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这一茬,向晚才发现,他们这个小队,似乎还没有玩过那些她印象中小孩子该玩的东西。
或者说,相对于万剑宗的其他外门弟子来讲,他们已经十分的自由了,但对于普通人的孩子来说,他们没什么自由。
在万剑宗出生,代表着被寄予厚望,代表着要不停上进,从孩子开始,勤学苦练,为日后打下坚实的基础。
他们每天日复一日的生活,无不是在休息,醒来之后去学堂学习,中午就去吃饭,下午回去要看更多的各种各样的书,就像向晚会被宗主教导和要求背下很多修习的基础知识。
他们很少有机会去玩,广场不是用来玩的,后山他们也不敢再去了,若是被长老发现他们偷偷的在玩这种幼稚的游戏,肯定会被罚更多的书。
向晚只在得了在万剑宗很难见到的东西时才会小心翼翼的去找宗主,和大家玩上那么几个时辰,但她忘记了,此刻在她身旁的,本就是一些孩子,他们就是喜欢玩游戏的,就是玩游戏的年纪,那些在她看来幼稚或者可笑的已经不是他们这个年纪玩的游戏,他们也还都没玩过。
可那又该如何呢?他们注定走了一条不属于平凡的路,向晚只能尽量弥补他们的空虚的童年,没有办法天天领着他们出去玩的,那样她也会觉得自己是个罪人的。
但看着几人水灵灵的不含一丝杂质的眼睛透露着那样的渴望,向晚刚要开口说,要不然回去之后求求宗主给他们放一天假,她带他们出去玩一下?
但茉茉突然握住了她的手腕,止住了她差点脱口而出的话语。
向晚摇了摇头,止住了话头,还是算了,有机会是命运,没有机会也是命运,不要总是为了一些孩子的破烂小事而麻烦宗主才好。
向晚没忍心打断这美好的一幕,或许他们很久之后还能回想起自己小的时候对着别的孩子玩耍而露出渴望的眼神都一幕,还会唾弃自己一句贪玩罢!
突然,一滴雨水落在了向晚的头顶,渗透过浓密乌黑的发丝将头皮湿润了一点,她将手抬起,细密轻柔的雨滴啪嗒啪嗒的落了下来,砸在她的手心。
茉茉抬头看着乌黑如墨的天色,沉默不语,她剑穗上的茉莉花随着被雨水沾湿散发着一股淡淡的幽香,来回摇摆之间染在了她的身上。
“下雨了!下雨了!”
众人振臂欢呼,为这一场春雨的到来欢欣雀跃,这是花神对花朝节满意而降下的怜爱之雨,让他们的土地变得更加肥沃,种出更好的花。
孩子们被家长赶回家中,以免淋雨后染了风寒,但花朝节不会因此而提前结束,人们纷纷拿出家中早已经备好的遮雨的篷布,用木棍支撑起来,为那小小的一片天地挡下落下的雨滴。
雨下得并不大,那是一场带着春意的绵绵细雨,它轻轻地洒落在大地上,饱含着对世间万物的悲悯,雨滴悄无声息地滴落,没有惊雷的打扰,只有一份宁静与安详。
它细腻如丝,仿佛是春姑娘用巧手编织的珠帘,悬挂在天地之间。
绵绵细雨如诗如画,让人陶醉其中,它落在人们的衣衫上,在各色各样的布料上绽放出了一朵朵形状各异的花朵,它落在人们的发丝里,脸上,手上,折射出了人们脸上开心的笑容,它落在每一寸土地上,砖缝之间用尽全力生存的种子抽出了新芽,蔓延出困住它许久的地方。
空气中弥漫着湿润的气息,那是春雨特有的味道,混合着又冲刷着各色花香,清新而怡人,让人感到一种与大自然融为一体的和谐。
因为这一场雨,摊位不仅没有冷清,反而愈演愈烈,逐渐热闹了起来,每个远道而来的人们都不愿意空手而归,纷纷撑起了油纸伞,人们在雨中漫步,享受着这份宁静和美好。
突然,一声锣鼓的敲响又将向晚的耳朵吸引了过去。
嘿,您瞧怎么着,这只要是逛花灯就必定存在的特有环节来啦,一如既往的猜灯谜,一如既往的一堆人在凑热闹。
向晚对于这个场景可谓相当熟悉,她看着像是苍蝇在嗡嗡作响的人群,脑袋直接大了两圈,根本不想去凑那个热闹,何况这种东西她已经玩过很多次了,是真的没什么兴趣。
她转身就想往别处去,别人虽然眼神向往,但还是顺着向晚的心思走,毕竟茉茉在哪里他们就在哪里,这可是他们的护身符,因小失大就不好了!
可向晚刚转过身去,身后不知是用了什么方法将声音扩大了很多倍的摊主透过闹哄哄的人群的声音传了出来,就这么巧的落在了向晚的耳朵里,“……本次比赛第一名,可获得这个琉璃灯盏和一千铜板的奖励!”
就,向晚低头看了看自己瘪瘪的荷包,又转头看了看向曦,还有茉茉,还有身后一直默默跟着的郭茹宝,最后回过头看了一眼已经开始摆摊卖花灯的摊子,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彳亍,不就是猜灯谜吗,她贼拉有经验,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这点小儿科还能难倒她21世纪绝世聪明的小说作者美少女吗?!绝对不是因为有钱可以领。
绝对不是!
一看到可以凑热闹,向曦直接表演一个眼睛放射光,向晚一时之间心虚不已,这孩子本来是十分内向的,看啥都害怕,啥都不敢参与的,谁知道跟她出来玩了两次之后突然被开启了什么开关,就变得这么爱凑热闹了。
难不成真是她教坏了小孩?
几个人手牵手的努力往里挤,还算是轻松的挤进了人群,毕竟挤人肩膀不容易,但挤人腰或者挤人腿就容易了,总是有缝隙的嘛。而且几人身形娇小,身姿灵活,左钻右钻的就跑到了非常前面的位置!
因为下着细雨,尽管有人不在意,打着伞站在外围,但还是有不少人没有伞的,这也是棚子下面这么挤的原因。
向晚已经能看到摊主和出题人的裤子啥色了,于是众人止步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