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同胎不同种,同种不同命
作者:雨中榆   两千载红尘剑,十万年长生仙最新章节     
    “饶命,饶命啊……”青皮戏妖,或者说行陆老爷,哪里还有先前装扮假帝的嚣张气焰,便是身子一软,就叩拜在了虚空中,对着那戴着虎傩面具的女修,磕了一遍又一遍的头。
    “阿祖塔遍地都是吃妖的修士,我无路可走,才出此下策的,还望捕快大人饶我一命啊!”
    “逢场作戏便是你青皮妖的能耐么?以黑洞域诱杀弱小之时,可还想过自己有这么一天?”
    虎傩面具一闪,便是身影窜动,似乎这一瞬间,便真真成了一头猛虎,向前跃去。
    也不给什么说遗言的机会,身法涌动间,便是指虎轮捶,极其有节奏地,向着行陆老爷的脑袋轰然砸去。
    如此观,便是最简单,最粗暴的拳法轰捶。
    便是给老星盗都看得热血沸腾,似乎给自己已经不会再上升的拳意,都看出了一丝要破了桎梏的门道……
    最粗鄙的打法,似乎没有任何的技巧,便是纯粹的肉身碾压,扯住那行陆老爷的衣领子,便将其脑子砸了个稀巴烂。
    “必杀令,若遇之,可免审判罚,执行必杀……”
    赵满城喃喃说着,眼里是满满的失落。
    “可我连他的真身都看不穿,我还以为是假帝,我又怎会知晓他是必杀令上的妖精啊……”
    陈远闻言,也不再多说,只是将侧脸肿胀的赵满城搁置到一边。
    便看着那戴着虎傩面具的女修,将那脑袋如熟透西瓜锤得稀烂如泥般的行陆老爷,丢在了一旁。
    却看着那诡异尸体的四肢,却又分离出体外,迅速往那些藏青色袍子下钻去。
    虎傩面具女修又是冷哼一声,
    “小把戏倒挺多。”
    便是指虎又脱掌,像是可以操控地箭矢一般,迅速锤灭分离的四肢。
    却剩下一截小拇指,飞快得朝着陈远那边跃去。
    “啪。”
    陈远探手。
    瞬间捏住那飞跃的小拇指,用力一挤,便捏成了一滩血水。
    戴着虎傩面具的女修,愣了瞬间,却又似看穿了陈远的底细,冷哼道:
    “督宇境二重……这辈子能捏死勘日二命圆满精怪的一截小拇指,也算得你之福分了。”
    陈远礼貌笑笑,并不多说什么。
    赵满城见女修瞧不起陈远,却是脑子里轰得一下火气都窜了上来。
    想要大声去斥责反驳,想要去阻止姐姐对尊者的大不敬,却是一时间看到那对幽暗可看穿人心的瞳仁,蔫了。
    他呆呆地站在原地,什么都说不出口。
    女修隔着老远,捡起一块青色碎肉,虚放入袖间,便是指虎再套在了手上,杀气凌冽。
    她的虎傩面具寒气逼人,令着两个老星盗爷孙再也不敢直视她。
    并未走至众人身边,却是声音震慑响起。
    “还有两月时间便是堂比,天地玄黄交替如日月轮转,你个小小的地阶末尾捕快,若是保不住那席地位,却是连以后进堂议事的资格都快失去了。”
    “有这般时间在外头胡闹,和几个偷鸡摸狗的废物沦为池鱼,赵满城,你这辈子都将会是茅坑里的石头。”
    她扫了陈远,星盗爷孙一眼,不屑和警告的意味深重。
    星盗爷孙本来就干着下九流的行当,被这般人物瞪了一眼,便也是如霜打的茄子,蔫了吧唧地垂下头去。
    陈远面上却无动于衷,只是不想趟这滩浑水。
    这姐弟的关系瞧着个仇人似得,一个还是极其厉害的天骄,若落到了他们之间的争斗里,倒白白浪费了时间。
    只是希望以后入了山间泗水衙,不要与这浑身是刺的女人打上交道。
    之前赵满城不是说请他做“义”字堂的堂主么,想来那也是个不错的职位……
    虎傩面具女修,脚下一踏,却似乎踏碎了虚妄,便身影消失在星海之间。
    四人心头一震,只觉得什么东西被踹没了,迷迷蒙蒙的,便向四周探查而去,却看着之前那黑洞似得星体坍缩,便消失不见,所谓的壁符壁障,也根本就不存在。
    取而代之的,则是一个藏青色的破烂袍子,消散在了寰宇里。
    陈远心中了然:
    怪不得自己人皇眼看得出那青皮妖的本身,却看不出这壁障是假的。
    原来,是那青皮妖的衣裳,蒙住了自己的心。
    赵满城尴尬地站在原地,身躯轻轻抖着。
    半晌也没有说些什么,只是将陈远手里的毛毛兽接过,见着其恢复了些伤势,才心头舒展了些,道:
    “走吧,回衙了。”
    ……
    毛毛兽背上。
    两旁是星体拉长成的绚烂线条,犹如穿行在隧道之间。
    赵满城卸下了斗笠,背在背上,站得笔直,望着前方。
    陈远随地坐着,开始用灵脉中的尊者之树滋养修为。
    “前辈……”
    “嗯?”
    “你不要和她一般见识,她不懂你隐藏修为的意义,她只是个会打打杀杀的疯子,什么都不懂。”赵满城低低说道。
    “哦。”陈远倒没有好解释的。
    人家说得也没错,毕竟自己现在真是个督宇境二重的废物。
    但那后半句说自己这辈子捏死个勘日境妖精的小拇指都是福分,就有些污蔑了……
    赵满城整个人忽地一松,像是木偶断了线,颓然摔在了毛毛兽背上。
    他指了指自己肿胀的,还带着寒气的侧脸伤痕。
    “前辈。”
    “嗯?”
    “同胎不同种,同种不同命,前辈,我永远翻不了身了……”
    陈远闻言,摇头笑笑。
    “跟着我混,包你在山间泗水衙横着走。”
    “真的?”
    “吾乃人皇,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死马是什么马?”
    “……”
    “你重修三千年素质教育吧。”
    不得志的地阶捕快,在一阵哈笑中,随手抹去了自己三十万载的不平。
    “那我便要做,人皇亲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