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臣薛濡君见过七殿下,老臣今日特带小儿前来向七殿下请罪!”
丞相原本只跪皇帝,不跪其他人,昨日和今日都跪在了南枝的面前。
南枝赶紧上前,一把扶住这位老大人,她可不敢再让这位老大人跪她,容易折寿。
“丞相大人快快请起,您如此大的年纪,又对大凌朝功在社稷,本殿下受不起您这一跪。”
丞相见七殿下体贴自己,感动不已。他亦不敢拿乔,只好严厉的呵斥在一边傻站着的儿子。
“薛延还不跪下!”
薛延听话的跪在南枝的面前,这下南枝可没有躲,看到跟孙子一样乖巧的薛延,南枝心中老痛快了。
死小子让你整天想要杀我,她早就等待这一幕了。
薛延这家伙也实诚,不等老丞相在说什么,立马结结实实的对着南枝猛磕三个响头。
“草民薛延有罪,不求殿下原谅,以后殿下有用的着草民的,任殿下差遣”
南枝没好气道,“差遣我可不敢,只希望你以后多多体谅你的老父亲,他这一生为国,为民。不曾做过任何一件有愧于心的事情,唯独愧疚与你,本殿下不愿老大人伤心,这才一而再再二三的放过你,希望你以后行事,三思而后行。”
“本皇子只有一个条件。”
南枝并不是圣母,会放过这么一个成天想要杀她的人,她只是不愿这位老丞相后继无人。
“殿下请说!”
薛延恭敬的等待着南枝的吩咐。
“本皇子,希望有一天,大凌朝危难之际,薛公子能够站出来!”
“至于你之前在江湖上的事情,还需薛公子自己去解决,从现在开始,别再让本皇子发现你手上再沾无辜之人的鲜血,否则……”
南枝的语气格外的严厉,哪怕是从她一个孩童的嘴里说出来,却也不敢让人轻视。
丞相接过南枝的话语,语气格外的恭敬,“殿下放心,到时不用殿下出手,微臣也会亲自手刃了他。”
“本皇子自是相信丞相大人的为人,时间不早了,丞相昨日想必也没有休息好,您眼下泛着青黑,早日回去休息休息,莫要坏了身子。”
南枝看着这个明明还没有到头发花白的年纪,此时却跟个老叟一样,头发斑白,让人忍不住忧心不已。
“好好照顾你爹!”
南枝对着还跪在地上的薛延,吩咐了一声。
“三七,替本殿下送丞相大人回去!”
她的话音刚落,门外出现一个娃娃脸的少年。
“是!”
南枝听着三七的声音,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啊,怎么总感觉这人虚了好多呢?
丞相看着就是昨晚背着自己就跑的少年。这人走近他的时候,他感受到此人身上有血腥气,和一股药味。
走到门口,丞相才制止了这位想要直接送他回府的侍卫。
“三七公子留步吧!昨日多谢公子,否则老朽恐怕也找不到自己的儿子,多有得罪之处,还望三七公子海涵。”
“您多虑了,昨日是在下莽撞,一时情急,多有得罪之处,望老大人见谅。”
三七看着这个老丞相跟自己一个小小的暗卫低头,心里有一种莫名的酸楚。
这位丞相大人,可以说是大凌朝顶天立起的一位老大人,铁骨铮铮,何时对他人低过头。
如今为了儿子……
哎!
他看着在一边扶着丞相的家伙,心中气不打一处来,就这死小子,害得主子受伤,流月大人罚了自己一百军棍,实属罪大恶极。
从他记事起,流月大人就没有犯过错。
要不是老丞相唯一的儿子,他三七怎么可能会吃下这个闷亏。
想到那小子的武功,跟流月大人差不多,也就没有在坚持送他们回丞相府。
“那丞相您慢点!”
三七恭敬的对着老丞相躬身行了一礼。然后他就转身离开了,他还得守在主子身边。
南枝回到膳厅,继续吃着早饭,看着门口没有流月,不由得疑惑。
自从流月到她身边来,除了在外面帮她办事的时候不在,还从未缺席过呢?
“书画、书月,流月大人呢?”南枝夹了一个包子,问道。
“殿下,流月大人想必也是在吃早膳,一会应该就来了。”
书月缩在身后,没敢说话。
昨天陛下来的时候,她和书画两人给陛下带路,刚好看到那一幕,那一棍棍下去,他们那些暗卫硬是一声都没吭。
一早就听见流月让嬷嬷带话给她们,莫要让殿下知晓这件事。
南枝见三七回来的这么快,有些诧异,“小三七你怎么回来的这么快?他们都到家了?”
三七:???
小三七?
到底谁小啊喂!
“回殿下的话,丞相大人并没有让属下送他回去,属下送到门口,他就让属下回来了。”
南枝一想,也就明白了。
薛延那小子武功贼好,恐怕跟流月有的一比,有他在,肯定不会让他家亲爹有事。
“你去宫里打听……”
“算了,没事了,你下去吧!”
反正该告诉的都告诉了,剩下的事情如何,他那便宜爹爹若是做的不好,那可跟她南枝没有一毛钱的关系了。
三七刚离开,流月就来了。
南枝看着流月的脸,怎么觉得流月的脸上今日好像涂抹了胭脂。
她刚好也吃完饭了,就走到流月面前,仰着头看着流月。
“流月师父,你今天涂胭脂啦!哇好好看哦!”
流月看着主子孩子气的话,她脸上并无任何的不适,这才露出一丝笑容。
“嗯!殿下送的,流月自然不会让它落灰。”
流月的话,让南枝很高兴。
“我就说吧!女孩子就要漂漂亮亮的,打扮给自己看,愉悦自己,取悦自己,多好,是吧!麽麽?”
嬷嬷一脸慈爱的看着自家小主子,连连附和,“殿下说的是!老奴也这么觉得。”
“流月师父,你下次在双颊这里,点一丢丢的腮红,会更好看,你的脸有些太白了。”
南枝端详完流月的妆容,这才评价了一句。
“好!听殿下的。”
嬷嬷心里叹了一口气,昨晚的事情,她虽然没看到,但是在书月那小丫头那儿也听到了些。
这哪里是粉涂白了,分明是昨日伤的不轻,嘴唇上的胭脂,恐怕就是为了遮掩唇色涂的。
嬷嬷这几天其实也大致的明白,这几位主仆的相处模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