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案现场,周琛还在观察着情况,他对身后的人说道:“你再将现场勘查的线索一一说一遍。”
那人虽然满脸狐疑,但还是按照他的要求开始讲述。
“发现尸体的是死者家的保洁,她照常来打扫卫生,一开门就看到梁副局趴在地上,身下有一摊血,随后她就报了警。我们在现场发现袭击梁副局的凶器是架子上的烛台摆件,经过法医鉴定,无论是伤口形状还是大小都和梁副局头后的伤痕吻合,而凶器上也染有血迹和碎发。”
就在他准备继续说下去的时候,周琛却打断他,“凶器是在哪里发现的?”
警员先是茫然地眨眨眼,“周队,你不是知道……?”
周琛冷冷的睨了他一眼,“让你说。”
警员下意识咽了咽口水,然后指着其中一组沙发说道:“当时凶器就放在那里。”
周琛走上前细细观察,沙发套上染了星星点点的血红,看来是凶手在袭击了梁副局后将凶器扔在这里。
“凶器上可找到指纹或其他线索?”
“没有,凶手行凶时应该是戴着手套,上面并没有留下指纹。”
“继续。”
警员又带着他朝卧室走去,等他们进屋后,纸人也敏捷地从博古架上跳了下来,来到沙发上近距离拍摄沙发上的血迹和沙发的位置。
等做完这些,朝瑶操控纸人跟着他们进入房间。
“周队在做什么?不像他的作风,现场发现的线索他不应该是知道的吗?怎么像是故意说给什么人听的。”齐木槿探究地看着视频中的两人,从他们开始说案件的时候,这种感觉就那么强烈。
余乐风则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们,“不用管他,既然有人好心给我们当讲解,管那么多做什么。”
另外两人沉默着赞同,不论周琛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对他们来说都是百利无一害的事情。
房间内,警员指着靠窗的床头柜说:“沈局的脚印就是在这里发现的,鞋尖对着柜门,应该是开抽屉时留下的。但是根据沈局的笔录,他说自己没有进过房间。”
“鞋印做个比对了吗?确定是沈局的?”
“对,就是省局当天穿的鞋。”
周琛沉默,“其他地方呢?”
“然后就是卫生间的洗手台,我们在下水道口发现了余队的头发和指甲。”
周琛随着他的话将下水口的摁钮拔了出来,里面是漏网状的塑料,专门用来阻拦头发或其他的大物件,而余乐风的头发和指甲恰恰就留在了里面。
“说一下你们的推测。”
“沈局和余队的关系密切,而梁副局本身和沈局有矛盾,现场又有两人来过的痕迹,所以我们有理由怀疑沈局和余队合谋将人杀害。在清理现场的时候,余队的头发和指甲被冲进下水道,他以为会被冲走,谁知梁副局家中是这种漏网形的,这才会留下自己的信息。而沈局应该是要在梁副局家中找什么东西,这才会在地毯上留下鞋印。之后沈局从正门离开,余队从其他地方避开监控离开现场。”
“杀人动机呢?”
“他们之间的矛盾……?”
“太片面了,那只是工作上的意见不同,他们既没有发生言语上的冲突,也没有其他的利益冲突或私人恩怨,沈局还不至于愤怒到杀人。”
“那床头柜里的东西呢?也就是沈局留下鞋印的地方。”那警员意味深长地说:“那可能就是沈局必须杀死的梁副局的动机。”
“胡说八道!”
那头的周琛和这边的余乐风不约而同地骂道。
周琛一脸肃然地说:“那床头柜空无一物,你能确定那里面就一定有东西吗?”
“就是,一看就是有人做局将我和沈局一同拉下水。”余乐风难得与他统一战线,脸上带着愤恨的神色。
警员立即反唇相讥,“但也不能肯定里面没有东西,也许那天晚上东西已经被沈局拿走了。”
“那你们找到是什么了吗?”
“暂时没找到,肯定是被他藏起来了。”警员坚信东西是被沈良拿走了,而且那很可能就是他的杀人动机。
周琛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所以你认定凶手是沈局?”
警员言之凿凿地说:“当然,最重要的一点是我之所以怀疑沈局就是因为他与梁副局熟悉,否则没有机会从这个位置袭击到梁副局,至少表面上看是这样的。而且从监控里已经非常清楚,只有沈局去过梁副局家,之后再没有人进出。”
周琛冷冷的一笑,“那你倒是说说,余队又是从哪里离开的?”
警员顿时僵在原地,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他们找遍了房子也没有找到第二个出口。
他梗着脖子说道:“可是余队没有不在场证据,他说的都是假的。”
“是吗?”
“当然。”
周琛并没在这个问题上过多纠缠,而是转身朝窗户走去,平静地说道:“梁副局家中全部是落地窗,能进出的只有一扇小窗户,以余队的体型不容易通过。”
说完,他转身看向警员,一双锐利的目光仿佛让人无所遁形,那警员不由心虚地垂下头,不敢面对他的目光。
“这案子还有很多疑点,不要先入为主。”
“是,果然跟着周队才能学到东西。”那人也是没脸没皮的,刚刚还在针锋相对,转过头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让人看了叹为观止。
周琛嘴角抽搐了两下,面无表情地转过身不去看那张虚假的脸,如果不是为了揪出是谁在从中作梗,他早就将这人逮捕,滥用职权、徇私枉法是要负刑事责任的。
之后周琛又在房间里里外外详细地翻了一遍,这才心满意足地带人离开。
而这个过程纸人一直跟在他身后,周琛有什么发现都会详细地讲解,若有若无的声音只有在他附近才能听清楚,倒是让余乐风三人对案件有了足够的了解。
“木头到底是在做什么?”
周琛的举动太奇怪,让余乐风捉摸不透。
朝瑶录制完所需要的东西后,再次弹了弹手指,纸人一溜烟地跑了回来,在朝瑶手边亲昵地蹭了蹭,自己折叠成一个小纸块钻进她的口袋中。
“好了,还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