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直刚将齐木槿的笔录拿到余乐风面前,便迫不及待地向余乐风提问:“余队,这是齐法医的笔录,你看看还有什么问题?”
余乐风只是随意地浏览了两遍,沉声问道:“他交代了?”
“没有。”
“这就是大问题,查到他来警局之前在哪里吗?是他自己还是和其他人在一起?”
“没有,和上次一样,齐法医有意识地避开监控,出现的地方已经是在距离警局两条街的人民西路。”
余乐风从口袋里掏出地图一丝不苟地看了起来,他的眼神落在了地图上的一处,他的表情变得更加坚定地在上面和下面各画了两个圈,他的脸上露出莫名的神色,这是失去齐木槿行踪的地方和他出现的区域。
从这两次的地点辐射三公里画圈,竟然有一片相交的地方,而这片区域只有三个小区,都是十几年前的老小区。
余乐风用手指在上面点了点,沉声问道:“这片区域查了吗?走访的结果现在还没汇总吗?”
耿直看了一眼地图,摇头说道:“信息量太庞大了,这个区域也只是找了一遍,并没有找不到目击证人。”
余乐风怒气冲冲地一拍桌子,发出一声巨响,大声质问:“这木头到底是能飞还是咋的?路上就没有一个人看见他,难道他就能随便消失不成?”
耿直连忙解释,“在给我们点时间,肯定会找到。”
但是他一脸的不自信,能不能找到目击证人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警方注入了大量警力,不仅展开拉网式排查,还对齐木槿的手机定位进行分析,但都一无所获,反倒是他们忙得焦头烂额。
只不过他和余乐风是一种看法,那么热闹的街,怎么可能没有一个人见过齐木槿呢?
就在这个时候,他们办公室的大门突然被猛力推开,从外面走进来了一个小警察,他满脸兴奋,显然是有了什么重要的事情需要汇报。
他一进门就赶紧说道,“余队,刚刚我们终于找到了齐法医两个小时之前在哪里了。”
余乐风神色一凝,忙不迭问道:“在哪里?”
“在源泉镇。”
“不可能。”余乐风坚决不相信,木头怎么会出现在案发现场。
“真的,我们是从村口的监控查找到齐木槿行踪的。”一脸肃穆的小警员一边说着,一边将手机中的监控视频展示给余乐风看。
视频中,齐木槿驾驶着一辆黑色轿车从源泉镇村口驶出,然后沿着公路一路向市区方向驶去。小警员接着说道:“我们还找到了齐木槿开车返回市区的道路监控,他将车停在警局附近的小区内,然后步行来的警局。”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余乐风三番四次地看着监控视频,并认真地确认时间,这一刻他才相信画面上的那个人确实是齐木槿本人。
齐木槿一直隐瞒的事实就是自己去源泉镇了?他去做什么,买花吗?那为什么在后来他们去的时候不说明情况,还是他实际去做违法犯罪的事情?
他疲惫地靠在椅子上,眼睛紧闭,眉头紧锁,手中用力地揉着眉心,仿佛只有这样才能缓解心中的焦虑和不安。
但是,他的心却犹如翻江倒海,起伏不定,各种各样的思绪在他的脑海中疯狂地翻滚着。
很好,现在时间、地点、作案动机、凶案现场的证据都有了,这是要把人钉死啊!
他疲惫不堪地问道:“他去源泉镇做什么?”
“这就不知道了。”
“村口那么多大妈坐着聊天就没有人知道?”
余乐风拧眉不展,他们三个过去的时候可立即引来关注,他就不信那么警惕的村子会不知道,村子里的人都是瞎子吗?
“真的不知道,源泉镇来了一个花商,他收购了全村的鲜花,要在市区办一个鲜花展,大部分村民都去村委开会了,剩下的人去种植园采摘。”
“那我们去的时候他们怎么都在摆摊呢?”
“可能……开完会了?”小警员小心翼翼地看着他解释道。
余乐风眼中满是狐疑,“这么巧?”
小警员耸耸肩,对于这样的事情,他也没有办法, 至于齐木槿去源泉镇做什么他们是真不知道。
余乐风沉默了很长时间,突然他转过头,对着耿直招了招手,示意他跟过来。
“你跟我走一趟。”
耿直乖巧地跟在他身后,不敢多说,也不敢多问,就怕前面的低气压将他蹦出去。
“你说齐木槿去做什么了?那三个人是他杀的?”
“这个……也许齐法医只是去走亲访友,没别的事情,而且另外两具尸体的尸检报告还没出来,不见得也与齐法医有关。还有,我听说齐法医已经在省里评优了,他杀人做什么,这不是葬送自己的大好前程嘛!”
耿直真诚地说道,说的都是自己的肺腑之言,毕竟齐木槿有能力有事业,没必要因为偶尔的骚扰犯下致命的错误。
“之前公园的尸体,也是他先发现的。”余乐风的声音很轻柔,目光却飘得很远。
他这样的状态反而令人感到害怕,耿直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余队不会是怀疑齐法医吧?两人不是最好的朋友吗?
“那次的事情不是一个跟齐法医长的很像的人所为,我们已经在通缉那个人了,相信很快就能将他绳之以法。”
余乐风嘴角微扬,带着冷冷的笑意,不疾不徐地说道:“他说尸体不见了,但是只有他自己在现场,谁也不知道尸体是真的不见了,还是……”
他犹豫片刻继续冷声道:“还是被他藏起来了。”
耿直倒吸一口凉气,“不会吧!”
他震惊的不仅是余乐风的猜测,还有他说出来的话,这个猜测不仅大胆而且离谱。
余乐风似乎没看到他的反应,自顾自的继续说着,“那次他也隐瞒了去向,他能自由出入我的办公室,如果想要拿警号牌和手套也易如反掌。”
“但那个人身上不是有……”
耿直忍不住提醒,但是他的话还未说完就被余乐风打断了,一道冷冽的视线落在他身上。
“身体上的任何标记都可以作假,那人没有留下dna和指纹,你怎么证明那个人就不会是木头呢?”
耿直被他质问的哑口无言,瞬间不知道该如何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