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刚开始被拒绝刘丽只是难堪，如今则是生气，安安是谁？团长政委都要笑脸相迎的人，凭什么在这里被人羞辱。
“你这是什么态度？”
那女人大概是习惯了，压根就不在乎别人生不生气，又或者他们越生气，她就越高兴。
“我什么态度？我跟你们说采购主任忙你们还纠缠，这能怪我？”
马建斌刚毕业哪见过这种世面，垂在腿边的手都捏紧了，“从头到尾我们都在好好说话，可你呢？一脸鄙夷的样子摆给谁看呢？”
“哎呦，你这位同志可真会冤枉人，我这人性子就是这样，可不是针对你们，你们可别乱说。”
即便说这话的时候她脸上的表情也没任何收敛，气的马建斌只想拍桌子。
他这么想也这么干了，可刚迈出一步就被顾安安给拦了下来，“顾同志。”
“别冲动。”
马建斌原本快冲破天灵盖的火气就被顾安安安抚的眼神压了下来。
见他收回了迈出去的脚，顾安安这才看向柜台内的女人，“你刚说你就是这样的性子？”
女人头一昂，“当然，我在这工作好多年了，大家都知道，并不是针对你们。”
围观的众人也跟着点头，还有那好心大娘安慰顾安安，“同志，你就别和她说了，她一直这样，咱们是搞不过她的。”
说话的妇人想起了自己吃过的亏，她当时也是看不惯对方的态度说了几句，人家嘴上说抱歉，手上去给她挑了点不太新鲜的菜，问就是大家都一样，不管新鲜还是不新鲜的都不能浪费，都是搭起来卖的，拿到什么就是什么。
这年头物资本就不好买，她倒是不想要，可不要就得重新排队，等排到的时候估计连不新鲜的都没有了。
在那之后她都很少与这些人起冲突，买到东西就回家，能少看一眼是一眼。
顾安安冲妇人报以感激一笑，但看向柜台里的女人时又重新恢复成那副冷酷的样子。
“你抬头看看脑袋上那几个字，为人民服务，你有做到这几个字吗？这是你为人民服务的态度吗？如果这是你一直以来的工作作风，那我只能说你并不适合这个岗位。”
顾安安虽然长的很嫩，但板起脸来又会让人觉得很严肃，特别是那通身的气势，就连周围看戏的人都察觉出了她的不好惹，更别说直面她的柜台大姐。
“你，你别乱说！我才没有！”
“没有？刚刚可是你自己说一直以来都是这样的工作态度，可不是我们冤枉你的。”
“就是，对待老百姓要像春风一样和睦，而不是将老百姓当成阶级敌人来对待，要不然就是你态度有问题。”
这种话换在以前刘丽是不敢讲的，但这两年和顾安安相处的多了，胆子也大了很多。
不只是他们，就连一旁看热闹的群众都开始对着柜台内的女人指指点点。
女人知道今天是踢到铁板，惹上不好惹的人了，即便早已火冒三丈，但面上功夫却比一开始好的多。
“哎呦，今天确实是我的不对，我这人就是这么个性格，自己可能都没发现问题，今天被你这么一说，还真是提醒我了，以后我改，我肯定改。”
阶级敌人都冒出来了，她再不想道歉也不行了，她可不想真被抓到那种地方去。
见她变脸比翻书还快，顾安安是一点感觉都没有，这种人她见多了，只要你比他更强势，那就一切好说，要不然......
顾安安也是学变脸出身的，当即摆摆手说没事，“既然一切都是误会，那现在能麻烦你帮忙和采购主任说说这事吗？”
前台大姐还能怎么说，只能笑着答应，不过刚转身，脸又耷拉了下来。
也就在下面等了一会，前台大姐又过来了，说是采购主任百忙之中抽空见下他们，让他们抓紧去。
从办公室出来后，顾安安明显感觉对方脸上的笑更真诚了点。
“她笑的有点渗人。”
马建斌嘀咕了一句，但想着任务在身，也顾不得思考其他，抓紧时间就进了办公室，他现在满脑子都是拿下订单将面子找回来。
顾安安却没他这么自信。
果然，等走进办公室后还没等他们说什么，对方已经率先出口了。
“你们是来推销肥皂的是吧？这个很不好意思哈，咱们供销社在这方面有很稳定的供货商，之前合作的也很不错，并没有换供货商的打算。”
虽然对方脸上带笑，顾安安却看到了对方眼神中一闪而逝的厌恶，不过这人比刚刚那女人聪明，不管是态度还是话，都让人找不出错来。
“你们也可以试试.....”
马建斌太想将这事办成了，可他刚说完一句话就被顾安安给拦住了。
“行，那我们就不多打扰了。”
顾安安都这么说了，其他几人虽然不太明白为什么，但也乖乖地跟着他走了。
出来的时候正好对上前台大姐那得意的眼神，“哎呀，这么快就出来了？是不是采购主任没准备订购啊？不过你们也不用气馁，咱们这不采购，你们再去别的地方试试，说不定就有人看中了呢。”
满脸带笑，态度看着确实比刚开始好了不止一点两点，但语气中的不怀好意还是能让人听出来。
几人啥话都没说，直接出了供销社。
“肯定是那个女的说了坏话！”
刘丽十分气愤，她就不明白了，这事又不干涉她个人的利益，怎么就要使这一出。
“气死我了！要不是顾姐拦着，我刚刚都想动手揍他了。”
马建斌终究还是年轻气盛，没经历过社会的毒打，一出事就想学部队里那帮老爷们用拳头解决。
顾安安轻笑，“你是揍爽了，接下来怎么办？被人家找上门还得赔人家医药费？就不怕你爸揍你啊。”
马建斌想起临出门前他爸说的那些话，摇摇头将暴力的想法赶了出去。
他也是个成年人了，要是真被他爸脱裤子打屁股，这脸就丢大了。
“那现在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