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霍焰”心里有种失落的感觉。
    不，也许也不是失落。
    但这种感觉太陌生了，他甚至不知道要如何用语言来精准地描述此刻的心情。
    他发现自己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
    太简单了。
    之前他可以自欺欺人，可当看到电影里发生车祸，在大卡车朝军用吉普车撞过去的一瞬间，看到电影里苏灵雨苍白无措的脸，他……
    就算坐在放映厅里，就算知道电影播放的是平行世界的故事，但他当时只有一股冲动，他想冲进电影画面里，他也想跟电影里的霍焰一样，扑过去抱住那个骄纵可爱的人。
    他想好好保护她，让她不要那么惊慌害怕，他想……把她紧紧抱在怀里，让她对他露出信赖的，感激的眼神。
    想到这里，他猛地闭上眼睛，敛住眼中的神色。
    就算放映厅灯光很暗，不，是几乎全暗，只有楼梯下方和座位号码牌的光线提供微弱的照明，他也下意识不想让人发现他此刻的心情。
    然而，突然一道低低的声音响起在他耳边。
    “霍焰，你是不是后悔了？”
    “不，也不是后悔，毕竟在我们这个世界，你的第一任妻子虽然也是苏灵雨，但她根本不是电影里的苏灵雨。”
    “哈……她只是一个比我更加肤浅的女人，就算是现在，你也依旧看不上她。”
    “你好歹跟我过了一辈子，可如果是她，你想必忍不了那么久吧？”
    “……你是忍不住了，不然当初也不会把苏灵雨赶出去，让她流落街头。”
    “你想知道她之后的遭遇吗？霍焰？”
    “……”
    低而清婉的声音，却给人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霍焰”冷冷转眸，看向坐在不远处的“周婉柔”，直接问道：“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什么？你应该要问自己，你想知道什么。”
    “霍焰”沉默不语，只是看着她。
    这个态度很明确。
    她愿意说，他可以听。
    但如果她用那些信息拿乔，让他开口求她，那不可能。
    “霍焰”虽然此刻心情有些不平静，但他分得清楚真假。跟他结婚又离婚的“苏灵雨”是真的，而电影里的苏灵雨却是假的。
    不，也不能说是假的……
    只是她没有在他生命中出现过，以后也不会在他生命中出现而已。
    就算看不清“霍焰”脸上的表情，“周婉柔”也察觉到了他的态度。
    夫妻几十年，虽然关系并不好，甚至说是冷到冰点，让她对他还算是熟悉的。
    比很多人都熟悉。
    心里有话不吐不快，她也懒得继续拿乔了，直接说道：“苏灵雨被你们从霍家赶出去之后，她就流落街头。她那人娇气，吃不了苦，想方设法讨好其他男人，想靠着那些男人生活，结果……”
    “周婉柔”笑出声：“结果她运气不好，找上的那个男人长得是不错，但却是个变态。她一心想委身于他，却被他给绑起来丢在暗室里，一刀一刀割肉，死得很痛苦。”
    “什么？”
    “周婉柔”只是笑。
    “霍焰”再次惊声问道：“你刚说的，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