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沉老祖是个文明人,也做不出强闯人家府上的举动,一时间在门口僵住。
开席后,邢澜压根没打算在里头吃,她只是来瞧热闹顺便看看邢雪梦父女俩打的什么主意。
如今看明白了,听着那些个高门女眷恭维着邢雪梦,甚至知道她同邢家的恩怨,便不时以贬低她来讨好对方。
邢澜便不耐烦待在里头。
没想到瞧见门房对一个风尘仆仆的老者开口讥讽。
那老者银发微乱,但周身气度不凡,被伙计一阵嘲讽输出,面沉如水。
邢澜早就知道邢家人什么德性,这门房也一样是看人下菜。
她走上前询问:“老人家,今日是邢家家主的生辰宴,难免人员混杂,戒严了些,你要找什么人,我可替你传达。”
邢家门房知道邢錾和邢雪梦母女对邢家这个便宜大小姐很是看不上,见她自甘下贱去跟个老乞丐搭话,便存了看笑话的心思,也不提醒她,这老乞丐可是要找他们家五小姐。
邢雪梦在邢家行五。
慧沉老祖在外头耽搁了好一会儿, 正想着要不要从后面爬墙进去,反正他可是筑基了,要不是没有灵剑,他都能直接从天上空降进去。
爬个墙什么的,不要太简单。
就是有点损他老祖的颜面。
这会儿见有人询问,这女娃瞧着目光清澈,也不是那奸佞之人,便要让她帮着找他岷山派那个邢家女娃。
这时,酒儿找了出来:“澜姨!”
“是你啊,小道友!”看到酒儿,慧沉老祖脸上露出惊喜之色。
是那天救了他,又给了他一瓶灵液助他突破的小姑娘!
他此次来京城的另一个目的就是要找这位小道友,没想到他运气这般好,才刚到京城就遇上了。
酒儿朝他颔首:“嗯,是我,你要找人吗?”
慧沉老祖点点头:“老夫有几个晚辈在里头,我正要去寻他们,却被这狗眼看人低的家伙拦着,劳烦小道友和这位夫人替我传个话。”
“行叭,你要找谁?”
“门房,给我拦住她们!”慧沉老祖尚未说话,就见一年轻女子身后跟着一群人气势汹汹而来,其中竟有十来个穿着宗门外门弟子服饰的岷山派弟子。
对着他面前的小道友怒道,“你这个小偷,把我宗门的宝物还来!”
邢澜的脸刷地沉了下来:“邢雪梦,污蔑人也要讲究证据!我们酒儿要什么没有,你邢家有什么值得偷的!”
酒儿被指控得一脸懵逼,听到邢澜的维护,可劲儿点头,没错没错,她仙府空间里要什么宝贝没有,她还用得着偷东西?
邢澜挡在酒儿面前,冷眼看去:“说起来,你们母女才是小偷吧,那些珊瑚盆景、檀木摆件可都是我母亲的嫁妆,我竟不知什么时候成了你们母女的东西了。”
“哼,是不是你母亲的嫁妆也不是凭你一张嘴就能定下的,你要论说可以去寻父亲,今日我没空与你争辩这些。”
邢雪梦说完指着酒儿道:“我方才瞧见了,你拿着我门中宝物阴阳八卦盘,此物乃是我岷山派老祖所赐之物,先前在我大师兄身上,如何到了你手中?”
酒儿恍然,小手一掏:“这个?”
一旁的慧沉老祖一看,还真是他的东西。
虽然不知道这东西是怎么到了这小道友手里,但他知道,那小道友随手拿出来的灵液都比他那阴阳八卦盘要珍贵得多,她哪里瞧得上这东西。
她若喜欢,自己手里头还有更好的,愿意双手奉上。
邢雪梦斜睨了邢澜一眼,嗤笑道:“看吧,我就说她偷了我门中宝物,偷了东西还这般明目张胆。”
看她们还有什么话可说!
酒儿一点也不慌,反而朝邢雪梦说道:“自从梵天峰回来,你没去看过赵问天他们吧?”
邢雪梦神色一僵:“你什么意思?”
那天她丢了那么大个人,恨不能躲得远远的,怎么可能会去师兄师姐们面前刷存在感。
这个臭丫头是在提醒她那天出的糗吗?
酒儿叹气:“从梵天峰回来,你家那几个昏迷的师兄师姐都快没气了,赵问天他们便凑了钱准备去买棺材,幸好遇到了我,我又把他们救活了,这东西是他们硬塞给我当谢礼的。”
那天她都拒绝了,只要了他们的银子,只是临走前他们又不知道抽的什么风,非得把这玩意儿塞给她,说是这东西能感应到一定范围内的阴气,叫她拿着以防万一的。
酒儿无语,阴气那玩意儿她只要瞅上一眼就能发现,哪里需要这八卦盘。
最后她也没拒绝,这东西对她和薛潜来说没多大用处,对大哥二哥却是有用的。
不过她想着改造改造再给大哥,所以一直揣身上。
方才那八卦盘上的指针突然动了起来,酒儿便拿出来看了一下,就是这么巧被邢雪梦瞧见了。
“你胡说,这可是我们岷山派老祖的宝物,赵师兄怎可能不经老祖同意便送与你!”邢雪梦压根不信。
她那天独自离开,所以并不知道在梵天峰那次,是酒儿出手救了他们。
赵问天这份谢礼,可不仅仅是因为她救了白灵灵他们仨,更是因为她在梵天峰救了一众岷山派弟子。
救命之恩,怎是区区千两银能报答得了的,所以赵问天最后还是把身上最贵重的八卦盘给了她。
酒儿才不乐意做好事不留名呢,你邢雪梦不是不知道为什么吗,她非得把这救命之恩跟你说明白了不可。
邢雪梦神色难看:“我不信!”
这么多人瞧着,她绝不承认是自己的错,尤其是当着邢澜这个贱人的面。
如果承认酒儿救了她,那她现在的行为岂不是恩将仇报?
到时候邢澜还不知道要如何诋毁她。
“我相信!”慧沉老祖陡然出声。
邢雪梦没料到有人公然驳她的话,顿时将怒火转向慧沉老祖:“你个老乞丐,哪儿有你说话的份!”
难怪门房是这德行,原来邢家的主子就是这样的。
慧沉老祖眯起眸子:“你便是朱又章收的小徒弟?”
朱又章是邢雪梦的师傅,但他如今可是岷山派的长老,谁敢直呼其名?
邢雪梦只是一时被惊慌和愤怒冲昏了头,可不是真傻。
听到慧沉老祖的话,一时间惊疑不定:“你......”
“老祖,可算追上您老了!”这时,围观的人群中钻出几个人,一副气喘吁吁的模样,神情颇为狼狈。
邢雪梦瞳孔一缩:“师兄师姐,你们不是回岷山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