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王。
可以说是莱塔尼亚独有的极权统治身份。
以一个人的意志,让所有群体为其驱使,如果巫王没有被神族徵盯上的话……
当下的莱塔尼亚,不会比大炎逊色三分。
毕竟是以座境的修为支撑,只要给德西兰德时间,他可以培养出数之不尽的术士,然而如今……
俱往矣。
他张开口,低沉道:“我曾经……想要让莱塔尼亚更进一步。”
“我做到了。”
“但……最终我失败了。”
“而你不一样,血狱。”
“在被徵寄生控制的这段时间,我以一种旁观的形式,不断的知悉着你的事情。”
“北境萨米的邪魔、乌萨斯的接连战役,最后平定高卢混战众国的争端……你一直在其中担当着重要的位置。”
“在其中……那些因你获救的人众不计其数。”
德西兰德说到这,望着塔下的人流,目光复杂:“当然……还有我莱塔尼亚的子民们。”
“你击败了寄生在我身上的神族,更是让我获救……尽管我此刻濒死。”
“但我还是能看出,你是担任莱塔尼亚巫王职权的不二人选!”
他目光沉定,正色道:“没有人,能比你更合适。”
郑彬接连听着德西兰德的言语,目光微沉,道:“巫王……是过去式了,如今的莱塔尼亚……不会需要一个新的巫王。”
“赫尔温尼、普莱西德相当出色,前者执掌军权、后者执掌政权,两者相互合作……她们会成为杰出的女皇。”
“而巫王所代表的,无非是极端的独裁统治,对于民生没有丝毫益处。”
“……”
德西兰德闻言,目光浮动。
独裁统治?
如果是为了民生所独裁,一切以民众为基础,那还能算是独裁吗?
无非……是这个人不愿。
为什么?
因为……这里不是卡兹戴尔,还是……为了她们?
德西兰德思绪复杂,转回巫王塔下,依稀看到一个金发的卡普里尼与之对视,目光朦胧而又带着恼怒。
他低笑一声,侧头看向旁边,依稀看到东北方向,一个体躯高大的漆黑身影,背上拖载着一名熟悉的黑发卡普里尼。
“是啊……”
“她们……确实很出色。”
德西兰德感慨几声,再度望向郑彬,目光沉敛:“你既然愿意放弃巫王的权位,转而辅助她们……你跟她们是什么关系?”
“额……”
郑彬闻言,不禁发怔。
这两位卡普里尼……该跟他是什么关系?
如果说是亲昵,但她们与他除却更进一步的趋势外,该做的都做了……
跟别说那源气共感带来的力量提升,郑彬也不可能会对此放手。
所以……
答案便只有一个。
他沉思片刻,道:“我跟她们很亲近,姑且算是亲信。”
“不够。”
德西兰德沉声:“你为了她们,一介王境巅峰之身,再带着那些相境的温迪戈们前来此地……即便当下已经结束,但你难道就没有想过……”
“你们会在这里,全数命葬黄泉?”
“还是你当真是一个舍身取义的人杰?因为‘我’此前的表现,执意前来讨伐于我?”
“……”
郑彬摇头:“其实,我有自己的私心。”
“我所在族群,皆是萨卡兹,而萨卡兹的声名在众国之间,流言成虎,人见人惧。”
“而当下……正是战争岁月。”
“自古乱世纷争,平定争端者,无一不青史留名,我只是为了声名,为了萨卡兹不再令人厌恶,才四处参战,平定战端。”
“而在这之中,两位帝候与我搭上线,我也在这之中,了解到莱塔尼亚的混乱局势……”
“所以,我带着温迪戈们前来,与巫王对抗,为的不过是在将来,让莱塔尼亚有着萨卡兹的栖身之地。”
德西兰德听着郑彬言说,目光浮动:“你倒是诚实,世间为了声名奔波者不计其数,但你出处是为了他人……倒是颇有大义之心,不过……”他说到这,话机一转:“她们为何会与你亲近?”
“额……”
郑彬闻言,心下不由的悸动。
就很莫名的,德西兰德的语气中,带着欣赏与一种暗底下不易察觉的针锋相对。
就好像……
岳父看着某个顺眼女婿的对话方式。
郑彬内心一紧,干咳一声,不由道:“是这样……我的源气有些特殊。”
“在昔日……王城将近之时,两位帝候尚且是相境巅峰,我察觉接下来战况交加,恐有变故,便以我的源气与其共感,拔升她们的境界……”
“额……”德西兰德闻言,不禁语塞:“她……她们?”
“是。”
郑彬硬着头皮,继续道:“一来二去……她们也与我熟络许多,而赫尔温尼……她在过去遭遇的苦难,使得她对我一见倾心,即便我以妾室身份道言,她也欣然接受……”
“而普莱西德,我并不知道她什么心思,半推半就的就与赫尔温尼……”
郑彬说着说着,莫名有些心累。
他本质上,就是想靠着两女顺带提升一下体内的源气,全然没有任何歪心思,怎料赫尔温尼因此缠上了他,而普莱西德……
大抵是真馋他身子。
毕竟当世……能提升源气的方法除却灵药植株,便只有极为偏门的双修之法,然而双修之法本质上也是将两个人当作一人般,彼此共感源气,宛若阴阳彼此扭转,涨幅源气,能运用者无不需要数年亲昵的工夫,然而郑彬越过此件种种,直接让自身成了移动灵药的效果,怎么会不让她人眼馋?
德西兰德吃力的撑起左手,只觉得内心炸裂,扶额叹气道:“你先停一下,让我捋捋……”
对他而言,自己的两位学生即便是数年前,都是众国之间少有的杰出女辈,前者赫尔温尼,统兵领阵,在与高卢对阵的战役中,号称战场幽灵,铁血无比,这么会成了一个倒贴他人,内心脆弱的傻姑娘?
还有普莱西德,在他主持莱塔尼亚建设时期,作为他的副手,主导政权一方的指挥,可谓是意气风发,所有伯爵、大公等流所见,都对其赞叹莫名,以至于培养出了骄纵脾气,那股脾气一起,连他一个巫王都没啥好脸色,怎么会成了一个半卖半送的憨姑娘?
还有这个血狱……你说便说罢了,语气之间那股微起心累委屈的意味是什么?
难道他两位当世号称帝候的绝代双秀,配不上你这么一个家伙吗?
还做的是妾?!
让两位女皇做你的妾,你的正宫夫人又是什么身份?
一介大国之主吗?!
德西兰德想着想着,莫名起了发怒的心思。
他堂堂两位帝候的学生,在他死后便是女皇执政,居然还只是眼前这个家伙的妾?
他以为他是谁啊?
思绪短暂敛去,德西兰德沉声道:“不行,我不同意。”
“她们最起码得是个平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