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时辰左右,镇南王的密室里来了六位幕僚。
镇南王将昨日太后带给他的消息说了出来。
那几个幕僚立马心惊了起来。
“王爷,倘若此事是真的,恐怕不能拖啊!”
“宜早不宜晚啊,王爷!”
“属下也认同!”
“此事可当真?”
镇南王看着他们的反应,把前日太后突然病倒的事情说了出来。
“前日夜间,太后突然病倒,嬷嬷说是气急攻心,恐怕是在宫中发现了什么,否则不会让本王赶快起事。”
“只是这一旦起事,名不正言不顺,本王怕史官那手里的那支笔啊!”
镇南王蹙眉,心中气结。
要不是为了名正言顺,他早在八年前,直接起兵造反了,他可不想遗臭万年。
只是他这位皇兄,在百姓的心里,太得人心,这也是他一直不敢轻易动手的原因。
“王爷可是害怕百姓?”
镇南王扫了他一眼,没有说话,这不是废话吗?
“其实王爷不必如此害怕,咱们手里的钱多,到时候只要拿一些出来,收买收买人心,属下以为,并没有什么问题。”
“属下觉得陆先生说的不错,百姓们不会管皇帝是谁,他们管的是谁给他们饭吃,谁给他们安稳的生活。”
“人心是这个世界上最难琢磨的东西,人都是自私的,属下以为此事可行。”
镇南王没有说话,眼睛却看向了那个一直坐在那里的谢老先生。
“谢老先生觉得呢?”
这名叫谢先生的老头,整张脸隐藏在暗处,让人看不清他的脸。
“既然王爷问,那老朽就说了,陆先生说的话,短时间内是可行的,可是长时间呢?”
“只要短时间内认可不就好了吗?等王爷坐稳了皇位,还有什么不能解决的?”
陆年生直接反驳了谢老先生的话,他们第一次见这位先生,也不知道他是谁,又蒙着脸。
看着王爷如此的看中他,让他们这几个心中有些不太舒服。
还有一个目前不在此地,否则哪有这个人什么事。
谢老先生嘴角勾起一抹笑容,他没在说话,坐了下来。
“谢老先生的意思是,倘若以后本王做的不如现在的皇帝,恐怕会让百姓心中不认可?”
镇南王脸色凝重万分。
“王爷只说了一半,既然王爷能起兵造反,届时,王爷怎么就能确定,无人再造您的反呢?”
“想必各位都是熟读史书的吧?史书上多了去了,不是谢老我觉得镇南王不如现在的陛下,只是人心难测,这步棋,不能走的过于着急,否则……”
谢老先生剩下的话不言而喻,大家瞬间都明白了。
像这种换皇帝,因后任皇帝不如前一任的,再来点别的什么,起兵造反的比比皆是。
都不用找理由的。
“不过,老朽倒是有一计!”
谢老先生双眼充满睿智,让人不由得信服于他。
“王爷可以推一个人出来,站在明面上造反,待事成之后,王爷只需要清君侧即可!”
镇南王的眼睛一亮。
对啊!他怎么没想到呢?
“属下觉得这位先生说的在理!”
“属下认为可行!”
镇南王看着这些幕僚都赞同这件事情,心中自是很满意的。
这样自己师出有名,也不用以后被史官洙笔讨伐,也不用被百姓们戳着脊梁骨骂。自己还能名正言顺。
一箭数雕啊!
“还是谢老先生的办法好!本王真是醍醐灌顶啊!”
镇南王脸上带着惊喜,对此人恭敬了不少。
“王爷不必客气,老朽既然答应了别人,自然是会帮您登上那个位置。”
谢老先生的一句话,顿时灭了其他五位幕僚心中的火气。
他们自然也是知道轻重缓急的。
“可是如今推谁出去?”这也是个大问题。
这人必须得对自己足够的忠心,不会背叛自己。
“镇南王可以让边关的林将军起事,老朽听闻他的妹妹,是您的侧妃?王爷与林侧妃孕育的那一子,死在了陛下手里,想必没有谁能比林将军更合适。”
“王爷觉得呢?”
镇南王眼神一眯,一只手在背后,不断的摩挲。
熟悉镇南王的人都知道,他起了杀心。
“谢老先生怎么知道的?”
镇南王皮笑肉不笑的看着面前的这个老头,是他小看了此人。
要不是他极其信任之人,向他推荐了这个人,他也不会将此人请到这里来。
谢老先生双眼没有丝毫的惧怕,反而注视着镇南王脸上的表情,他感受到了王爷身上的杀气,却丝毫不在意。
“王爷可是怪老朽知道的太多了?老朽总要知道自己辅佐之人到底是虫还是龙,值不值得老朽付出如此大的代价。”
镇南王明白了,怪不得这人当初说要三天的考虑时间,原来是去调查他了。
三天就能将他在边关的事情调查清楚,恐怕此人的能力也不容小觑。
待事成后,此人怕是留不得了,否则他恐怕夜夜难眠。
镇南王背后的手捏紧,又松开,再握紧,心中思量万千。
半晌过后!他才缓缓的开口。
“谢老先生说的在理,换做是本王,恐怕也会跟老先生做一样的事情。”
“这件事本王需要考虑一下。”
镇南王说完就离开了密室,留下这些幕僚面面相觑。
唯有那位谢老先生,丝毫不在意,起身直接离开了密室。
直到回到自己的住处,他的后背的衣衫已经汗湿了。
他这一个月费了很大的力气,才让人把他推荐到镇南王府区当幕僚。
今日一见,这个镇南王果然是个了不得的人物,倘若不是有陛下珠玉在前,恐怕确实是个枭雄。
他也看出来了,镇南王此人却不是个共富贵的人,也不知道他的老朋友在那里怎么样了。
他说的事情,他已经做到了,他知道镇南王已经动心了,没有什么比这个计谋更完美,更能让他放手一博。
希望他能把握好机会,胜利归来。
不知他们两人还有没有机会,在再一起喝酒。
他不知道的是,从他离开后,镇南王带着其他的幕僚又商议了很久,直至深夜。
镇南王在书房里,想着谢老先生近日提的这个建议,说不心动是假的。
可是此人仿佛对他很了解,这就很可怕了。
一个落魄的家族老人,能有这么睿智的一个人,怎么还会混成这个样子?
真的只是得罪人了吗?
他看着那人的反应,进退有度,做事不紧不慢,这种样子,他只在丞相的身上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