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河的身份……
    黑雾人觉得他应当是一位魔女崇拜者，而且得是其中的佼佼者，说不定还兼职考古学家啥的。
    但是否是某位魔女的眷属，就不是很确定了。
    可以确定的是，这个人类小子比自己当年还要厉害！
    不是说实力，毕竟雾魔本身就是传奇生物，人类比不了。黑雾人说的是对于“魔女崇拜者”这一职业的造诣。
    没错，造诣！
    成为魔女崇拜者没什么门槛，帝国北方有一堆，各种古老的结社和教派多多少少也沾点，但要有所成就，就很难了。
    不仅要和考古学家一样熟知历史和各种上古辛秘，还要拥有一颗虔诚如圣徒般的心。
    最重要的是，你得找对了魔女，还要有那么个能力让她们这些活了几万十几万，乃至几十几百万年的存在觉得你并不是一个朝生夕死毫无意义的蜉蝣。
    这关说简单不简单，说难却也不难，比如说在某位女士的注视之下，你只要展现出搞事情的“天赋”，就能获得她的“青睐”。
    虽然最后的结局一般不好，但有力量她是真给啊！
    什么禁忌魔法，什么奇诡禁术……这些年黑雾人都见过，最后指向的都是那位女士，咳咳，不可说不可说。
    而白河身上那双战靴，那个气息不会错的——原初之火潘妮娅！
    该说不愧是钟爱人类的魔女吗？那种宝物竟然说给就给……等等！
    黑雾人突然发现了盲点！
    ——这会不会是有意为之？
    虽然当年封印那位时，潘妮娅也动了手，但是谁能说她就不想把那位再次放出来？
    嘶……
    也就是说，他接下来的计划，其实是和潘妮娅作对？焯！
    黑雾人赶着车，在心里暗骂一声，重新梳理起自己的计划来。
    首先，不能让三件神器聚齐——这是肯定的。
    不然那位出来后，他这个背叛者第一个就得死！
    其次，潘妮娅也是得罪不了的，那个人类少年那里就不能直接杀人夺宝了。
    那么就需要用点计谋……
    对方身上只有战靴，倒是不用太急，甲胄不知所踪，这么多年没见过，得稍微注意一下……
    至于武器，便是他现在要做的事了。
    北方有一处永冻的存在，是上古诸王的宝库。里面的宝藏早就被取用一空了，但唯有那把武器，被无知凡人所触碰之后便自晦隐藏了起来。
    他身后的马车车厢内，便坐着那个宝库的钥匙。
    假如那个人类少年想要取得武器复活魔女，北方肯定是要去的，抢先一步取得武器就很必要了。
    只要武器在自己手里，那位就永远别想回归！
    至于坐骑……影响倒不大，那玩意和魔女并不是绑定的，感情和忠诚度比自己还淡漠，并不会影响计划。
    想到这里，黑雾人心中也是染上了一抹惆怅，在心里暗叹了一声。
    谁能想到，自己还有担心她回归的一天？只能怪当初年少不懂事，不明白魔女的含金量……
    只能将错就错……等事情犯下，一切都已经晚了。
    都说以史为鉴可以明兴衰，黑雾人自己就活了一部历史，很多事情都已经明白得透透的了，他也没有十足的把握能够对抗那位的回归。
    ——魔女的回归一般都很有宿命感，入局之人总会和进了某位女士的棋局之中一样，机关算尽最后才发现自己不过是棋局的一部分。
    有时候甚至都不是棋子，而是是棋盘上的线格。
    这让人十分有理由怀疑那些回归的魔女是不是也是其他魔女们谋划的结果。
    人老成精，他这个雾魔活了万把年就已经这么人间清醒了，那某些工于心计的魔女们得精到什么程度？
    黑雾人经常会怀疑自己是不是进了黑夜女士的棋局，可又感觉自己经历的不太像这位的风格。
    第一，他参与帝国内部事务已经很多年了，这么久都没有出局，就不像是黑夜女士的风格——她可等不了那么久。
    总不可能在三千年前就布局吧？
    第二，自己并没有突然获得什么奇奇怪怪的力量或者能力，不符合对方“欲使其亡，必使其狂”的做派。
    推动其他魔女的回归，墨尔菲丝不是没做过，但对于墨尔菲丝的行事风格，黑雾人还是很了解的。
    除了她，黑雾人感觉应该还有一位魔女在做这种事。
    只不过，这位魔女隐藏极深！
    并且谋划的能力一点也不弱于黑夜女士，那种最终尘归尘，土归土的宿命感，以及一切最终都发生得顺理成章水到渠成的做派，实乃可怕至极。
    黑雾人不知道这次的背后有没有这位的推动，但就算是知道了，他也没得选择……
    毕竟前面也说过了，那位回归，第一个死的就是他。
    所以无论如何，他都要拼一把！
    ……
    命运的齿轮开始转动……
    伊利丝坐在窗边，感受着死气沉沉的都城，轻轻叹了口气。
    接下来，就看白河的了，她也不好太过干预。根据白河在另外时间线的描述，神秘的观测者曾干预过他的行动，可最后都是以失败告终。
    所以一直让白河多依赖自己一点的伊利丝，反倒是最不相信自己的那个人。
    她只能说在大方向和关键节点上给予白河指引，但具体的她实行起来就难免有些畏首畏尾了。
    过去她要是这么做一件事，不被那只死乌鸦干涉才有鬼了！
    这次倒还好一些，虽然死乌鸦依旧手贱——用黑暗献祭诱惑白河，但并没有造成什么后果。
    如此倒还好……
    现在两位魔女的回归同步进行，她已经尽量让白河先一步做好准备了。
    邪神马的聚集，潘妮娅的宝物赠与，泽菲拉的领域世界开放……
    当然，伊利丝还安排了一点点后续的东西，比如说再遇负能量体什么的。
    她倒是没有干涉太多，只是在正确时间做正确的事，就达成了她想要的结果。
    比如在这次白河去蛮荒的事件之中，她就只做了邀请盖尔狄和送白河去蛮荒这两件事，其他的都是自然而然会发生的事。
    用最少的步骤，做最费心的事……
    总之，白河现在遇到的很多东西，都有着她在背后操心。
    可这个死没良心的，倒不先来找她！
    当然，伊利丝是不可能这么抱怨的，这不符合她的性格。
    她顶多会在冥想时哀叹几句“时针错位之时，命运亦有苦恼”这样云里雾里的话。
    然后让来她这里避难的大贤者猜个头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