很和煦，很阳光。
    而他迫不及待的想去家里看看那拍摄下来的画面，一部淘汰的手机，一句话便可让人明白他处理过了，一部没有联网的手机，一部有些廉价的手机，但画面却是异常的清晰。
    他渴望着那种感觉，真好，那快感，那哀嚎，那刺破血肉的折磨，那堕入炼狱的快乐，以及她的目光和表情，由痛苦变为呆滞，接着又布满生理性的痛苦。
    快乐！他想着，也细细体味着。
    如果到时候他逃去国外，将那段视频放在网上，他可以想象那是何等的快感。
    至于传播，哈哈，他根本不担心，某些国家可一直需要这种东西啦，尤其还是这种事，如此打脸和大做文章的事。
    到时这也是一种本钱。
    完美啊，童童想着，直到他的眼前出现两道身影。
    他并不理会，无感，但他身边的女子却让他意动，何等完美的造物，如同上天亲手细细雕琢过的一样。
    如果能体验到她，如果能折磨她，如果能……
    童童这样想着，嘴角居然忍不住露出笑容。
    直到她身边的人晃了晃手中的东西。
    只一瞬间童童瞳孔放大，一股冷气直冲脑门，让他浑身发寒。
    他的手机，怎么会！
    只在瞬间，杀意弥漫在他心中。
    方为笑嘴角露出嘲弄，一步步向他走来。
    在这种惊惧下，他甚至没有发现周围的人视两人于无物。
    方为笑走到他的面前，轻笑着。
    “天使小姐你输了，我就说嘛，他怎么可能会跑。”
    星晚面无表情，真不知道强拖着她打赌有什么乐趣。
    童童理了理思绪接着开口。
    “你有什么目的。”
    一句话简单明了，对方没有将手机交给警察那么必有所图，他还有机会。
    “你看他果然会这样，天使小姐我聪明吧。”
    方为笑这样说着，似乎童童的任何反应都没逃过他的预测，而童童听着方为笑的话只想逃离。
    不管真假，他只有逃，可他没准备好，这一去多半没有机会了，但他还是要继续挣扎。
    而方为笑见星晚没有任何反应，也失去了兴趣。
    “别想逃了，你逃不掉，跟我们走吧，免得受苦。”
    方为笑说着，手中浮现血雷，下一秒化作枷锁禁锢在童童身体之上。
    痛苦，哀嚎，难以忍受，哪怕是沉醉于痛苦的生命也无法忍受这折磨。
    这是永罪的怒火，焚烧一切罪恶，连天地也是如此。
    因天灾地难而死的人眼中，天地亦是有罪。
    而随着警察到了，事件慢慢停息，对于之前发出去的通道也立马撤回，并道歉后重新发布。
    而这次案件也成为了刑侦的必学课之一，而邹警察等人只感觉深深的自责。
    而女孩的父母也是痛苦万分，何哀何祷，化作痛苦燃烧在童童的身体之上。
    死刑来临，童童面对众人发出嘲讽，他得意，他咒骂，他将杀害女孩的详情一一讲述。
    方为笑看着，他改变了童童的认知，让他忘记了血雷的存在，因为方为笑想要让他永受折磨。
    也要让他真正的死亡，折磨伴随血雷收回而消失，看起来童童好像没事人一样，这正是永罪的力量。
    “你以为我就杀了她一个人吗？”
    “不不不，我还杀过一个人，哈哈，你们这些蠢货，真是可笑至极。”
    童童以前还杀过一个边缘人物，一个不被人注意的流浪汉，在村里他年纪已大，只需要微微动手，“意外”便发生了。
    村里基本没有监控，自然不了了之。
    童童讲述着，也炫耀着。
    方为笑无动于衷，人们需要罪恶来警示，美好更需要罪恶来点缀。
    这是万物运行的根本。
    相对相生，正如欺压别人的人根本不会感觉痛苦，只会愉悦。
    世间是没有道理的，作恶的人并不会受到报应，只有因果会找到他们，所以他们害怕，便祈祷相信玄学。
    可又有几人会之。
    世间多少冤屈难以洗刷，但只要在历史进程中逐渐变少，就是意义。
    力量不分善恶，唯人尔。
    方为笑想着，持于永罪，伐于罪恶，至善即至恶，善恶本无，唯人而已，行人间世道，杀一切有罪，这或许就是永罪的由来吧。
    随着判决落下，童童的声音消失，似乎一切都落下帷幕，但方为笑明白这只是开始，这是需要他穷尽一生也无法完成的事，他很乐意如此。
    此刻心问理，理问心，问心已过。
    星晚看着方为笑体表的气息浮动，颇为意外，但又觉得很正常，人心所想，常不为外人知，可天道知之，正如此，人心微妙，常以洞天。
    接着星晚又看向童童，世间真有人会这么恶吗？在星晚看来有也没有。
    至恶会引出善良，世人和他相比只要好上一点就成了善，所以善是一种标准，比之低就为恶，此为至善。
    同样，恶也是一种标准，只要比之高就为善，此为至恶，可世间绝无至善至恶，标准的不同那么善恶也不同，哪怕同一种标准，善恶亦是难明。
    人混杂在其中，道德便是必须之物，天道寻其德，道之德也只为人所握。
    先以天地见道德，后以道德见万物。
    此为修先天之本。
    先以道德见天地，后以天地见万物。
    此为修后天之根。
    先天地之生，后天地所得，先天后天，亦无根本，只为前后。
    先天之本修其德，后天之根修其道。
    天地有道无德，故修其德，后天之人得其德，方修其道。
    德即善恶，善恶本无。善恶本无，道德亦无，道德若无，善恶亦无，谓之善可善者恶可恶，道可道者得其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