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私自利一点怎么了？”
梅红不以为耻，反以为荣，认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没有错。
“我也是第一次做人，凡事多为自己考虑，有错吗？
本来就不想生下你们几个，若不是怀你时肚子太大不能打掉。
不然你们兄妹几个，我一个都不想留！”
梅红的刺耳言论让王嘉诺心跳都漏一拍，她双瞳狂颤，隐约觉得呼吸不上气。
她握住程禾的手臂，以此寻求安全感。
【人家生孩子都要担心啃老，做她的孩子却要被吸血。】
【她就不配为人母，建议当场杖毙！】
【死到临头了就不能说话好听点，可别到时候把自己作没了。】
“是我不能理解你，就像你不能理解我的心情一样。
这么多年来我都在羡慕，羡慕别人的母亲是如此的温柔，羡慕他们还有母亲可以吵架或撒娇。
就当我求求你的，你就爱我一次不行吗？
骗骗我也不愿意吗？”
梅红就是王嘉诺心底的一根刺，在以前的日子里，她都会刻意避开带有或有关“母亲”的一切。
大家谈论只会闭嘴或切话题，她怕自己会漏洞百出，从而暴露她有个可憎的母亲。
“我……”梅红迟疑。
她狰狞的表情逐渐变得平静，不自觉躲避王嘉诺渴望母爱的眼神。
梅红从选择替代王嘉诺人生的那一刻起，就再也没有回头路。
她已经没有资格爱她，何谈母爱？
“事到如今，我没法再爱你。”
梅红一句话泼灭王嘉诺的希望之光。
【其实梅红还是心软了吧，不然不会不敢看她的眼神。】
【再怎么说也是肚子里掉下的一块肉，经历了十月怀胎的日子，怎么可能真不爱孩子？】
【现在心软了有什么用，孩子要死了，倒是来奶了。】
“时间快到了，押送她去地府。”程禾命令。
黑白无常一人一边，擒住梅红的手臂，“嗖”一瞬间一并离开。
程禾是看在梅红有过一刻心软的份上，改变刚才的想法，先让人将她关进大牢，等候发落。
“她会被如何处置？”
王嘉诺刚才一直在故作坚强，等到梅红等人离开后，她双腿一发软，瘫倒在地上。
程禾眺望远方即将拨开云雾见天日的晨曦，双手背在身后。
“一切按照冥规处置，但结果不会太理想。”
“那也就是说，她会死？”
“对。”
在冥界一直都是说一是一，说二是二。
无论你多好，做出多大的贡献，是什么样的身份。
只要你做错了事，一切都按照冥规处置。
不会错罚一人，也不会漏赏其他。
“王嘉诺！”
张倩气喘吁吁从电梯里赶来，抱住王嘉诺。
“你这段时间别乱跑，你别太担心，我不会忘了你的！”
【又是为神仙友谊感动的一天！】
【虽然但是，有没有一种可能，你已经整忘了？】
【这也不能怪她，程师父不也说了吗，只要没有灵力的人进入这个空间都会忘。】
王嘉诺一时之间哭笑不得，将来龙去脉都说一遍。
张倩越听，越恨不得当场钻入地缝。
“真是尴尬死了，第一次见到程师父真人，就闹出这么大笑话。”
程禾笑笑，也不去调侃她。
她轻拍王嘉诺的背部，暖心安慰，“虽然不是人人都有好母亲，但也不是人人都有这么好的友谊。”
事后没多久，程禾在朋友圈看见，王嘉诺和张倩晒去厦门旅游的图片。
她不用去问都能猜到，这是张倩补偿给她的旅行。
——
王嘉诺的事告一段落，程禾的日子重新归于平静。
每日直播给水友们答疑解难还是必不可少的，但大多数都是问猫狗在哪，孩子能不能升学成功这类小问题。
前期大家还会按照规矩一个个送浪漫烟花，到后来程禾放开。
不送也能解答，就是比较零散，可能有时会漏下谁。
“小禾爷，你准备什么时候回来参加即位仪式啊？”
这是七爷带着牛头马面，第n次催促程禾回地府了。
程禾坐在老人椅上晃悠，休闲自在地扇着蒲扇，给人一种退休后惬意生活的错觉。
“我在这过得挺好的，你就回去通知大家一下。
心意我领了，但是我是真没什么仪式感，那些虚头巴脑的就都免了吧。”
牛头马面面面相觑，可怜巴巴地轻拽七爷的衣角。
牛头：你在多劝几句，即位仪式很重要的，这是必不可少的。
马面：就是啊，我还想在仪式上蹭吃蹭喝呢。
“我不是聋子，你们说的我都能听得见。”程禾无语。
牛头马面瞬间闭上嘴，七爷纠结地思虑片刻后同意程禾的想法。
但他也提出了个附加条件。
“既然仪式可免，但公务不可少，这是今年的计划目标。”
七爷递来一个卷轴，程禾不在意地接过，随意打开。
卷轴滚落到地上，从家门口滚到卫生间还不止，本该宽敞的房子瞬间变得拥挤与杂乱。
“你在和我开玩笑是吧，这比厕纸都长吧？”程禾瞠目结舌。
七爷笑而不语，耐心地卷在手中，一个个指给程禾看。
工作内容看上去繁杂，但是以程禾的能力来说都很好解决。
“前面的我都能理解，但这个‘人口普查’是什么，这也要我负责？”
程禾一想到自己要挨家挨户调查人口，她就想现在辞去地府冥王一职。
“当然不是，你只要检查一遍，确认无误就行了。”
“哦，那无误。”程禾说着就要合上人口资料的书籍。
七爷赶忙拦下，笑得像个狗腿子。
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这有误，你看这人数上多了一个人，我们也去查了就是没找到。
所以我们怀疑他会不会逃窜到人间来了，大家又不知其身份，只好来找你帮忙咯～”
程禾无语式摇头，闭上双眼，动用灵力挨个区域排查。
三人焦急关切等候足足半柱香的时间，程禾都没有睁开眼。
“七爷，冥王殿下是不是睡着了？”牛头八卦。
“没睡着，”程禾苦恼地睁开眼，眉头紧皱地看着书籍记录上多出来的数字，“是我没找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