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发配这个词,沈书华又被气笑了,道:“这叫基层锻炼!”
“街道也能锻炼。”陆明远提醒道。
“不如乡镇。”
“书记我错了,顾维明爱认不认,我当看不见,我不碍事还不行吗?”
沈书华气的拿起书对着他的胳膊又打了一下。
“还好你生的是闺女,太爱动手了。”陆明远揉着胳膊又坐了回来。
沈书华严肃道:“不许胡搅蛮缠,你若不懂你去问问郝常旭,他在乡里干了两年,成熟稳重就是在乡下锻炼的。”
“也没了激情。”陆明远不屑道。
“正好,你太有激情了,给你中和中和。”沈书华得意的说道。
“算挂职吗?”陆明远不贫嘴了,其实他也懂得去乡镇的意义。
沈书华点头。
那还好,挂职一般1-2年就可以回来了,又问:“哪个乡?”
“高家镇。”沈书华答道。
“哦,喜欢上访闹事儿的那个地方,”陆明远醒悟的点点头,“让我给马书记当卒子了。”
眼看沈书华又要拿书打人,陆明远连忙按住,问道:“挂职是不是只能当副镇长啊?”
“是副书记。”
“到底还是副的。”
“你小子提副科才几天啊,一点基层经验都没有,凭什么当正的?”
陆明远点点头,理是这么个理,只是有点不甘心,跑到乡镇当副科了。
“不过啊,”沈书华语重心长道,“绍云的意思是让你兼任高家镇纪委书记。”
“看吧,还是有所图。”陆明远醒悟的拍着桌子。
“你可以不去,继续留在网站发光发热。”沈书华微笑说着,嘴角的弧度像把刀。
陆明远连忙摆手,接受了沈书华的威胁,
姜还是老的辣,马绍云和沈书华这是吃定自己了,也知道自己的本事,可以为他们所用。
只是陆明远这个哑巴亏还是不想这么咽下,
眼睛转了转,低声道:“沈书记,既然在家里谈,咱爷俩开门见山的说句心里话。”
沈书华抬手示意可以说心里话。
“您,是不是怕我跟虹芸搞对象,才把我派乡下的?”
‘啪’,沈书华抬手打了他一下,道:“就算不是这个原因,你也别想打我闺女主意,花花心肠。”
“我是好人!”
“好人就想三妻四妾?天底下好人多的是,赶紧滚回家睡觉去!”沈书华开始轰客了,原来这个臭小子的心里话就是故意气自己的。
陆明远装作唉声叹气的站起来,出了书房。
沈虹芸等在客厅,见他出来,连忙道:“明天能不能再陪我去一趟祭祀坑?我有张照片没拍清楚。”
“好啊,反正我现在是闲人一个,”
陆明远回头看了眼沈书华的背影,又道,“明天中午我请你吃饭,晚上请你看电影。”
“这么好?”沈虹芸顿时笑了。
“是啊,以后怕是没机会了。”
“为什么没机会了?”
说话间,陆明远已经推门出去了。
“爸,你对陆明远说什么了呀?”沈虹芸急问沈书华。
“我把他派乡下工作去了。”
“为什么呀,你不是要去省里吗?不把他带身边了吗?”沈虹芸急问。
沈书华看了看沈虹芸,“你是不是很想他一直在我身边?”
“是啊,我,也不是啦,我是为了你的身体着想的。”
“等我手术成功了,我才不稀罕他在身边的。”
“你这是卸磨杀驴!”
沈虹芸嘟着嘴跑回了自己屋。
沈书华心想,我还就杀驴了,不杀驴我闺女就搭进去了。
陆明远回到家,海棠依然等在客厅,忙问发生什么事了,走的那么匆忙。
陆明远摸摸海棠的头,道:“让哥看看你的眼睛,最近感觉怎么样?”
“我每天都在练习调息术,好像好了一点点,就又没进展了。”
“是啊,这是个漫长的过程。”
陆明远也很无奈,他总觉得海棠的眼睛有复明的可能,却一直找不到突破的办法,
现在也不是每天都给海棠针灸了,针灸的作用还是有限的,针灸属于依靠外源性的刺激促进激发人体自我调节机能,
可是由于人的自我调节机能是有限的,这就决定了针灸的作用不可能跨越人体自身调节机能的极限值,
超越极限值还是需要内治,比如调息术,但目前看,大明时期陆家祖传的调息术还是不够强悍。
话说回来,人体的极限哪是那么容易超越的。
不管咋样,海棠在这个世上还有个亲生父亲,也算是命运对她的弥补吧。
至于什么时候他们相认,的确是个难题,顾维明也没想好,的确,他的压力既有内部也有外部。
而且,什么时候告诉自己爸妈,也是纠结的事。
爸妈都是本分人,若是知道海棠母亲曾经的遭遇,加上海棠的苦命,估计能破口大骂顾维明。
陈世美就是陈世美,这件事很难洗清的。
......
第二天,陆明远和沈虹芸去了辽陵公园。
祭祀坑的发掘工作基本结束了,也是因为没什么可考古的,文物局还在考虑如何写报告,权衡利弊,讨论这里是否适合开发成旅游景点。
辽陵主任于光明见沈虹芸又来了,笑道:“你比文物局的人还勤快,他们都好久没来了。”
“嘻嘻,我不看文物,我只看字,可是字才是最复杂的。”沈虹芸笑道。
于光明道:“我听说那是契丹文,堪比天书,你怎么会感兴趣?”
“我就是在研究契丹文呀,有挑战性。”
“陆主任也感兴趣?”于光明笑问。
陆明远无奈的耸耸肩,瞥了眼沈虹芸,意思是被她绑来的。
二人戴上了安全帽进入祭祀坑。
此时里面已经空无一人了,打开灯,来到七角石台前,沈虹芸拿出本子对照,找到没拍清的位置开始拍照。
陆明远闲着无聊又看向壁画,在大明时,他就对这个消失的神秘民族很感兴趣。
“陆明远。”沈虹芸趴在石台上,喊道。
“干嘛?”陆明远看着壁画问。
“还记得你说过的歪理学说吗?”
“哪个歪理学说?”
“看来你的歪理学说太多了,自己都不记得了。”
“还行,如果需要,我能出版个歪理百科全书。”
“上次咱俩看电影回来的路上,你给自己的花花心肠找了个说辞,你说,人有七宫,主管七魂...”
“哦,这不是歪理学说,这是藏传密宗。”
“辽代人也喜欢么?人体有七个...中心,可以自我调节,达到...或许这个字可以解释成现代的名词‘极限’...”
“...”陆明远猛然转身,
就见沈虹芸趴在石台上看着上面的字,
手里拿着笔一边写着笔记一边喃喃自语着,
像个跑到野外写作业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