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刘浮生就见到了,千里迢迢从南海观音禅院,来到秀山县的遗梦大师。
上次玉石王出山的时候,遗梦大师并没有和刘浮生见面,只是陪着王佛爷,在山中观看玉石王的出山仪式。
此时的遗梦大师,和刘浮生前一世的印象中,相差并不大,依旧是白须僧袍,面露宝相庄严之色,分明是得道高僧的既视感。
虽然已经七十多岁的高龄,但遗梦大师的精神,依旧矍铄,即便坐了一夜的飞机,亦是并没有露出,半点萎靡之色。
见到刘浮生之后,遗梦大师双手合,十笑着说道:“阿弥陀佛!您就是刘县长吧?久仰风采,今日得见,老衲三生有幸。”
刘浮生微微一笑,点头说:“大师过誉了,您见过的大人物,若过江之鲫,我却不敢担这久仰二字!”
遗梦大师笑道:“佛祖眼中,众生平等,老衲亦是论功德,不论尊卑!刘施主请宝玉,塑金身,功德无量!”
刘浮生也笑了起来:“此前与大师隔空攀谈,便觉大师乃是出尘高人,今日一见,果然非虚啊!”
说到这里,两人不禁相视一笑。
上一次,若非刘浮生提前给遗梦大师打电话,玉石王出山的时候,王佛爷也不会怒发冲冠,亲自前往出山仪式现场,怒斥陆远志和赵振龙等人!
严格意义上来说,刘浮生还等于欠了,遗梦大师的一个人情!
两人见面的地方,正是雕刻玉石王的场地之外。
在刘浮生的示意之下,周晓哲等人,并没有和他们一起走进厂房内。
如今的玉石王,刚刚雕琢完工,呈现在两人面前的,正是一尊面露慈悲,手中结着无畏印的,巨大玉佛。
而玉佛的身后,便是渡海观音菩萨的雕像,遗梦大师站在佛前,双手合十低颂佛号,片刻之后,这才抬头面露欣然之色,对刘浮生说道:“阿弥陀佛!不曾想,惊天出世的玉石王,竟化身为佛祖之相,且如此宝相庄严,刘施主这是大功德啊!”
刘浮生闻言摇头笑着说道:“大师谬赞,我只是尽我自身的责任与义务而已,真正功德无量的,却是您和王部长!若非大师的点化,以及王部长出面,玉石王能否顺利出山,尚且还在未知,更遑论化身成佛,普度众生了!”
遗梦大师笑呵呵的点头,即便是化外之人,亦是对这番话,十分受用的!
刘浮生继续说道:“可惜,如今玉佛寺还未完全落成,施工场地之内多有凌乱,不能请大师亲自前去观看了。”
遗梦大师摇头说:“无妨!今日见到这尊玉佛,老衲心中,便已然知晓刘施主的一片赤诚之心。此佛巧夺天工,浑然天成!庄严保相,定当令佛祖欣喜!刘施主有如此之心,玉佛寺又岂能令人失望?”
刘浮生笑道:“大师这么说,我也就放心了!来日若是,有幸能请到大师来玉佛寺担任住持,想必定会,让我们秀山县与玉佛寺,一同名扬天下!”
“此事本就是,老衲的应有之义,诵经礼佛,更是老衲毕生之求。”遗梦大师欣然笑道。
刘浮生亦是颇为感慨道:“对您来说,诵经礼佛乃生平所愿。而对于我来说,更希望玉佛寺在大师的住持之下,能广召八方善信,普渡秀山县的众生!有玉佛坐镇,再加上我们秀山县,所开发的一系列玉石旅游文化产业,未来的秀山县,必将成为奉辽大地上,一颗璀璨的明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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遗梦大师闻言,深以为然的点头说:“刘施主虽非我佛门中人,但却心怀天下,实乃大善!贫僧敬服!”
寒暄的同时,两人已然围绕着,巨大的玉佛开始观看,一路之上,遗梦大师赞不绝口,欣喜与欣慰之色溢于言表。
重新回到玉佛之前的时候,刘浮生停住了脚步。
遗梦大师忽然双手合十说道:“刘施主有话,不妨与老衲直说。”
刘浮生挑了挑眉毛:“大师竟然看出了我有心事?”
遗梦大师微微一笑:“老衲虽然是化外之人,但佛本身便是智慧。此前老衲,曾向刘施主的秘书周施主,提出过两个方案,而刘施主,却立即选择了第一个方案,让老衲立即赶赴秀山县,这其中想必是另有深意的。”
刘浮生哑然失笑说道:”原来大师,竟然是在用这件事试探我?”
遗梦大师双手合十,默诵佛号之后说道:“出家人不打诳语,老衲早已知晓,秀山新建的玉佛寺,有意请我来此住持!老衲之前所提出的两个方案,其实是为老衲自己,来试探的!若是刘施主与秀山县政府,确有让老衲来此住持之意,那么便会让我率先独自前来,若没有此意,怕是便会让我,邀集其余师兄一同前来了。”
“刘施主能立即选择前者,老衲亦是十分欣慰。而此番见了刘施主之后,我见刘施主目光游移,似乎有所心事。在如此情况下,刘施主还能陪老衲一起拜谒玉佛,难道不是刘施主,有事想要与老衲说吗?”
正如遗梦大师所说的一样,出家人虽然斩断了红尘,但却并不代表,不懂得人情世故,不会察言观色。
事实上,往往越是将世事看淡的人,就越能把事情,看得更加清楚透彻。
遗梦大师这番话,倒是也让刘浮生心中,由衷的佩服。他点了点头,笑着说道:“遗梦大师对世事,洞若观火,正和大师所说,我的确是有些难事,想请大师帮忙解惑。”
遗梦大师双手合十说:“这本是应有之义,刘施主请说。”
刘浮生略微沉吟片刻,抬头看向,那尊慈悲的佛,悠悠说道:“我有一劫就在眼前,此劫来自于省里,与我这秀山县的县长相比起来,这个劫或许大如山岳。”
遗梦大师轻轻点头,说道:“红尘中人,功名利禄,总是要面对诸多劫难与选择,贫僧大概知道,刘施主需要老衲,如何帮你解惑了!”
刘浮生笑着看向遗梦大师问:“大师已洞悉了?”
遗梦大师笑道:“官场之劫,无非倾轧、构陷,但刘施主一身正气,两袖清风,绝非蝇营狗苟之人!若是旁人,老衲或许连看都不看,但刘施主的劫,想必佛祖,都会庇佑的!”
刘浮生说:“遗梦大师果然佛法高深。”
遗梦大师笑道:“其实,老衲也只不过是,顺水推舟罢了!在老衲眼中,无论官场,还是红尘都逃不过一个理字!刘施主本身无错,却要受无妄之灾的话,这个理字,就已经说不过去了!我只想请问刘施主,此劫何时能应?”
刘浮生略微沉吟说道:“或许在今日,也或许在明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