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1章 不曾变样
作者:秃尾巴的狐呆呆   山野糙汉宠夫记最新章节     
    宴宴端上饭菜,胡秋月让开一点,让白竹坐着吃饭。
    宴宴舀了一大碗鸡蛋羹放在白竹面前,剩下的半碗放在张鸣曦面前,笑道:“哥,小哥,将就着吃吧,今天晚了,明早做好吃的给你们吃。”
    张鸣曦饿了,低头喝了一口菜汤,拿起馒头就吃。
    白竹吃了一勺鸡蛋羹,放了猪油,又嫩又香,抬头看了宴宴一眼。
    刚才外面黑漆漆的,俩人只顾抱头痛哭,没来得及细看,这时在灯下仔细一看,白竹心都疼了。
    宴宴瘦多了。
    原来白嫩的脸上肥嘟嘟的都是肉,一脸婴儿肥,他又天真烂漫,稚气得可爱。
    现在肥肉不见了,瘦得下巴尖尖,显得眼睛更大,鼻子更高,五官变得立体,一下子长大了,和张鸣曦非常像。
    白竹终于回来了,他高兴坏了,眉里眼角都是笑,白竹却觉得他的笑容里带着一丝……落寞。
    白竹心酸极了:自己遭坏人暗算,吃尽了苦头,但不只是自己吃了苦,大家日子都不好过,不说张鸣曦,家里的娘和宴宴丢了半条命了。
    他怕自己哭出声,忙低头吃鸡蛋羹,故意喝得唏哩呼噜的一片响,借机吸鼻子,揩眼泪。
    宴宴站在他身边,看着他吃,见他吃得急,把手搭在他肩头上,柔声道:“小哥,慢点吃,我去烧水给你们洗澡。”
    白竹说不出话来,眼泪汪汪地捏着宴宴的手摇了摇。
    宴宴抿唇一笑,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过去洗了锅,舀了满满一锅水,到灶下塞了两根硬柴,让它烧着,又跑到白竹身边站着,一手搭在白竹肩上,也不说话,静静地看他吃饭,似乎只要站在白竹身边就是无限的满足。
    白竹舀了一大勺鸡蛋羹,送到宴宴嘴前,柔声笑道:“张嘴!”
    白竹嫁过来的第二天,因为张鸣曦的鲁莽,受伤起不了床,胡秋月蒸了一碗鸡蛋羹给他,当时他也是这样舀给宴宴吃。
    那时宴宴还小,嘴巴馋,张嘴就吃了,俩人做贼似的相视一笑,自从结下了深厚的友谊。
    可现在,白竹同样的舀鸡蛋羹喂他,宴宴却摇头不肯吃了。
    白竹不依,抬头望着宴宴,倔强地举着手把鸡蛋羹送到他嘴边,宴宴没法,低头默默吃了一勺,搂着白竹舍不得松开。
    白竹高兴地望着宴宴笑,宴宴也对着他笑,非常高兴却又有些心事重重。
    白竹以为他是高兴傻了,自己也高兴傻了,没有多加留意。
    白竹吃了一个馒头,半碗鸡蛋羹,半碗白菜汤,就放下筷子不吃了。
    张鸣曦又逼着他吃了几块腊肉,才放过他,自己把剩菜都倒进碗里,唏哩呼噜一顿猛吃。
    宴宴见他们快吃好了,倒了两碗开水过来,笑道:“小哥,你先喝水,我去舀水给你洗头洗澡。锅里有热水,你洗了再让我哥洗。”
    张鸣曦见一家人见面虽然欣喜万分,却个个眼里含泪,故意和宴宴开玩笑道:“难得,一晚上只听见你喊小哥,现在终于捎带着喊了一声哥了。”
    虽是打趣,却是实话。白竹心里暖洋洋的,抬头望着宴宴笑。
    宴宴展颜一笑,故意气他哥:“你不知道我和小哥天下第一好吗?你是跟着沾光了。”
    一句话说得几个人笑起来了,沉重的气氛终于轻松起来了。
    白竹转身抱着宴宴,把头贴在他腰上,望着张鸣曦笑:“对,我和宴宴天下第一好!”
    张鸣曦瞪他,白竹拧眉,挤眉弄眼挑衅地笑。
    张鸣曦也忍不住笑,低头吃饭,白竹喝了水先去洗头洗澡。
    宴宴舀了一盆水,放在院里的凳子上,又给他拿了皂角,白竹洗着头,他就跑进去舀洗澡水。
    白竹洗好头发,用干帕子缠着堆在头顶,回到阔别已久的卧房。
    卧房里收拾得干干净净,不像久不住人的样子。
    床上挂上了新帐子,换上了干净的薄被,两个枕头并排放在床头。
    家具擦得干干净净,地上扫的一尘不染。
    他的小镜子擦得亮亮堂堂,和没用完的香香一起整整齐齐地摆放在桌子上。
    一切和他在家时一模一样,就像他从来不曾离家过。
    白竹心里感动,望着宴宴笑道:“宴宴,你操心了!”
    宴宴抿唇笑道:“被子是干净的,我今天才晒的。家具我天天擦,地天天扫,天天盼你回来。”
    白竹又觉得鼻子发酸,叹气道:“我天天都盼着回家,天天想你们。”
    宴宴怕他哭,连忙道:“你快洗澡,我去给哥烧水,你要是想加水就喊我。”
    宴宴回到灶屋,给锅里加满水,塞了两根干柴,收了碗筷去洗。
    张鸣曦正在和胡秋月说话,他把事情的原委原原本本告诉了胡秋月。着重提了白竹受的苦,自己风餐露宿,舟车劳顿,苦寻四十天而不得的煎熬和痛苦只字未提。
    饶是如此,胡秋月气得浑身哆嗦,柱着棍子在地上重重一跺,就要去找刘杏花算账。
    张鸣曦忙拦住她道:“娘,不要急,更不要冲动,这不是小事,不是吵一架就能算了的。明天早上再去,这次非得送她去见官!”
    胡秋月重重哼了一声,不依不饶地骂道:“都是我惯的!以前总想着你爹不在了,我做大嫂的,万事担待一些,吃点亏算了,没想到,步步退让,步步紧逼,主意打到我小竹头上了!鸣曦,明天强硬些,她不作人,你也不必在乎什么长辈晚辈的,非得讨个说法不可。如果你二叔护着她,有我呢!”
    宴宴回头望了一眼娘,气哼哼地道:“早该如此了!你受了一辈子的欺负,现在轮到我们受欺负了!”
    胡秋月叹了口气道:“娘知道,你也跟着受委屈了。”
    张鸣曦只顾琢磨着明天的事,没留意到娘俩语气里有啥不妥。
    白竹洗好澡,太晚了,他不想再穿衣服出来,把门拉开一条缝,探出头躲在门后喊鸣曦。
    张鸣曦答应一声,忙站起来,先搀着娘送去卧房睡觉,出来时,宴宴还蹲在地上洗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