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几日去哪了?”初路笑着重复一遍这个问题,更像是在嘲弄自己似的,笑容没什么温度,看她就像是在看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你难道就不关心一下,那日宴客,究竟发生了什么吗?”原主死在被人愚弄的池塘里,她却不管不问。
只是在担心得罪老夫人,得罪二夫人,得罪所有人……
四夫人忽地想起那日从下人们那里听到的,皱了皱眉,又是要数落她。
“你怎么会去推那几位小姐?你知不知道她们感染了风寒,卧床休息了好几日。你这样胡作非为,真是平白给将军府添麻烦,若是传出去,你这将军府的二小姐还怎么做?若是被她们欺负嘲笑,忍忍就是,落了面子也无妨,总归也是不能把你怎么样的……”
“是没怎么样,你说得对。”可以考虑一下怎么合理弄死她了。
初路一点也不想和她扯皮,觉得她无药可救。
小院虽然又破又小,但还是分了偏房和正堂。之前原主是和四夫人住在一个屋子里,这样能省些木炭和烛火。
但初路显然是不想和她住在一起的。
即便那屋子里冷得跟个冰窖似的,也坚决要自己睡。
跟她?不得被念叨死。
更何况两个屋子的温度其实没多大分别,没有二夫人和老夫人的指示,下人更是不敢擅自分给她们。
四夫人并不想同意,烦得初路直接一掌劈下去,耳边终于安静了她才缓了一口气。
不过温度着实是个大问题,初路打算自己去搞一点。
刚要出去,就听见了急急的脚步声,听着人数还不少。
初路爬上墙瞄了一眼,是气势汹汹的二夫人带着一干家丁侍卫来找她秋后算账了。
初路直接回屋,又拿了个火折子。
不是算账吗,老子烧你老巢!
趁着她们还没靠近,初路从侧面翻了出去。
原主在将军府活动有限,但最熟悉的路线除了祠堂就是老夫人和二夫人的屋子。
不是在挨罚就是在被挨罚的路上。
府内家丁丫鬟属实不少,为了避开他们初路花了点时间。
二夫人的屋子陈设精致奢华,却又十分有度。
她随意看了一圈,翻了翻她的柜子,找到了些许银两和金银首饰。
初路一股脑全塞进怀里,随即火折子点燃了蜡烛,又“状似”不小心一般,碰倒了蜡烛,完美伪装成了一场意外。
看着烛火顺着桌布烧了整个桌子,缓慢的火势又顺着木板烧到了床铺,初路这才翻窗离开。
等家丁发现火势的时候,几乎半个屋子都已经着起火来,几乎是烧红了半边天。
“走水了!二夫人的屋子走水了!”
“哎呦怎么又走水了?!”
“快快快!”
府里再次乱成一团。短短四五天再次经历一场火灾,家丁们比起之前的慌乱,这次明显有了些经验。
就是有点吵。
府里的人都被吵醒,没找到姜错算账的二夫人走到一半听见自己的屋子走水了,一口咬定一定是姜错干的,但也不得不按捺下愤怒回去主持大局。
姜锦也被乱糟糟的声音吵得睡不着,她的丫鬟小兰帮她撩开床帐,“小姐,是二夫人的屋子走水了,要去看看吗?您还是别去了,您身子弱,别回头又着凉了。”
“于情于理,都该去瞧瞧。”姜锦说这话时没什么表情,她看向小兰,笑意不达眼底,“毕竟,她现在是老夫人培养的当家夫人。”
小兰只得去给她找厚衣服。
姜钰正在温书,这时也没睡。听见声音他打发小厮去看看,姜铄却直接闲不住的先一步来告诉他。
“大哥,是二夫人的屋子走水了。也不知道怎么好好的就走水了。”
“去看看吧。”
他们的屋子不和女眷的住处是同一边,需得穿过中心花园和祠堂。
就在经过祠堂的时候,忽然听见里面有什么动静。
似乎是有人在喊……救命?
姜钰和姜铄对视一眼,带着几个小厮去祠堂看看,结果发现祠堂落了锁。
“里面是谁?”
初路精神一振,终于来了。
就连敷衍的喊声也带了几分认真的凄厉。
“是我啊!我是姜错。能放我出去吗?”
姜铄没什么心思,顺口吐槽一句,“二夫人又罚你了?”
姜钰微微皱眉,“二夫人总罚她吗?”
“是啊。”姜铄不明所以,直接暴力开门。
少女衣衫单薄的坐在地上,甚至一个蒲团都没有。祠堂里又阴又冷,若是真在这里过上一夜,第二天恐怕只能收尸了。
“谢谢你们,你们真是大好人!”我的头号不在场证人!
“她为何罚你?”
“我是自己来的,若是我不来,她又该打我一顿再罚我了。”
“那门为何会落锁。”
姜钰总觉得眼前这个二妹,不似寻常人,或许是她太过于从容,又或许是她分外真诚的语气总让人觉得她在撒谎。
“门外都是老熟人了,我来祠堂能干嘛他们一清二楚的。”初路这话是真的没说错。
他们是真的上道,看见她来,就直接锁门了,问都不问一句。
“那你为何喊救命?”
姜钰继续不依不饶,似乎势要抓住她的漏洞。
“因为……”
初路还没想好,姜铄就帮她找了个借口,催促着姜钰赶紧走。
还急着看热闹呢。
初路作为姜家子女,这等时刻也理应在场去关心一下。她跟着他们到了现场,发现房子大半都成了木炭。
她没忍住,差点乐出声音来。
这不就是她心心念念的木炭吗?!
一会儿搬运点回去,可别浪费了。
二夫人忙着指挥人救火,压根没空搭理初路。
一直忙活到后半夜,这场大火才彻底熄灭。她的屋子也被烧的面目全非,连带着三夫人的小厨房也跟着遭殃。
众人即将散去之际,二夫人这才把矛头对准初路。
说是她放的火。
初路等着这一刻已经很久了,把之前对着姜钰的说辞再次当着所有人的面说一遍。
姜钰和姜铄也被迫做了证人。
二夫人对初路无可奈何,只能先放她回去。
至于她住哪就不是初路该关心的了,反正自己有地方住。
房子虽破,但胜在能遮风挡雨。
谁知,刚睡下不久,便又听见了脚步声。
是有人在瓦片上窸窸窣窣行走的声音。
初路坐起来,他妈的谁?!
又是哪个杀千刀的!
让不让老子好好睡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