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盛全:“到时你也尝尝?甜甜嘴,免得日子过得苦,我还挨揍。”
“你还知道我日子过得苦啊!”
算他有长进,知道买给儿子冰糖葫芦同时,给她带一根。
郭盛全想了想,觉得不对,“哪里苦了?地里活儿不用你拾掇,就做做洒扫,做个饭食,喂喂鸡,苦吗?其他人家的媳妇儿都熬得又黄又瘦,你看看你,现在既胖……嗯。”
“你嗯你个棒棒锤!”
郭盛全只顾说自己的,“日子不苦,倒是省了一根冰糖葫芦钱。”
“郭、盛、全!”小周氏怒嗤:“你敢不给我买,现在你就滚出去!”
郭盛全手一直覆在她臀上呢,即便挨打,手也没松开过。
他纠结地妥协:“要不,你和金宝合伙吃一根?”
“我合伙你大爷!”
“也是,金宝肯定不乐意。你说说你,都是大人了,还跟孩子抢东西。这么着吧,你吃一颗就成。”
小周氏张口就咬上他肩头。
她原是想咬脸的,但这人长得不赖,再有明日还得去干活,哪能印记留那么显眼的地方?
郭盛全闷哼了声,旋即,道:“我疼过了,该你了。”
说完,翻身将她压在床上。
全程,小周氏都是骂骂咧咧的。
若不是顾及金宝被吵醒,她能将屋顶给掀咯!
……
小周氏扭动着腰肢,来到大哥家,找到月娘,将爹娘反常一事说了。
“我想着爹娘这般没魂儿迟早要出事,要不就请村里大婆跳几天大绳,好让爹娘回魂儿。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大嫂?大嫂?”小周氏自顾自说了会儿,回头发现月娘在发怔,手在对方眼前晃了晃,“大嫂!”
“啊……嗯?”
小周氏担忧道:“大嫂你想什么呢?该不会那邪祟跑你身上了吧。”
月娘眉梢本染上愁云,被小周氏这么一说,瞬间散开,浅笑:“没。”
“不行不行,不能再放这邪祟下去!让大婆来跳大神!咱们顺道去寺庙上炷香!保个平安!”
月娘赶紧去拉她,“我没事,爹娘也没事,这世上哪有什么鬼魂?你听我说……”
月娘这才将来龙去脉道了清楚。
小周氏哑然了会儿,才道:“难怪经过外院时,我闻到一股粪臭味儿,我寻思着四周也没种植瓜果啊。况且都十二月的天了,种子撒地里,也得冻死啊!”
“你果真这么想?”
好吧,她没有。
小周氏小声道出真实想法:“我还以为你家曼儿皮到随地大小便。她好歹是个女孩子,这事儿传出去名声不好,所以我才没提粪臭味一事。”
“……我先替我家曼儿谢谢你了。”
小周氏不甚在意,“谢啥,自家侄女。”
月娘一言难尽。
这妯娌的思维,她跟不上,真的跟不上。
小周氏见她这样,以为愁心爹娘呢,又将话题回归正道:“话又说回来,倒座房用来种菜是大哥的意思吧?”
月娘点头。
“那就没问题了。让爹娘自个儿想通去吧。”
“……”
“哎,大嫂,我还以为是多大的事儿呢,你们家建这么大,又不是没房间。大山又不可能待在你们家一辈子,到时东边那个耳房不也可以让爹娘住吗?
他们自己想通就好。
现下也省了请大婆跳大绳的钱。”
“……” 瞬间觉得这个妯娌还是有金钱头脑的,金宝更像她。
回老房子的路上,小周氏就琢磨这件事呢。
大哥对公爹婆母的态度……平时还好,能装装样子,但公爹婆母自己看穿了,大哥可没那耐心哄了。
谁让这些年苦日子,都是公爹婆母偏心所致呢?能维持表面平和就差不多了。
不过她觉着倒座房一事,也不是什么大事。
公爹婆母顶多气不顺,气性也不会多大……
这样也挺好的,日子过得太好容易上脸,小矛小盾啥的,更利于几家感情。
想通后,小周氏也就没执着请大婆一事。
晌午吃饭食时,小周氏看到郭盛全握着那一根冰糖葫芦,专注点瞬间从爹娘和大房的牵扯,转到自家男人身上——
昨夜白挨了!
……
月娘还是觉着不对味,待家里周期最短的黄豆芽长出来,便端着一茬上爹娘家。
家中孩子更喜黄豆芽,对绿豆豆芽的口感谈不上佳,所以冬季发黄豆豆芽的居多。
大周氏见来的是月娘,手里还端着一盘黄豆豆芽,脸上依旧没啥生气。
月娘将黄豆豆芽一放,将郭盛安那番话道了出来。
大周氏仍没啥反应。
月娘咬了咬下唇,转移话题:“娘,这次黄豆芽发得水灵,你和爹一起下锅煮豆芽汤,这顿吃没了尽管说,我再给你和爹送来。”
大周氏看了看她,“大郎……”
不仅是大周氏,就连床上坐着的郭昌珉也双眼无神,瞬间老了许多。
“娘,不管安哥如何,玉轩玉凤这几日都没葛根粉吃,瘦了不少……
爹,你这几日没来抱孩子,俩孩子还有点不适应……”
这也是她仔细琢磨过才找上门的。
儿子辈不亲,总得顾一顾孙子辈吧?
果然,话音刚落,二老眼眶染上红血丝。
“家里事儿还挺多,我就不耽搁了。”
说完,便留给二老空间酝酿情绪。
月娘刚掩上门,就听二老止不住的哭声。
她看了看天色,心中忍不住苦涩。
她还是太心软了。
见不得鬓发花白、满脸沧桑的老人哭。
回到家中,她去厨房煮了开水泡茶,给书房的郭盛安端去时,对上他洞悉一切的视线,有些心虚地垂头。
她先打破的僵局。
“安哥,你应当知道我去干嘛了吧?”
“嗯。”
月娘:“抱歉,我让你失望了。”
郭盛安手中一顿,抬眸道:“什么失望?”
“我不该对爹娘软下心肠,应当与你站在同一战线。”
郭盛安浅笑。
她硬下心肠,与自己站在同一战线还好,即便不是,也不影响。
他总能找到话安慰她。
“怎么会?”
“你没生气?”
“我为什么要生气?”
“可……”
郭盛安:“月娘,一对夫妻在家中,总得有一个唱红脸,另一个唱白脸。我若唱红脸你就得唱白脸,这样不是说不好,但我是爹娘亲生的,他们多少对我偏心,小事不会记仇,可于你而言不一样。你唱白脸只会将事情闹大,被爹娘记恨不说,还会落下坏名声。
如此,我唱白你唱红最佳。”
“你的意思是……”
郭盛安赞扬她:“我还没指路,月娘就自己行动了,很棒,有了自我判断能力和行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