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情公子赶到地方,没有看见郑姓女子人影,只有一个浑身漆黑的异域风情修士在打坐疗伤,当即不客气的冷声问道。
“你可见过一位百花宗的筑基女修?”
……
另一边俞寒走后,直接去往天林城中,他今天出来本来便是要进城来的,只不过临时参加了一下交易会而已。
此时他在野外一番捣鼓,再次以世俗易容术化装成了从前的一副模样,进了城直奔听风楼而去。
“苏道友怎么又大驾光临了,老朽有失远迎啊。”
“刘总管只怕是忘了在下托付的事了吧?”俞寒见面便不客气地开口说道。
“道友此话何意?”
“我听说这段时间以来,贵楼一直在忙活灵兽谷那档子破事,我要找的人是一点消息也没有啊,刘总管可不要否认,若说一点没有,反正我是不信。”
刘丹子见状哈哈一笑,也不完全否认,“道友见谅,请听我说,一来我们听风楼本就是拿人钱财,给人办事的,道友是顾客,那灵兽谷也是顾客,我们也不能拒之门外呀。
“这趟灵兽谷十分重视,拿出了不菲的灵石来让我们帮忙追查,只是此事也当真匪夷所思,就发生在我眼皮子底下,却无论如何也差不情事情的缘由,当真让老夫有些汗颜。
“二来,此事不光灵兽谷关注,凌霄宗那边也怪罪我们,说我们在天林城内捣鼓,还怀疑是我们做的事,对我们施加压力,我们也不得不追查此事。”
“那我的事呢?”俞寒道。
“道友放心,我听风楼实力可不止这些,道友的事我们从来没有断过,一直在如火如荼的进行中,只是眼下刚刚是洒网阶段,还不到收网之时,这涉及整个神秀的大网,不是那么快完成的,道友还要耐心等待。”
俞寒一听微微点头,又不经意间问道:“不过,灵兽谷那事,连听风楼也查不出什么吗?”
刘丹子听到这个也一声长叹,“说起此事,当真是怪异至极,老夫此生追查过的大小隐秘,数也数不清,从未见过这么离奇的案子。
“而且此事就发生在我眼皮子底下,苏道友是自己人,我也不藏着掖着,这次还让道友特意跑一趟,为了表示歉意,老夫向道友透露一些秘密。”
刘丹子或许是真的觉得有些抱歉,又或许是其他,对俞寒说道:“不瞒道友,此事的第一事发现场,正是在我听风楼自己的一处店铺中,不过那店铺是经营凡人生意的,按说不可能有什么不得了的东西,本来我猜测这帮人可能是为夺宝,这才大打出手,查来查去,也没任何发现。”
“哦?那是何故?”俞寒佯装一头雾水,而且似乎来了点兴趣地问道。
“那店铺主事人是我楼一位炼气修士,以前倒有几分本事,不过因为年纪大了,没了筑基希望,便被我们派去做个养老的活计。
“后来在第二事发地,我们又发现了两位本楼的探子,并且根据探查,还查出来同属于本楼的第四人,也是一位探子,只有此人最后不见了踪影,这就奇怪了,怎么本楼四人一齐卷入其中,难道是探查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不过本楼这四人没有一个筑基修士,是不可能当凶手的,那不见的人叫做归损,也只是炼气顶层的修士,这一点我已跟凌霄宗与九宗做过说明。
“另外六位修士的身份就五花八门了,除了两位是灵兽谷隋大长老的子嗣,另外四位的身份,都不同凡响,我们查了个底朝天,最终查出来其中三位的身份。
“其中一位是未凤国的鬼道修士,此人原先的宗门已经被凌霄宗覆灭,当时宗门还在之时,此人在门内小辈弟子中便颇有些名气,后来隐姓埋名,不知怎么竟出现在了天林城。
“另一位则是西牛国恶名昭着的散修,传言此人手段十分了得,到处流窜作案,凭着自己一身本事,一直相安无事,不过最重要的是这人有个优点,就是从来不得罪有身份的人物,我看这才是他相安无事的最大倚仗。
“还有一人,则是蓝山国上微神剑宗的一名筑基修士,此人倒没什么突出事迹,但身为大宗之人,修为又不低,本事应该也不差。
“这三人据调查,可以说素不相识,这些人一个怕被人找到,一个从不得罪大人物,一个则是名门正宗,说起来是八竿子也凑不到一起,不过这就更让人百思不得其解了。
“我们详细探查过所有人的尸体,伤口太多,太密,早已看不出本来面目,再加上所有人的储物袋都不翼而飞,也看不出有哪些兵器,是谁造成的,难道真是归损?不过他炼气修为这怎么可能呢?”
刘丹子说着说着,露出一辈子难得出现的匪夷所思神色。
没想到当时一个小小的售卖凡人之物的珍馆,能同时集齐这么多不得了的卧龙凤雏,俞寒心想。
“那还有一人的身份呢?”俞寒问道。
“那人查不出来,不过修为并不比其他人高,料来又有多大的逆天本事,况且他自己也死了,只是这众人的储物袋都没了,又被埋进了坑中,当时肯定有活人在场,不过此人究竟是归损,还是另有其人,是半点线索也没有。
“灵兽谷的隋大长老在事发一柱香之内,便火速赶到了第二现场,当时以他元婴中期的修为全力探查,也是没有查出丝毫敌人的痕迹,而雷光珠引发的灵气十分混乱,现场根本没有得到第十一个人的一丝灵力存留,似乎真的只有那十个人存在。”
刘丹子再次摇了摇头,似乎是对自己的生涯产生了些许怀疑,面露隐晦的失落神色,最后一声叹息,“此案恐怕要录入修仙界久远的历史中,一桩不可磨灭的悬案了!”
俞寒见了他这副神情,心中彻底放下心来,看来真的是除非天仙降世,否则再没有人能查出自己与此事的关系了。
“我这趟过来主要是催促一下听风楼,既然刘总管做了保证,在下就不啰嗦了,另外刘总管知道这附近哪里有租赁的地火室吗?”俞寒收拢心神,准备告辞。
“地火室的话,城中不少商铺背后都有,大多在城外附近,这次劳烦道友前来问询,老夫保证,定会早日得出结果,到时自会联系道友,我们还想拿后续人的报酬呢。”刘丹子笑道。
“那在下就先告辞了。”
俞寒出了听风楼,径直赶往百城商盟店铺所在,取出贵宾令牌,找到后面负责修士,说明要租赁一间地火室的来意后,那管事便着人带着他往城外跑去。
那炼气修为的伙计出了城,便即取出飞行法器,一路带着俞寒往一座矮山里飞去。
“我们商盟在这山头开设了一些地火室,另外此处还有本盟的小坊市,因为比在城中行动方便,不少修士也会来此采购。”
那伙计一面介绍,一面将俞寒领到坊市里的管理处,俞寒估摸着会谈的时间,那位谭峰长老即使提前过来,于先生也不可能不参加会谈,却帮他们做什么交易,于是直接租了三天下来。
他在走入地火室之前,先取出一道高品阶的传讯符,给力生传去讯息,说道自己有些事情,三四日后再返回,叫他自己待在上面玩,不要弄出乱子就行,随后便进入地火室中,忙碌了起来。
俞寒当先取出先前在扶龙书院采购的材料,并再次将力生给的那张兽皮卷反复参详了数遍,十分确定毫无疑问了,便当即动手,按照其上所载方法炼制起宝衣来。
不过他虽然炼器技艺已十分精湛,炼的法器也是数量庞大,种类繁多,但这一种炼制方式却是完全不同,他还是抱着仿佛第一次炼器时的谨慎态度,一点一滴地水磨起来,也顺便将这种炼器方法钻研透彻。
俞寒看了一眼地火室中的炼器炉,随后一手托出,将那炉子直接连根拔起,撂在了一边,不去管它,随后沿着炉子底下那一条地火通道一圈,开始布置刻录下一套法阵来。
这上面留存的阵法式样古朴,与当今通用阵法样式风格迥异,且其中不少符文也颇显古老,俞寒也不能全部认出,不过这上面有详细记载,他只需暂且临摹下来便可。
俞寒已将其阵法布局揣摩透彻,大致也能推测出其作用,此阵似乎并不是一门可以独立存在的阵法,是一门集淬火、控灵、炼形等于一体的辅助炼器法阵,不过俞寒根据符文判断,这其中似乎还有炼神烙记的作用,这却是炼制法宝才会用到的方面了。
俞寒仍旧按照兽皮卷的说明布置到位,不一会将阵法布完,随后催动地火,顿时一道火舌从中央地缝中涌了上来。
他开启阵法实验了几番,发现没有不妥之处,便取出数件防护型法器穿在身上,这些法器或是衣甲,或是灵镜,或是玉佩,无一例外的都是一个个闪着寒光,随后便抬指牵着一缕精丝,悬在地火喷涌口正上方。
此时他并没有催动地火炼化材料,而是紧接着又牵着另一缕材料精丝,与第一缕精丝并排在了一起,紧接着又是下一缕精丝,横过来穿插在那两缕精丝之间,仿佛编织衣裳一般的交叉在一起。
他像这般费了好大功夫,终于像一个裁缝似的将整件衣裳整体编织了出来,同时一缕缕灵力裹在了每一缕精丝之上。
俞寒凑到自己编织出衣裳跟前,一缕缕精丝逐个检查了一遍,将每一缕精丝上所包含的灵气都测试了一番,发现了其中不少错漏,当即修改。
等到整件衣裳每一缕完全无误之后,俞寒又动手将其拆解了下来,重新恢复成一缕缕精丝的模样。
这一个方法却不是兽皮卷上原先记载的,乃是俞寒独门心得,不光是炼器,包括制符等也是,他都习惯于找些各种各样的方法,进行正式开始前的练习准备。
俞寒花了诺大的功夫,自己练习得纯熟,随后骤然面色一变,双目紧缩,聚精会神,一催地火后周围的引火阵,顿时一道火舌喷涌而出。
这地火没了炼器炉的阻碍,一下如脱牢笼,张狂四溢地散发着火威,将地火室中温度瞬间拔高了数个档次。
俞寒待火势到了一定程度,当即单指一牵,一缕精丝一头钻入地火之中,刚要与他之前练习之时一样,直直竖立其中,不料被凶猛火势一冲,这缕精丝飘飘摇摇难以维持,随后俞寒操控的灵力游丝一断,那精丝直接被地火烧坏了一截。
俞寒不为所动,他材料准备的相当充足,正是抱着打持久战的决心,当即再次出指一引,又一缕毫不犹豫地没入地火之中。
此番效果好了许多,在他相当精细的操控下,这缕精丝在地火汹涌的浪潮中飘摇了一阵,最终成功就位,直直竖立其中。
待他将其彻底稳固后,猛地加催引火阵,地火似乎狂暴了一般一下更为猛烈起来,将这一缕精丝裹在其中煅烧了少许时间,险些将其再次烧毁。
随后俞寒又将火势压下,换成温火慢炼,另一只手掐个法诀打向先前布下的古怪阵法,法阵光圈滴流一圈转完,其中各式符文一亮,顿时以地火口为中心,将整个地火室笼罩其中。
俞寒手中法诀一换,顿时一道灵光从法阵中升了上来,这灵光几经变化,接着化作了一条灵气绳索一般,曲曲折折飘入地火之中,似乎感应到了什么似的,一口咬向俞寒操纵在地火中的精丝。
这一幕瞧得俞寒眼中一亮,仿佛心有体会,暗自点了点头,待那灵气绳索彻底稳定下来,一刻不停再次单指一牵,拉着另一缕精丝一闪没入地火之中。
这一缕精丝在挺过了地火的冲击之后,随后便由俞寒稳稳地操控起来,与第一根精丝并列排放,再次重复起先前的操作。
像这种一缕缕精丝的嵌入,过程精细缓慢至极,俞寒花了数个时辰功夫,尚未完成三成,不由得大吃一惊,发现这种方式的炼制十分古老,而且难度竟然,明显超过了自己的预期。
他此前单看理论,虽然觉得有难度,但对他来说却没有那么难,不料如今切实付出实际行动之后,才知世间之大,没有自己想的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