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安吉带着孩子坐车向银川出发,到了市内以后就给马英打电话,结果却是关机,安吉只好带着孩子去了她曾经的大学。未料十多年没回来的学校,已经变得面目全非。
安吉站在校门口让偶然路过的人拍了合影照片,又拉着行李箱带着儿子在校园里转了转,指给儿子看残留的教学楼和宿舍楼的建筑旧址,回忆剩余不多的大学时光。儿子催促安吉去探望老师,可安吉觉得自己这十多年一事无成,实在自卑,不好意思去看老师,加上她最近一段时间心情不好,脸上也装不出一丝笑容,还是不去了吧!
儿子有点怒其不争地骂道:“没见过你这样的人!到了学校不敢见老师!”
但说归说,还是拗不过安吉,只能跟着她到处走走,转到十点多钟,干脆返回车站买回去的车票,见到车站门口的旅行社招牌,不由自主走进去咨询了一些,很快被他们推荐了一个旅行路线,也想既来之则安之,玩一玩也好,便和儿子坐了他们的旅游大巴来到了沙湖。在湖边的摊点上买了游泳衣,又租了游泳圈,在湖里泡了半天,潋滟荡漾的湖水让她的心情更加愉悦起来。而儿子套着游泳圈漂浮在湖水里的样子非常可爱,圆圆的脑袋,圆圆的脸上荡漾着甜美的笑容,一双脚丫露出水面,五个脚指头颗粒分明又圆融可爱,简直像个小天使一样!安吉看着欢喜不已,赶紧给他拍了照,后来安吉将这照片和其他几张不同时期的照片放大洗出来,做成了相框,挂在了客厅里,在儿子逐渐长大的过程中,时不时看着回忆着他的童年记录,心里满满的热爱和欢欣。可是后来儿子意外走后,脑子一片懵的安吉在家人们的指点下将这些引起她泪水泛滥的照片撤下来付之一炬,独留下几个空空的相框,成为她心头永远的痛和遗憾!
下午四五点,安吉他们上了岸,在湖边的简易淋浴围栏里,安吉他们母子洗干净身上的沙子,穿上衣服,坐车返回火车站,正好买上了上北京的票,当夜就坐车上了心心念念想去的北京。
可是在火车的隆隆声中,安吉想起吴刚的种种,再次泛起满心的愤恨:想不到苟慧珍那个丑陋的贱货,明明嫁了个声名狼藉的强健犯,却独得吴德那个杂种的恩宠呵护,不光在安吉面前鼻孔朝天、得意洋洋,还和吴刚这个草包明铺暗盖,被他鞍前马后的服侍着,公然踩在安吉头上,实在欺人太甚!那个贱货趾高气扬,坐享齐人之福,而她安吉却落得满心气恼,如今跟个丧家之犬一样惶惶无主,更加坚定了跟吴刚分道扬镳的决心!否则的话,放着吴刚那种没骨头的人,迟早还会背着她干出更过分的事!而吴刚吴德他们却永远是亲兄弟!就算当年他们帮打落水狗,借着吴父病重将他们赶出门来,可是吴刚呢有血性和记性?只要他们对他给点好脸,他就会立马好了伤疤忘了疼,不计前嫌地扑下身子对他们好!可是她安吉不是老母猪记吃不记打的人,她可永远忘不掉那一窝畜生对她的欺负!安吉知道,只要自己跟他过下去,就永远摆脱不了吴刚和兄弟们的合伙欺凌和背叛,在吴刚眼里,安吉的利益永远低于他的兄弟们,她的牺牲和付出在他的兄弟亲情面前一文不值!所以,她决定了利用这次机会,摆脱吴刚,将那个只是暂时吃点社饭却看不到未来、注定不会有大的出息的窝囊废还给他们!既然他们分不开,他就让他去试着吸附在他的兄弟们身上吧,自己不负担了!从今以后,她只对生自己和自己生的负责!
经过一夜的颠簸,安吉娘俩与第二日下午六点多到了北京,刚出站就被拉客的人直接拉到了离宣武医院较近的一个宾馆,原以为能到火车站拉客的宾馆条件一定不怎么好,而且比较偏远,未想到了才发现那家宾馆的环境和条件还真不错,好像是一处独体的居民楼开发的,有个小小的院落,院子的花坛里有很多长势极好的花草树木,楼房大厅也像人家的客厅而不是普通宾馆的那种冷漠和规范。安吉取出自己和儿子的身份证登了记,交了两百元押金就上了楼。
安吉有点累了,于是下午哪也没去,就和儿子在楼上休息,顺便调整一下自己自己疲惫不堪的身心,给相关的几个人打了电话,告知她们自己的去向,当然不会给跟吴刚有关的人知道。章书不相信安吉已经到了北京,安吉让她看电话显示,章书看完后才相信安吉说的是真的,但是不相信安吉说的吴刚干的那件事,说怎么可能,稍微有点正常心智的人也做不出那么无耻和放肆的事。
安吉叹口气说:“你们也是老同学了,不信你问他!我以前说过他家暴,你都不信,那我身上的伤都是哪来的?能不成是我自导自演?”
章书只好信了,安慰安吉道:“那你已经出去了,就当什么也没发生,好好地玩几天吧,将身后的事扔掉,领孩子到处转转,注意安全,轻装前进才好!”
安吉又给二姐安琳打电话,问吴刚给她打电话问过自己没有?却被安琳一顿抢白,说:“你干嘛那么在乎那个王变?不管他,心放得开开的,心上别再放这事,好好给孩子看病就是了!”
安吉只好灰溜溜的挂了电话,心想安琳说的也许是真的,对啊,干嘛那么在乎他?他算什么东西?既然出来了就将身后的那些垃圾抛到脑后吧!
打给另一个朋友的电话却没有接,安吉有点郁闷,还以为自己又哪里得罪他了,结果回头仔细一想,又有点释然了,也许对方见她用的是宾馆的电话,可能以为是骚扰电话或者骗人的吧。这么一想,安吉释然了,一看天色已晚,肚子也咕噜咕噜叫起来,一看表已经是七点多了,该是吃晚饭的时候了,便叫醒了依旧呼呼大睡的儿子,让他洗脸清醒了一下,带他出去吃了饭,在宾馆附近转了转,给他拍了几张照片,走累了就回来看电视。安吉依旧坚持写完日记才睡,这是她记事以来几十年坚持的习惯,也成为她派遣烦恼、发泄心情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