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医院有些安静,急诊的救护车声偶然传来又很快消失。
直到密集的警笛声响起,整个医院才活跃起来。
办公楼的灯一盏盏亮起,医务科的人纷纷从家里赶来,中医科室的几个主要负责人更是以最快的速度赶到。
岑廉抵达的时候,他们已经在核对药方和库房里的药材。
医务科长简单的跟岑廉和尤康打了个招呼,也没心思寒暄什么,直接就领着他们来到药房后面的库房。
“我们这两批中药材分别是四天前和三天前从批发市场运过来的,都是按照单子正常补货,这是药材入库时候的单子。”医务科长的语速非常快,甚至因为着急,说话的时候都有些含糊不清。
岑廉十分理解他现在的紧张,如果真的有患者因为他们医院的中药材有问题吃死了,对他们来说远比十个医闹一起来所受的影响更大。
一般的医闹也就是要点钱,这种事是冲着他们的职业生涯来的。
“一共是七十六种药材,我们正在挨个核对了,”医院的药师们甚至连白大褂都没来得及换,有的甚至穿着拖鞋就冲过来了,“我们现在检查了这边两个货架,剩下在那边的五个货架。”
尤康安排跟来的民警分散开挨个寻找外包装不同的药材,并且对这两次运来药房的所有药材进行取样检测。
溶解之后的工业用亚硝酸盐很难立刻和普通的食盐分辨出来,几个药师正在检查需要用到盐水炮制的药材,其他人则在挨个检查剩下的。
岑廉看着几个有些年纪的老中医带着徒弟和实习生们挨个核对住院部患者的药方。
“一共有十三名患者的药方中会使用到需要用盐水炮制的药材,”其中一个三十出头的年轻医生和他的上级医生核对过之后过来和岑廉他们沟通,“我们现在就去检查确认他们的身体情况。”
“我和你们一起去。”岑廉来这里的目的不是为了帮忙确认中药材,而是按照之前他们在办公室中得出的猜测,找到有可能是郑伟恒下手对象的患者。
岑廉对这个患者进行了简单的画像,大概是一个年龄在18-60岁之间,能够熟练使用互联网平台,具备一定的剪辑和直播技能,会记录自己治病过程的一名病情较为严重的患者。
而且家庭情况也相对困难,才需要用直播这种方式来挣钱。
“这十三名患者中有没有家庭比较贫困的?”岑廉和年轻医生一起去病房的时候问。
“有两名,在这边。”年轻医生虽然不知道岑廉为什么一定要找家庭条件不好的,但还是直接带他过去了。
这是一间四人间病房,是这家位于老城区并且有一定年头的医院中最便宜的一种。
岑廉跟着年轻医生走进病房,看到这四名患者都已经休息了。
管床的医生和值班护士过来挨个将他们叫醒,岑廉这才开始询问他们平时是否会在手机上直播自己的看病过程。
四个人同时摇头,管床的医生护士也表示没有见过。
“打扰大家休息了。”岑廉说完之后就跟着另一个病房的管床医生离开,留下年轻医生在病房核对药方和已经喝完的中药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