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乐风双眸放光，直直的盯着视频上的车厢内，“找到了！”
耿直没明白他的意思，“余队，你在找什么？”
“找这个。”
他指着副驾后面的亮黄色的点和后座上一张黄色长方形纸，当监控视频进一步放大，这次能看出那个反光点是对面大灯照在铜币上反射出来的光芒，而黄纸的半截露出来，是红色的笔画，大小形状和符纸一模一样。
“新铜钱被光照后的颜色呈亮黄色，旧铜钱的颜色呈暗黄色，车上那些铜钱全部是新的，是亮黄色。”
“可惜看不到驾驶人的脸，不然就知道是谁了。”
余乐风沉声道：“是宁海。”
“不是吧！”小陈和耿直不约而同地靠近显示器，瞪着两双大眼也没看出来司机怎么是宁海了。
“他手上戴的手表是百达翡丽推出的新款，紫色盘面的ref. 5330世界时腕表，这款表是限量版，在他手机的生活照中有过照片。”
当他拿到宁海的手机后就查看了他手机里的多个app内容，这块表因为款式新颖，因此他印象深刻。
“还真是，可是他贴这些东西做什么？总不能是害怕他妻子林珊回来找他报仇吧！”
耿直越说越觉得是这么回事，车是宁海的，又是这辆车撞死的林珊，宁海还跟开车的人认识，怎么看都是故意谋杀，他是该害怕林珊冤魂不散回来找他索命。
“你先看看这段视频拍摄的时间吧！”
“是宁海死的前一天。”
“对，而在前面的一天，监控中的车内还没贴这些，说明宁海是在死前一天刚刚贴的。”
耿直顿时察觉到不对，还是大大的不对，如果宁海是害怕林珊的冤魂，那应该在撞死人之后立即贴上这些东西，怎么会在人死了这么多天后才贴？
“余队，这也不对啊！我问过小师叔，那些铜币和符纸贴的方位都是用来镇压魂魄的，是不是林珊死后他心中有愧，因此看到了一些不该看的，才夸张地贴满车厢内部。”
“你说的这种情况也有可能。”余乐风点头表示赞同，“但我更倾向他是为了之后的人准备的。”
话音刚落，小陈和耿直震惊得面面相觑，异口同声道：“杀人灭口。”
余乐风寒声道：“对，他之所以那么配合凶手，是因为他本来就打算杀了对方，杀了唯一知道他杀气骗保的人。”
小陈接话道：“但后来发生了意外，宁海被反杀了，还被恼羞成怒的凶手虐待致死，宁海布置的一切反而成了利于凶手的证据。”
“这太戏剧性了。”耿直疑惑地看着两人，“可是宁海会美术？用水彩纸画画？”
小陈应和道：“没听他朋友说过，他家里也没有水彩纸。”
余乐风斩钉截铁地说：“这都不重要，再排查一遍宁海的账户跟什么人有大额或者频繁交易，凶手应该就在其中。”
这件事调查起来很快，涉案人员的银行流水都是现成的，他们翻遍了近几年的账单，除了他妻子林珊就没有第二个人有频繁交易了，但给林珊的钱也是固定的。
案件仿佛又陷入死局。
余乐风快将跟案子有关的所有资料都翻烂了，但依旧头痛欲裂找不到头绪。
“余队！”耿直猛然推开门，却将他吓了一跳，瞬间人慌乱地打翻桌子上的水杯，水顺着桌面流淌，很快就没过桌子上的照片，全部泡在水里。
“抱歉！我帮你擦。”
耿直连忙拿着抹布上前帮忙擦拭，余乐风也是手忙脚乱地抢救资料，忽然他的目光凝聚在一张照片上，急切地大喊：“等等！”
耿直茫然地停了下来，手上还摆着擦桌的动作，他低头看了看自己正要擦的照片，疑惑道：“有什么问题吗？”
“这张照片是在宁海家的卧室？”
“对。”
余乐风一把拿了过来，“总算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了？”
？？
他将那份烂熟于心的银行流水拿出来，在上面用标记笔画出了几条交易记录，招呼耿直过来看。
“你看这些记录，是宁海的大额支出，全部是用来买奢侈品和珠宝的。”
耿直点点头，“对，咱们跟宁海的朋友调查时就听他们说过，宁海其实对林珊很好，经常买贵重的东西送她，还有照片为证，而且林珊被打的视频全部是炒作。只是后来我们又得到邻居的证明，宁海家的确有女人的惨叫，因此这条消息并未关注。”
“这就是问题。”余乐风激动地点了点桌子，“账单和照片证明宁海的确是买了，也给林珊了，但是为什么他们家里连一点奢侈品都没有，林珊的衣物看起来也是朴素简约的，连化妆品都是百元内的商品。现在人死了，东西呢？这些奢侈品加起来上百万，总不会全部不翼而飞了吧！”
“对啊！宁海夫妻俩都死了，那些奢侈品去哪了？”耿直这时才意识到问题所在，他立即拍着胸脯说：“余队，我这就去奢侈品二手店询问，看有没有有人出这批货。”
“嗯。”
等耿直离开办公室，余乐风接到一个电话，“小子，你让我查的事情查出来了。”
对面低沉的声音令他浑身一震，他连忙将房门关上，这才小声地询问：“怎么样？那个人在哪？”
“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你们警方不是已经找到那个人了吗？证明他畏罪自焚了，为什么你还要找人？是不是故意耍我玩呢？”
“让你找就找，你怎么这么鸡婆。”
“你个混小子！”对面咒骂一声，然后才正儿八经地说：“你小子的敏锐度还不错，那个人的确每次都出现在你负责的几个案子的现场，有没有参与就不知道了，不过看他的行动也是在跟踪人。之后他去了青城道观，那段时间你也在，里面还有个道长自焚了，但是那人始终没从道观中离开，估计现在还在山上。”
余乐风挑眉，“你确定？”
“当然，为了给你盯人，我费了老鼻子劲了，你怎么感谢我。”
余乐风不以为意地撇撇嘴，“感谢个毛线，你连人都没找到，只是知道个位置，还好意思邀功。行了，挂了。”
“……”
见过翻脸不认人的，没见过翻得这么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