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浅茶不知道的是,阮声之所以反应这么大,是因为他吃醋了。
……段闻璟可是被茶茶在直播里告白过的啊!
尽管阮声清楚地知道浅茶那次告白是在绿茶系统的操控下不得已为之。
但!是!
……茶茶她从来都没有把他当作男生告白过!
像是吃了一整棵柠檬树,阮声怎么看屏幕上那张精致立体的脸怎么碍眼,手上给苹果削皮的力气都加重了几分。“这部电影的封面太阴暗,看看no.2吧。”
“好哦。”浅茶点点头没多想,顺着排名点开第二部,顿时来了精神。“是《暗潮》呀,这部我看过,可好看了,剧情超级精彩,而且反转特别多。”
又是那张无可挑剔的脸。
听着浅茶的夸赞,阮声很是心梗。
他挣扎道:“这部电影的封面太亮,看看no.3吧。”
“……好哦。”心里想着声声对电影封面的追求还挺刁钻,浅茶点开第三部。
阮声的表情有些绷不住了,抬手伸向浅茶,将削得体无完肤的苹果递去。“我来找吧,你吃苹果。”
浅茶把遥控器给他,接过坑坑洼洼的苹果稀奇地举着瞧了瞧。
好厉害,声声是怎么做到把苹果削成狗啃的形状的?
阮声视线紧紧盯着屏幕,誓要找出一部没有段闻璟参演的电影,然而第四部、第五部……
第十部。
口碑榜、票房榜前top10的电影翻了个遍,阮声按键都快按出火星子了,眼神噼里啪啦带闪电。
咬苹果的动作一顿,浅茶觉察出些许诡异的气氛,目光迟疑看向阮声。“……要不,我们还是看《逆流》吧?”
阮声面无表情地返回榜单首页,放映《逆流》,看着段闻璟出现在屏幕中的身影,暗自咬牙切齿。
这家伙到底演过多少电影啊!除了他还是他,观众都不会审美疲劳的吗!
窗外传来淅淅沥沥的雨声。
客厅里光线昏暗,唯有正在放映影片的屏幕散发着光亮。
浅茶抱着膝盖蜷缩在沙发上,腿上盖着软软的小毯子。
她澄澈清透的眼睛里映着光,全神贯注地盯着屏幕上酣畅淋漓的打戏,见小姑娘的心思不在自己,阮声绞尽脑汁。
他小心翼翼地往浅茶身边挪了挪,从桌上拿起一瓶果汁,手故意抬得很高,刚好挡住她看向屏幕里的段闻璟的视线。“你的嘴唇有点干,喝口果汁?”
浅茶看剧情看得正入迷,向阮声所在一侧探出身子,眼睛一瞬不眨盯着屏幕。“声声你喝吧,我不渴。”
阮声不信邪,又从桌上捞过一袋薯片,引诱般在她眼前晃了晃。
“那要不要来一袋又香又脆的薯片?是你最爱的烧烤味呦~”
浅茶身子探得更远了些,小猫似的伸手将他的手缓缓推到一边,婉拒。
“我现在可撑了,声声,你吃吧。”
瞧着她如此聚精会神,阮声的心里凉了半截。
将薯片随手丢到旁边,他双手赌气地扯拽着衣角,单膝屈起,幽怨地看着浅茶,像委屈的小媳妇。
浅茶身子探得累了,索性双臂撑在阮声的膝盖上,巴掌大的小脸埋在臂弯里,趴在他腿上看电影。
郁闷的心情瞬间阴云转晴。
阮声挺直了背脊,若无其事地更靠近了浅茶一些。
电影在时间的流逝中逐渐进入片尾。
浅茶强撑着睡意看完滚动的演员表,迷迷糊糊地闭上了眼睛。
耳边的发丝垂落唇边,她未施粉黛的小脸在昏暗的灯光下被衬得格外清纯,乖巧地蜷缩在阮声怀里,瞧得阮声心都融化了。
轻手轻脚地将小姑娘抱进房间,便见床头摆着的大熊憨憨地咧着嘴巴笑得正欢。
阮声知道浅茶的睡眠习惯,动作很轻地将她的小脑袋放在大熊软乎乎的肚子上,替她将凌乱的发丝顺到耳后,仔细地盖好被子。
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他的小青梅睡颜总是很乖。
她对此刻枕着的那只叫‘熊大’的玩偶熊依赖感很高,睡觉时没有熊大的时候会闹,倒也不会闹得太过分,顶多像磨人的小猫那样打打滚翻翻肚皮,仗着第二天醒来什么都不记得,一个劲地捉弄人。
所以啊,她那么乖,那么好。
……
为什么总有人想要伤害她。
林逸找到阮声的时候,他正独自坐在昏暗漆黑的楼梯间。
对面大楼的霓虹灯光透过玻璃窗,照在他阴郁凄寂的身上,一动不动地坐在台阶上,低着头,仿佛一尊完美无俦的雕像。
雇佣兵出身的林逸走路总是悄无声息,但阮声每次都能精准捕捉到他的出现。
少爷的警觉心异常敏锐,林逸一直知道。
但这并非天赋,而是长期处在危险环境中逼迫自己养成的习惯。
阮家是个肮脏的地方。
说是外忧内患也不为过,摆在明面上的少爷父亲的私生子就有二十多个,但所有人都心知肚明暗地里绝对不止这么多。
那些异想天开的情妇、杂种个个为了争夺家产想要少爷的命,虽说都是些上不得台面的虾兵蟹将,但损人命的点子却数不胜数,在少爷刚回到阮家接过继承权的那年,什么车祸、下毒都是轻的。
最严重的一次,是他们雇佣了一帮亡命之徒绑架撕票。
具体发生了什么林逸无从知晓,他只听少爷说过,危急时分是浅小姐救了他的命。
在林逸看来,少爷与浅小姐的关系已经不单单是青梅竹马这么简单了。
友情以上,甚至超脱亲情,他们是对方各自苦难人生的见证者,相互陪伴,一同长大,是真正意义上的灵魂伴侣。
只是,站在旁观者的角度,令林逸不得不为之叹息的是,浅小姐所遭受的苦难远比少爷要多得多。
“阮少,根据陈敬所交代的证言与先前搜集到的证据,如今已经可以还原一部分当年的真相了。”
林逸沉重地开口:“真正的江灵,也就是浅小姐的亲生母亲,已于二十年前在首都郊区鹿家别墅发生的燃气爆炸案中丧生,其丈夫鹿亦及鹿家、江家直系亲属共十六人,无一生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