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天天过去,这天,芸阳正在挑选给孩子做小衣服的布料。
突然听到有人在喊她。
“王妃,王妃——”半春着急忙慌地跑回来。
“怎么了,慌慌张张的。”芸阳感到奇怪,半春可是这几个丫头中最沉稳的,什么事让她如此惊慌,莫不是……
芸阳下意识抓紧衣角,一双眸子充满慌乱,竟有些害怕听到消息。
“王妃,大王他……”
”大王他怎么了?”芸阳焦急地问道。
半春激动地说,“大王大败挞拔,不日就要回来了。”
两个月了,穆铮总算要回来了。
这段时间,芸阳整日心惊胆战,就怕听到什么不好的消息。
她知道穆铮武功高强,可战场刀剑无眼,谁也无法完全保证不出任何意外。
这下,她总算放心了。
“半春,吩咐下去,这段时间大家都辛苦了,每人多发两个月月钱。”
“是,王妃,这下大家伙可都感激王妃了。”半春笑道。
芸阳微微一笑,她对待下人一向大方,她们都不容易,跟着她从京城来到北境,银钱上芸阳不想亏待他们。
穆铮啊穆铮,你可算是回来了。
他在时没有感觉,他走后芸阳第一次意识到自己根本离不开穆铮。
素手抚上高高隆起的小腹,孩子,你阿爹要回来了,他遵守自己的诺言,在你出生前赶回来了。
穆铮身骑快马,昼夜不停,原本五天的路程愣是在两天内回到边城。
深夜,穆铮轻轻推开了房门。
芸阳还未休息,以为是半春过来送药,“半春,先放那吧,我一会儿再喝。”
过了一会儿,没有人回话,芸阳感到奇怪,抬头望去。
一瞬间,她愣在原地。
穆铮一身寒衣,头发散乱胡子拉碴地出现在她面前。
穆铮笑着说,“芸阳,我回来了。”
芸阳眼眶一紧,一连串的泪水就跟珠子似的倾泻而下。
“你怎么不过来。”芸阳努嘴,她自己都没发觉这句带着撒娇的意味。
穆铮一步步向她走来,嘴角勾起放肆的弧度,不知怎的,芸阳觉得有些发慌。
是太久没见的缘故了吧,一定是这样的,芸阳自我安慰。
咫尺之距,穆铮却停了下来。
芸阳疑惑地望向他,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我先去洗漱。”穆铮开口,声音哑的要命。
他当然想抱抱芸阳,可他现在一身尘土,多日不曾梳洗,他怕会熏到芸阳……
穆铮说完准备转身,谁曾想,芸阳竟一把抱住了他。
“芸阳,我……”
“别说话,让我抱抱。”芸阳闷闷道。
穆铮被这突来的惊喜砸懵了,芸阳最是爱干净,所以他才说要先去洗漱。
过了一会儿,芸阳缓缓松开双手,略带嫌弃地说,“快去洗澡,你臭死了。”
穆铮好笑般看着她,“方才怎么不嫌我臭。”
芸阳不答话,一个劲地推搡他,“快去快去。”
穆铮勾了勾唇角,趁人不注意将她横抱起来,心情大好坏笑道,“夫人跟我一起洗。”
“穆铮,你放我下去——”
穆铮轻声道,“嘘!小声点,别把她们都吵醒了。”
芸阳连忙压低声音,羞红了一张小脸,“我不跟你一起洗,我刚洗过了,”
“那就再洗一次……”。
后续当然没有一起洗,芸阳月份大了,穆铮不敢拉着她胡闹,自己匆匆清洗一番就搂着芸阳钻进被窝。
芸阳无聊地把玩着穆铮散下的长发,心疼道,“你都瘦了好多。”
左手小心地抚上高高隆起的小腹,另一只手还不忘轻轻揉捏她的腰背缓解芸阳的疲累,漫不经心地回答,“大男人廋了一点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倒是你,乖乖,这段日子你辛苦了。”穆铮心疼地说,手下的动作却不曾停过。
他特意问过医师,怀孕后期女子多会感到腰腹酸疼,四肢肿胀。
手法是之前就学好的,只是不想挞拔突然来犯,这才拖了这么久,索性他还没忘。
芸阳舒服地眯上了眼睛,不一会儿就沉沉睡去。
穆铮温柔地注视着芸阳,怎么都看不够,“睡吧。乖乖。”说罢,轻轻印上一吻安心地睡去。
行军两个月,他从未睡过一个安稳觉,此刻抱着芸阳,他觉得安心极了。
挞拔人善战,穆铮又不想让将士做无谓的牺牲,故要做好万全准备,才能一击制敌。
这一仗,他们胜了,胜的漂亮!
不仅歼灭挞拔,更震慑了乌孙匈奴等族,往后数年间东边都不会再有战乱发生,这一仗,值得!
此时,相府。
秦相也没睡,他正在密室跟属下商量一件大事。
秦相开口道,“都准备好了?”
“是,都安排妥当,这是乌石粉,长期服用会使人心智迷乱,最后衰弱而忘,而且无色无味,太医也诊断不出来。”谋士一脸恭顺地说道。
秦相听完,嘴角扯过一丝得意的笑容,“做的不错,下去领赏。”
“不敢,能为相爷做事是小人的荣幸。”
“那小人先告退。”
“嗯。”秦相点点头。
离他的目标越来越近了,若不是自己的扶持,就凭皇帝那个脑子,他也配登上帝位。
如今才当了多久的皇帝,就敢明目张胆地针对他,也不掂量掂量自己。
他忍耐多次,皇帝却变本加厉,甚至企图将秦氏一族连根拔起,这种忘恩负义的小人,秦相当真恶心。
幸好现在大皇子已经五岁了,早已启蒙,是时候为大渊择一位新君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