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大一会儿,一个穿着古代员外装的头发花白的老头拄着拐杖出来了。
“去盯着王家,那小丫头不能出意外。”
张老爷子如是吩咐着,很快就有几个村民走了。
其余的村民开始忙活祭品之类的事情,在院子里进进出出。
初路和陆凉向后躲了躲。
张家后院不远处就是祠堂,来帮忙的村民似乎都是张家族人,而看他们对张老爷子的态度,显然张老爷子是现任族长。
“上吧陆凉。”
“??上个屁?”
“你不是来帮我完成任务的吗?”初路笑嘻嘻的,“你也不想让他们结成冥婚吧?”
“偷人这个事儿,不得偷偷来吗?”
“对啊,你吸引火力,我偷偷来嘛。”
“……”陆凉哼笑一声,“你让老子当活靶子?”
“你不会打不过吧?陆凉?你这么怂啊?”
“闭嘴!”
陆凉有些恼火,看着初路依旧笑嘻嘻的,没忍住伸手掐了一下她的脸。
“给老子用激将法?”
“你去不去?”初路拍开他的手,“少动手动脚,跟你很熟吗?”
“白眼狼!”
陆凉转身跳下房顶,看了初路一眼,“等着。”
初路比了个“ok”的手势。
院子里依旧很忙,仪式像是很复杂似的,不停的在准备东西。
陆凉转身落在院外,也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没过一会儿,就听见有人在喊“着火了。”
着火的地点距离张家宅院不远,或者说,就在张家的墙根底下。
张家院子里全是纸扎的东西,张老爷子怕出什么意外,让他们全去帮忙灭火。
手忙脚乱的院子里没什么人,趁着混乱初路跳下房顶,径自走向正中那个床铺。
掀开白布,那人只是面色惨白了一点,与活人无异,也不知道究竟死了几天了。
但他是初路在这个村子里见过的最小的一个男人。
看着才三四岁……
着急结什么婚??
初路从床下掏了点稻草塞在白布下,随后把张幺儿塞在筐里,随意铺上稻草藏了藏,初路拎起就走。
原路返回,看见陆凉随意的靠着墙根,就距离大火不过几米的距离,冷眼看着他们灭火。
“真会躲啊你。”
初路走过去,发现这个位置真他妈绝了。
陆凉垂眸,却见她两手空空。随意问道:“人呢?”
初路朝着火堆里扬了扬头。
“……你他妈把人烧了?”
缺大德了!!
初路含笑,“死人不烧留着干什么啊?暖床啊?”
“……”
陆凉开始思考该怎么不动声色的打发走灭火的村民,让他们发现不了他们的族长儿子被火葬了。
“逗你呢,藏起来了。”
初路抬手弹了一下他的脑袋,语气意味不明:“看不出来啊,挺天真啊。”
“……呵呵。”
你个小疯子什么干不出来。
趁着没人注意,他们先回了张老瘸家。
一会儿嚷起来了,他们好理直气壮的给自己制造个不在场证明。
几乎是刚进门,就听见村头有人急急忙忙的喊着:“张幺儿丢了。”
陆凉和初路倒是不慌不忙了,大半夜的,还非得要把人张老瘸养的鸡炖了。
“你又饿了?”
“闲着也是闲着。今天炖了当明天早饭。”
气得张老瘸又黑着脸咬牙恶狠狠的劈柴。
“你把人藏哪儿了?”陆凉悄声问她。
她出来的并不算慢,只能是藏在她来时的那条路上。
那不早晚被人找到?
初路回以神秘一笑,“反正找不到。”
刚把鸡放锅里,村长就带着人来了。
客客气气的说张家出事了,问他们能不能去帮帮忙。
其实就是委婉的带他们去现场接受盘问。
但初路乐得凑热闹,自然巴巴的跟着去,看看这场闹剧该如何收尾。
陆凉无奈的叹气,今天的觉是彻底睡不成了。
张家丢人了这件事确实很大。
几乎全村的人都被村长叫去了她们家。
包括睡死了的符少言和时霖。
他俩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还蒙着,迷迷糊糊的问初路:
“咋了?发生啥了?突然就这么热闹?大半夜不睡觉吗都?”
“习俗吧,晚上要唱戏。”初路随口糊弄着。
“啊?”符少言不解,还有这习俗?
“嗤,大半夜唱戏也不怕把鬼招来。”
陆凉习惯性的嘴贱。
没过几分钟,师存希和姬阳也来了。
师存希脸色微红,他俩相处有点不太自然,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同时,有村民上前到张老爷子面前耳语了几句。
估计是个噩耗,张老爷子面色剧变。
然后就听见了王家两个老头老太太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着喊冤。
王家那个孙女也丢了。
不用想,姬阳和师存希干的。
张家王家急得不行,不去找人反而把全村的村民聚集在一起,非说是他们把人偷走了。
要挨家挨户搜。
虽然他们猜的没错。
但搞事的这几位会承认吗?
非但不承认还倒打一耙呢。
“俩人一起失踪的,很明显是私奔了呀,你们急什么?”
初路看热闹不嫌事大。
师存希拽了拽说风凉话的初路,“王家要嫁的,是个六七岁的小姑娘。”
“好家伙,娃娃亲啊!”
俩孩子愿意吗?
不对,婚姻法同意吗?
“你们是客人,叫你们过来只是一视同仁,但请不要捣乱。”
张老爷子定定的看着初路,“张家丢子是小,冥婚不成才是大事。”
“对啊对啊,结不成冥婚,整个村子都是要遭殃的!”
“这可怎么办啊?”
“孩子怎么会失踪呢?一定是有人要害村子才把他们偷走的!”
村民们摇头晃脑的附和。
张家族人被族长派去挨家挨户搜家了,就怕谁有私心藏着,把他们聚在一起免得他们作案。
“为什么结不成冥婚整个村子都要遭殃?”
时霖刚才不太明白什么情况,后来师存希简要给他说了一下,他也很快明白目前的状况。
“大安村以前叫张村,全是张姓宗亲。张氏祠堂庇佑村子百年。张姓男儿,不论大小,死前必须有婚配。这是自有大安村便有的规矩。”
村长语气严肃。
“毛病还不少,这是怕先祖下去抱不到孙子啊?”初路懒散的回了一声。
结了婚下去生??
陆凉却看着张老爷子,问村长:“丢的是他儿子?”
初路说,那个小屁孩才三四岁。
当他重孙子都绰绰有余。
“是啊,张老老来得子,疼惜得很,可惜啊……”
村长哀叹了一声,也不知道是在惋惜早逝的幼子还是张家的诅咒。
“这么大年纪还能生?也不怕得马上风累死。”
村长对于初路三番两次的无礼视而不见,并以一副知心村长的模样维持了应有的大度。
“张家的诅咒是怎么回事儿?”陆凉觉得这很有可能是一条关键线索。
“村长,你不是也姓张?”初路忽地想起来这个。
身为张家人,怎么没有一点家族归属感呢?
居然对她的冷嘲热讽当做听不见,还宽容大度。
“我们都是旁支,这个张家才是主家。自从村子里引进外姓人,年轻人又都出去打工之后,家族关系就只有本家更亲近了。”
村长刻意回避了张家的诅咒这个问题,看来他并不想说。
“看来你也没有很喜欢你的姓氏嘛。”
初路笑着,“不然你跟我姓吧?对了我姓向,多积极开朗啊,想向着谁就向着谁,是吧?”
村长皮笑肉不笑附和两声。
不太想搭理初路了。
跟她说话,三句有两句都是在呛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