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乐风和齐木槿凝视着黑袋里的物品，怔忪间明白过来，异口同声道：“是架子。”
朝瑶点了点头，“没错，两起案子的凶手既然是同一人，那行为也应该是大同小异，既然烧烤料等物都准备了，怎么可能缺少最关键的架子，总不会他心血来潮想从地上考吧！”
二人十分赞同这个说法，从塑料袋里的工具来看，分明就是使用过的，他们甚至怀疑是不是杀害蒋巡山时使用过的。
余乐风低头喃喃自语，“会不会是他发现少带作案工具，又回去拿了。”
齐木槿迎合着点头，忽然灵光一闪，“所以你说凶手应该就在附近，或者过不了一会儿就会回来。”
“对，这就是我为什么说他可能会回来的原因。”
余乐风立即展开计算，“我们就按照往返一小时的来算，凶手拿工具的地方距离这里最多十几公里，如果将这个距离算作排查范围，目标就缩小了很多。”
由于这里是水库，周边除了山就是山，要在七八公里外才有几个村落，那里人口稀少，打探起来也比较方便。
他想明白这些，顿时浑身一震，连忙安排人在附近排查，另外打电话给总部，要求调一队人在附近摸底走访。
他安排完这些还是觉得少了点什么，目不转睛地盯着朝瑶问道：“你说凶手过来了吗？”
朝瑶先是一懵，惊讶地指了指自己，“你问我？”
“是啊！你不都算出来了吗？”
朝瑶见他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顿时被气笑了，眨着无辜的大眼睛，“我没算出来啊！”
余乐风：“……”
齐木槿紧抿着嘴唇，努力压下嘴角的笑意，他算是看出来了，朝瑶就喜欢逗他玩，估计凶手还没过来，不然早就说了。
余乐风见两人忍笑的样子，自己也乐了，“让大家撤离现场，各自寻找隐蔽地点，发现可疑人物不要打草惊蛇。”
耿直始终站在他们身旁，盯着他们欲言又止，旁边的小陈捅了捅他的胳膊，他扭捏了一下才开口说道：“余队，我有一个想法。”
“有想法是好事，说来听听。”
余乐风一直鼓励队员有自己的想法，有独立判断，不要被陈规蹈矩的过往案例所束缚，当听到耿直这么说时第一个感觉就是成就感，能将一个新人调教成这样，他功不可没。
耿直再次看看他，最终定下心神硬着头皮说道：“余队，我觉得赵添的话，不，是他的行为本身就有破绽，有些地方……”
他的话还没说完，余乐风毫不犹豫地打断他，“有想法是好事，以后别想了。”
这么草率的吗？你刚刚可不是这么说的。
刚刚赵添虽然表现出各种不适导致遗忘的情况，但是他的话还是让人想不通，不符合逻辑。
朝瑶才不惯着他，自己对赵添这个人也没有滤镜，狠狠地瞪了余乐风一眼后说道：“你心里怎么想的，直接说出来。”
余乐风在朝瑶面前可不是那副了不得神态，耿直见有了小师叔撑腰，顿时放心大胆地开麦。
“我们之前一直在水库边上找人，但是一直没有发现水库中有个人，齐法医说他泡在水中不超过一个小时，但我们三个小时前就已经通过密道找到这里，并没有看到有人出现。”
耿直深深地看了余乐风一眼，继续说道：“而且赵添说自己是被凶手打晕带来的，那凶手是怎么将他抛到水库深处，又是怎么让他这么长时间没有下沉。”
的确，这是一个问题，人在昏迷的时候体重普遍偏重，有话说就像死猪一样，在这种情况下他是没办法挣扎反抗的。
那赵添被抛入水中的时候，他就会立即下沉，一个下沉的人又是怎么保持半小时甚至更长时间的呼吸而不死呢？
除非他是鱼。
顿时几人都安静了，别看余乐风没有看向他们，但他的神色紧张，还一直竖着耳朵偷听呢！
朝瑶咳嗽了两声说道：“先说第一个问题，凶手抛尸的位置是否在这边的水库，会不会因为水流的原因让人飘过来，实际位置在水库对面。”
余乐风和齐木槿二人不约而同地脱口而出，“可能。”
“不可能。”
齐木槿强调：“水库的水是不动的，是静态水体。”
余乐风反驳，“静止是相对的，所以水库的水肯定存在流动性。”
“想要水库的水有流动性，必然是要靠丰富的地下水涌流产生流动，但蒙山水库的水是靠雨水储水，只有在放水和下雨才会有流动性，别的时候只会是静止的。”
两人争执不下，锐利的目光在空中碰撞出无形的火花。
耿直怯生生的插言道：“水库有专门的监控系统，可以远程监测水库的水位、降雨量和现场图像，是怎么个情况咱们可以过去看一看。”
齐木槿：“……”
余乐风：“……”
好家伙，两人吵得脸红脖子粗的都忘了还有这一茬，这不在新人面前丢人了。
两人尴尬地撇过头去，相看两不厌。
“那接下来再说第二个问题，赵添为什么没有下沉？他被救来的时候身上没有保护措施，想要保持鼻腔在水面上多少会有些动静，为什么我们多次排查都没有发现？”
朝瑶目光落在远处的水面，无波无澜的水面远远望去像是一块碧绿色的镜子，稍有涟漪都会引起注意。
“也许……他是先沉下去又浮上来呢？”
余乐风自己说的都难以说服自己，更别说其他人，被打昏的人沉下水后真的还能浮上来吗？
“这个我有发言权。”
小陈终于找到说话的机会，他曾经溺水过，当时踩空掉进水里瞬间失去浮力，眼睁睁地看着自己下沉，无论四肢怎么划水都没用，然后就开始呛水，身体变得虚脱无力，凭借自己的力气是很难自救的。
朝瑶的目光从几人身上扫过，“所以你们是怎么发现的赵添？”
“我们看到水库中间有水花，还隐约听到人声。”
“之前没有吗？”
“没有，我们可以肯定在周围调查的时候什么也没看见、没听见。”
朝瑶当即看向余乐风，“你怎么说？”
“我什么怎么说？”余乐风扭捏着，拒绝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