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很多事情,逼迫着自己在面对罢了。
如同现在这样,睡着进入梦境来躲避着现实里让她难受的事情。
君子兰轻轻抚摸着她的脸,感受着柔软的触感。
在听暗日说起时,君子兰都不敢去问当时的倾灵,是什么样的情况。
这天子的身份,真的束缚住了他。
若当时,他能陪在她身边就好了。
中午再醒来的倾灵状况已经好了很多了,君子兰让李福去安排,让御膳房腌了肉端了炉子过来,由着两名主子自行烤肉做午膳吃。
下午倾灵又窝在君子兰身边,安静陪着他看奏折,等到晚霞布满天际时,她才挥了挥手,提着裙摆回王府。
君子兰站在书房门口,看着走远的倾灵,状似在自言自语,又状似在同李福说话。
“这一天时间过得可真快,平日里怎么没发现能过得这么快呢。”
李福没有出声,只是站在君子兰身后陪着他。
有心爱的人在身边,大概总感觉时间不够用吧。
“这个皇位,真是让人厌烦至极啊。”
君子兰叹了口气,直到看不见倾灵的身影后才转身回了房。
——六阴门——
倾泠泠整理着自己的银针,魅叉着腰站在他身侧,含着笑说道:“乖徒,你要知道,如果你再不动手,那就只能我亲自动手了。”
听了魅的话,倾泠泠整理银针的手顿了顿,他表情复杂的偏头看了一眼魅,轻声道了句好。
等魅走后,倾泠泠捏着那根银针,思绪万千。
倾灵这次去疫区,他也跟着去了,不过她身边一直跟着的那个侍卫警惕心极强,所以倾泠泠一直都藏的格外远。
他最近总感觉自己的身体有些奇怪,于是装成了普通人去找那蓬莱人看病。
那白胡子如同仙人的蓬莱人摸着他的脉搏,疑惑的问他还记不记得小时候的事情,是不是误食过什么花。
倾泠泠摇头说不记得了,那蓬莱人说他大概是误食了一种叫做“心荼”的花,这花能影响人的大脑,能让人忘记前尘的所有事情。
但是治疗方法也很简单,只需要用至亲的鲜血便可解除。
听了蓬莱人的话,倾泠泠的思绪很是杂乱,他从有记忆开始就在六阴门,而师父跟他说的,是在路边捡到的他。
而那叫“心荼”的花,倾泠泠是见过的,盛开在师父的花房里,由着师父练毒用。
若真的在路边捡到的他,师父为何要喂他吃下心荼。
在上次吵过架后,倾灵就没有再与倾泠泠见过面了。
直到这一日,倾灵醒来后又听院里喧哗,起身查看后发现,那一袭红衣的倾泠泠再次被五花大绑。
而这次站在他面前双手环抱着的,是暗一,而暗日暗月两兄弟缩在一旁不吭声。
见倾灵出来一脸疑惑,暗月摊开手由着无奈的说道:“我跟老大说了,王爷你是准许这人在王府里自由行动的,但老大不吭声,就是把人打了一顿给绑起来了。”
被五花大绑的倾泠泠满脸憋屈,但是看见倾灵也不像上次那样叫屈,而是小心的用眼神试探的看着倾灵。
“暗一,放了他吧。”倾灵有些好笑的靠在门柱上,示意暗一放开倾泠泠。
上次她跟倾泠泠吵架的事情暗一是知道的,这就是为何暗一这次会逮着人揍一顿的原因。
等倾泠泠被松了绑,他揉了揉手,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后才凑到倾灵面前,小声的问道:“你不生我气了?”
倾灵翻了个白眼道:“我为何要跟杀人的刀生气,冤有头债有主,我先处理了主,再来处理刀。”
倾泠泠是魅的徒弟不假,但是这么长时间的相处,倾灵能感觉到,倾泠泠对她有种说不出的好。
不像君子兰和凌亦泽那般的爱意,而是发自内心的本能。
这一点她不明白,但她隐约有种莫名的自信,即使这人是六阴门的人,倾灵觉得他不会害她。
生活里好似回到了最初的模样,唯独多了和倾泠泠拌嘴的凌亦泽。
这两人还真把面首身份做到底,争风吃醋到倾灵面前,还扯着她的胳膊装委屈讨公道。
最后被各打一巴掌才消停。
积雪在初春的风拂过后也渐渐消融,最近的倾泠泠有些奇怪,总是在出神,每次被倾灵唤名字都半天才反应过来。
“你最近怎么了?”倾灵捧着凌亦泽递给她的肉饼,小口吃着问倾泠泠。
倾泠泠才回过神,转头又发愣的盯着倾灵。
他的眼神直勾勾的,把倾灵盯的心里发毛。她伸手扯了扯倾泠泠垂在肩头的青丝,听他疼的倒吸了一口气才撒手道:“你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吗?怎么老是这副状态。”
倾泠泠龇着牙用手指做梳整理着被倾灵扯乱的发,扯着笑着说道:“我能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啊。”
想来也是,倾灵瘪了瘪嘴没再理会倾泠泠,她咬了口手里的肉饼,煎的焦香的面皮吸饱了肉馅的汁水,一口下去外面酥脆,内里软嫩多汁。
肉馅调的极其好,咸淡适宜。细微的葱花融在肉里,只吃的出葱香却吃不到葱本身。
这肉饼又是凌亦泽特意赶在出锅前跑去买的,马不停蹄给倾灵送过来的,刚出炉别提多香。
“倾灵,你信我吗?”倾泠泠低头状似在整理头发,小声的问道。
倾灵看着他,腮帮子鼓鼓的嚼着肉饼没说话,一旁的凌亦泽扯着手帕替她擦了擦唇上的油。
“你指哪方面?”咽下嘴里的食物后,倾灵才开口回问道。
倾泠泠抬起头看着她,脸上的表情是少有的严肃。
“所有。”
他没有等倾灵回答,而是在倾灵身边俯下身去,贴近她耳旁轻声道:“相信我吧,我绝对不会伤害你的。”
这句话的深意没等到倾灵深究,凌亦泽就看不惯的把倾泠泠给扯远了些。见两人又要拌嘴了,倾灵略微头疼的咬着手里暖烘烘的肉饼。
太吵了啊!
但是吵闹可不止摄政王府。
主城外,一队浩浩荡荡的车马挂着红条,马匹上驮着的,是一个个木箱子。
一名身着礼服的男子下马,手中捧着一卷礼单,对着城门抱拳弯腰行礼。
他起身后,声音洪亮的喊道:“西洲国师携礼前来,愿下聘求娶南渊摄政王!以结两国同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