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的兔毛收集了不少,都鞣制后由雪儿要么制成纶巾,亦或者缝在长靴内侧,在潮湿阴冷的冬季起到极佳的保暖效果。
羊毛到时候可以做几件小衣穿里面,也是保暖的。
不过,距离羊毛收集起来制成小衣,还远着呢。
郭盛安这边已经在盘点名下的资产了。
话本子由江太闲那边承担赋税,无需多考虑。
老房子那边买的地都在最低赋税范围,他作为百姓,已经超过这个范畴了,生意人按照商税缴纳,齐王朝只收取2%的赋税,田税的话另算,但郭盛安千亩良田没有收益,都是供应猪和人吃的,还得具体问问怎么收。
隔日,便去了趟县衙,找上蒋牢头。
蒋牢头:“嘿,你问我算是问对人了。”
良田没有产生收益,便不允收税,买时由牙行这边解决买卖良田时的赋税。
郭盛安名下的豕牢还没卖出去一头猪,得明年再考虑赋税的问题。只酒肆和腌蛋摊子支起了摊子。
不过……
蒋牢头跟郭盛安小声道:“你合作那位王管家是个机灵的,荷包捂得鼓鼓的,但其实卖腌蛋走家串巷的,都是按亲戚的名义在走动……”
郭盛安懂了,合理避税。
所以,他只需要算出酒肆利润即可。
郭盛安不管王管家的行为只管自己,道:“那他这样,朝廷追责下来,会不会影响到我?”
蒋牢头瞥了眼他,“你看着也不像怕事之人啊。”
郭盛安:“我这腌蛋生意就赚个小钱,他赚大钱还让我分担风险?又不是没别的钱可赚了,非要握着歪瓜裂枣担那份风险?那还不如出来单干。”
“可以啊小伙子,悟性高啊。”蒋牢头敬了他一杯,“就喜欢按律令做事儿的。现在朝廷是不会严查,毕竟大肆鼓励百姓从商,发展经济呢。谁知道以后?还不是上头一句话的事。”
“蒋大哥说的是。”
又寒暄了两句,郭盛安才离开。
去年能买卖的有1万斤皮粮酒和9千斤上乘高粱酒,卖出去5000斤皮粮酒和500斤上乘高粱酒。
5000皮粮酒中有白酒、果子酒和药酒,白酒有3211斤,果子酒有143斤,药酒有1646斤。
白酒40文\/斤,果子酒80文\/斤,按药酒100文\/斤。皮粮酒一共有(白酒)+(果子酒)+(药酒)=文=304两480文。
500斤上乘高粱酒是按10两银子一斤卖的。上乘高粱酒到账5000两银子。
酒肆一共收入5304两480文,填补完酒肆的投资金,有二百两,就剩下5104两480文。
还是富人的钱好赚啊。
5104两480文*2%=102两90文,这便是应缴纳的赋税。
剩下的钱5002两390文就能三家分红了。
酒肆的酿制过程,老房子那边只出了力,并未有资金投入,郭盛安并未打算分他们太多。
每家一成,他自己敛着那八成即可。
5002两390文*80%=4001两912文。
也就是说,老房子那边一家能分得五百两!
夜里。
郭盛全握着大哥递来银票的手开始打颤。
不仅是他,爹娘和小周氏也差不多。
本来在相如县买了座院子,两家家底就捉襟见肘了,没想到酒肆一年到头的分红有这么多!
五百两啊。
他们每个月做腌蛋辛辛苦苦一年到头,能赚到多少?一百两左右。
酿酒过程虽然也累,但也只累那么个把月,之后便有大郎买的奴仆从中运作,他们压根不用担心后续。
出钱和后续叫卖都是郭盛安在操作,他们……何德何能啊!
“大哥,这,我们不能收,我们也没帮上什么忙,哪能拿这么多银子?”
郭盛安没接:“我是按一成比例分给你们的。”
二弟:“太多了太多了。”
小周氏眼角直抽搐,她都听懂大哥的意思了!
大哥是说自己手中不差钱,他们两家拿的都是小头,没必要还回去,伤了情分。
大周氏张了张嘴,还没说话,郭昌珉便道:“好,就这么决定了,大郎,几时开始种番椒?”
“三月种,七月收获,其他月份地里想种其他的,你们看着安排。番椒种子不多……不过我看曹东家送来的番椒里有籽,也不晓得这籽能不能育出苗来,若是能,第一批就不必留种了。”
郭昌珉:“也就是说,明年就可以炒火锅底料卖了?”
郭盛安点头,“理论上是这样。”
老房子的几人跃跃欲试,毕竟这么多钱呢!他们头一次见这么多钱呢!
散会后,大周氏便当着郭昌珉的面,将五百两银票递给二儿媳,“你可得帮我保管好了。”
小周氏在指头上呸了下唾沫子,明明只有几张,也要谨慎得数几遍,边头也不回应大周氏:“娘,我做事你放心,不还有金宝在吗?他可是咱们家的小账房,准能盯牢我。”
郭昌珉:“……你们这是干嘛?”
郭盛全不解:“娘咋把银票交给你保管?”颠覆他世界了。
小周氏起身,大腚一扭,哼了一声就朝屋外走,“要你管。”
郭盛全摸了摸自己鼻头。
他貌似,今天也没得罪她吧?
看了看爹娘,郭盛全起身跟上。
郭昌珉掌心一拍,“说清楚!你跟二郎家的密谋啥呢!咋还把咱们养老的家当给二郎家了。”
“能啥?还不是上次你突然提起那白眼狼……”说到这里,原本有些虚的大周氏理直气壮起来:“要不是担心我们守不住,把银子给白眼狼,跟打水漂有啥区别?打水漂都能听出一道花儿呢,这么多年他为咱们做过啥了?与其握在我们这儿,还不如让二郎家的保管呢,到时突发意外,铁定能拦住上头的我们。”
“那也没有公爹婆母的账,让儿媳管的道理吧?”郭昌珉差点被这老婆子给绕了进去,心中啐了口,又将正题拉了回来。
“你管劳什子的道理啊规矩的!你就说我这法子行不行得通吧!”
“……行得通……”
“行得通就对了!”大周氏眉开眼笑道。
“吧?”
大周氏假装没听到他最后那个字,神色如常往屋外而去。
郭昌珉看着她的背影,笑骂:“胆越来越肥了,这种事也不同我商量商量。”
但到底没窝火。
儿子给自己气受,当老子的都能承受住,更别提陪伴多年的老妻了。
把账给小周氏管着也好。
他算是看出来了,大郎之所以给他分红,是不想老了管他们。家底儿给二房,也算是阴差阳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