畅想着将来能够光明正大实现葡萄自由,宋春临就忍不住擦了擦嘴角的口水。
丁老头跟宋春临两人把房屋的方方面面都商量妥当,接下来就是谈材料跟价钱了,在这方面宋春临没有经验,全凭丁老头做主,丁老头那个感动啊,他还是头一次遇见这么好说话的主家,当即给他敲定了石材木料跟砖瓦的价钱,比市面上的还要便宜一些。
宋春临事先打听过,在心里计算了一下,确认丁老头没有坑自己,于是眉开眼笑的交付了定金,双方在丁大叔跟那位副将的见证下签订了契约文书,类似于现代的合同。
两人敲定好细节,时间也晚了,宋春临走到木桶边,他现在是发现了,这些人每天中午吃的越来越少了,汤汤水水是第一个被消灭的,因为这一类的东西也不好带回去,剩下的就是便于携带的饼啊,包子类的,宋春临也是想到这一点,才每天都选择这类可以拿在手上吃的食物,这样他们回去的时候就可以打包带回去一起跟家人分享。
今天剩下的卷饼一人两个还有多,宋春临就把剩下的那三个分给了丁老头,丁老头笑呵呵的接过卷饼,这饼子里卷的可都是肉啊,扎扎实实的大卷饼,成年壮汉一个都能吃饱了,拿回去跟小孙子们分一分,也让他们尝尝鲜。
回去的时候府衙的人正好把罗家的卷宗拿过来,宋春临接过那颇有分量的卷宗,有些好奇道:“这家子的资料这么厚的吗?”
那衙役不明所以:“资料?不是不是,这是那方氏同他男人跟婆家一起打官司的卷宗。”
“他男人?他男人还活着?”宋春临诧异地喊了一嗓子。
衙役颔首:“还活着啊,还在城东开了个铺子呢,小二层的铺面,专卖种子的,去年京城的那些土豆红薯啥的,他们家还分到了一小部分呢,啧啧,那玩意丧良心的,还卖了个天价,那些人气不过告上府衙,当时的县令还没死,狠狠惩罚了他们一家子,这才消停些。”
宋春临不知道这其中居然还有这一遭,于是拿着卷宗准备回去好好研究一下。
顾逢月回来的时候,正好看见他扑在卷宗里埋头苦干,那眉头紧锁的样子,仿佛遇到了什么世界难题。
宋春临看到顾逢月回来,忙招手让他一块坐下来。
“你来啦,你过来跟我说说,这啥律啥律的,是几个意思啊?为啥这些字连在一起我就看不懂了呢?”
顾逢月有些无语,有时候他也不知道该说宋春临聪明还是愚蠢,不过他还是很耐心的跟宋春临解释起那些大景律法。
“…按律法,夫夫和离,先提出的一方必须净身出户,连子女都不可以带走,还要支付另一方跟当初聘金跟嫁妆加起来同等的金银,补偿给另一方。”
“嘶,好毒的律法啊,这不是明摆着不让人离婚吗?这玩意谁定的?”宋春临听完顾逢月的解释,简直气不打一处来。
“这谁不知道是过不下去了才要和离,能提出的人肯定是在这段关系里忍不下的那一个啊,这哪里是和离,这是从另一个火坑跳到另一个火坑吧?”
顾逢月摁住他暴怒的双手:“冷静些,你手里的这份卷宗是谁的?”
宋春临这才想起来,自己好像还没把收了小弟的事情告诉顾逢月,于是立刻满脸嘚瑟的跟他讲述自己是如何如何收服小弟的过程,本来平平无奇的事情,被他添油加醋,说得那叫一个眉飞色舞,顾逢月自然是最捧场的那个,听完了还不断夸他好棒,宋春临手捧着微微发烫的脸颊,有些飘飘然。
顾逢月接着他的话茬:“所以这些就是你那两个新小弟家里的卷宗吗?这么多都是?”
宋春临颓然地坐在地上:“是啊是啊,这么多呢,他们那个当爹的也真不是人,就因为夫郎生不出汉子,便想方设法逼着对方先提出和离,还为此讹了方叔麽一大笔银子,害得方叔麽一家现在只能居住在破屋里,在我遇到他们之前,一家四口连饭都吃不饱。”
想到那瘦成皮包骨的一家四口,还有那个营养不良看见吃的就走不动道的小姑娘,可见平日里给孩子饿成啥样了,即使是这样了,那小姑娘也是不吵不闹,只会抱着哥哥的大腿,睁着大眼睛盯着你。
你别说,这小姑娘还挺可爱的,而且她可是极品木灵根啊!
这是什么概念,意思是她想种啥,都能种活。
听到那三个小孩居然都有灵根,顾逢月也很激动,少年将军眼含期待地看着宋春临:
“春临,能让大宝给我看看,我是否,也有灵根呢?”
灵根啊,顾逢月平日也没少跟着宋春临一起看网文小说,知道所谓的灵根是什么,本以为那只是小说里的臆测,却没想到今天居然真的亲耳听到有人身上有灵根,这怎么能叫人不激动呢?
宋春临也来了精神,两人把大宝给呼唤出来,大宝有些不耐烦的随意扫了顾逢月一眼,声音淡淡道:“土灵根,上品。”
“土?怎么会是土?不对,我居然真的有灵根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宋春临比他更激动:“他有灵根你怎么不早告诉我?”
大宝疑惑道:“那会儿我还没醒过来呢,而且你不是早就把他收为仆人了吗?我以为你知道啊。”
神特么收为仆人,不过这不重要。
“我能看得出来个鬼啊,我又不会你们修真界的那一套。”
大宝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我说你为啥今天才问起这件事呢,原来你不知道啊。”
宋春临现在有种想掐死大宝的冲动,这么重要的事情,为什么他到现在才说?
大宝突然觉得自己脖颈凉飕飕的,他打了个哆嗦,赶在宋春临发泄怒火之前逃回了空间里。
看着大宝狼狈逃跑的背影,宋春临阴恻恻地笑了:“算你跑得快。”
话音一落,宋春临就被顾逢月一把抱住,顾逢月激动地语无伦次,不断重复自己有灵根这件事。
宋春临挣扎了一下,没挣开,索性摆烂,等顾逢月那股兴奋劲儿过了,低头一瞧,宋春临就这么乖乖的待在自己的怀里,仰着脑袋,睁大了眼睛看着他。
宋春临轻轻开口:“你开心完了吗?”
顾逢月这才发现自己的行为不太妥当,赶忙把人给放开了。
“咳咳,那啥,我就是过于激动了些。”
“嗯嗯,我懂的。”
宋春临笑着扑进了顾逢月的怀里,像是给他一个回应。
“恭喜你呀。”
顾逢月怔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将人再次狠狠抱紧。
原本偷溜出来的大宝看见这一幕,嫌弃地翻了一个白眼,又狗狗祟祟进空间里了。
早知外面是这么大的一盆狗粮,他就不出来了!
两个人温存了一会,平复了心情以后,才肩并肩坐在地上,讨论起方氏这个案子,
顾逢月对这方面了解没有这么多,但通篇看下来,那个叫罗绍坤的汉子,在整个案子里并没有任何不对的地方,和离是方思意自己提出来的,可罗家不要他生的三个孩子,因此按理来说,他还要反过来给方思意一笔抚养费。
然而罗家的两个哥儿当时均满十六岁,已经是可以嫁人的年纪了,所以两个哥儿的抚养费就没有,罗家给了一笔少的可怜的嫁妆钱,就将两人给打发了。
那女儿的抚养费倒是给了,却也是按照律法规定的最低额度给的,就那点钱别说养活一个孩子了,连稀粥都喝不上,孩子生病,方思意去要钱还被那一家子给打了出来。
宋春临越看越觉得气愤,那罗家真是欺人太甚了,这个狗屁律法也是非常的有问题,明显是偏袒过错方嘛。
“这种白痴律法到底是谁提出来的啊?哦,先提出就要净身出户,还要赔钱,这不是给罗家这种渣滓钻空子嘛?”
顾逢月看着那卷宗久久不语,此前他从未发现,大景的律法竟然有这么大的漏洞,假如被人利用,强势的一方欺负弱势的那一方,要么被欺负的一直忍着,要么破釜沉舟,付出极大的代价才能离开人渣,这怎么看怎么都有问题。
更甚者,如罗家这一家子,不仅合起伙来欺负方思意,甚至还欺负他生的三个子女,要不是为了最小的女儿,方思意也不会想到跟对方和离。
而现在,渣男赚得盆满钵满,还迎娶娇妻美妾,如今那新妻子的儿子都比方思意小女儿还要大一岁,这不是明摆着那罗绍坤早就与人有了苟且,就等着把方思意赶出去,给新人腾位置了。
“律法就是律法,这县令判的也没错。”
宋春临烦躁地走来走去:“我没说县令错了,我只是觉得,既然律法有误,那就应该尽早修正才对,不然还会有更多类似方叔麽这样的人被迫害。”
说到迫害,宋春临更生气了:“那么小的姑娘,要是没有我,早就因为罗家的无情无义而就此陨落了,虎毒尚且不食子,他们罗家的人心也太狠了,凭什么歧视哥儿跟女娘,没有他们,你们男人连出生的机会都没有。”
这怎么就扯到男人身上了呢?
顾逢月无奈的拉着他坐下来,将散落一地的卷宗一一整理好,一边还不忘开口安慰他:“你别生气了,回头我把这件事跟我哥说说,他跟皇帝关系好,让他去叫皇帝把这几条律法都给改了行不行?”
宋春临有些怀疑:“当真?侯爷跟皇帝关系这么好吗?”
“小时候我哥曾经差点当上三皇子的伴读,后来因为身体原因没去成,不过三皇子隔三差五就来找我哥,他们关系还算不错。”
宋春临更加疑惑了:“伴读?那侯爷岂不是跟皇帝同龄吗?”
“当然啊,我哥比皇帝还大一个月呢。”
宋春临掐指一算:“哇,那你哥怎么还是光棍一个,满京城都找不到一个合他心意的老婆吗?”
正走到门口的顾逢云脚步一顿,脸上的表情晴转阴。
“臭小子,说我什么坏话呢?”
刚说完坏话的宋春临一个激灵,差点跳起来,躲在顾逢月背后心虚地看着顾逢云。
顾逢云朝他冷哼一声,就见他那个好弟弟马上往旁边走了一步,刚刚好把宋春临给遮挡严实。
顾逢云:“……”恋爱脑,没眼看!
“嗯,小春临啊,我后天就出发回京城,你有什么要带回去的东西吗?”
“后天?”宋春临踮起脚尖,从顾逢月肩膀上露出一个脑袋顶,他瓮声瓮气开口:“侯爷方便吗?方便就帮我带点这边的特产回去,不多的,一个马车就能装满了。”
不多?一个马车就能装满?
听听这话,这不是妥妥把他当拉货的使了吗?
不过宋春临也没想真的把人当货拉拉,该给的好处还是要给的,满满一大箱自热米饭,自热火锅,酸辣粉方便面,甚至还有一箱螺蛳粉,这是顾逢云最近的新爱好,当然灵泉水更是必不可少,压缩海带也是必备,紫菜汤也弄了一麻袋,光是给顾逢云的物资,就装了满满一大车。
甚至最后还拉了一整车的西瓜跟哈密瓜,足足好几百斤,拉货的马儿都差点走不动道。
这些大部分都是留着他们在路上吃,外包装都拆了,省下不少地方,等他们走到京城,这些物资估计也吃得差不多了。
一切都装好以后,到了出发的这一天,天还没亮顾逢云就起来了,收拾好后站在城门口,孜孜不倦地叮嘱着弟弟,宋春临凑过去听了一耳朵,不外乎是保重自己,注意安全,按时吃饭这些,还有就是让他尽快把这边的事情给了结一下,争取赶在冬至前回京。
“家里还等着你过年呢,这一年出来闯荡,年底消停些,好生在家里待着,也好给你准备一下你跟春临的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