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不死的,你给我滚开。”
一个男人的声音,吵醒了正在沉睡的陈文杏。
陈文杏抬头,看到了倒在地上的田壮实,连忙起身将人扶起,道:“你没事吧?”
田壮实笑了笑,说道:“没事。”说罢,指着陈文杏的身后道:“你是不是得罪了他们?”
“田老施主,你先回去吧!”陈文杏微笑着说道。
田壮实点了点头,便离开了这里。
陈文杏这才转头看向身后的人,他在几人中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孟有义。
“阿弥陀佛,不知各位施主找在下有何事?”陈文杏问道。
为首的人说道:“你是陈文杏?”
“是。”
“你值三十万两黄金。”
“是。”
“在下孟怀。”
孟怀身着普通的粗布棉袍,束发长冠,给人的感觉朴素无华,身上没有任何的嚣张之气,面容也很和善,就是那种你第一眼看过去就很放心,并且愿意和他交朋友的人。
陈文杏看向孟怀,道:“孟施主,也想要这三十万两黄金?”
“不是。”孟怀说道。
陈文杏露出不解的神情,道:“那你们这是?”
孟怀说道:“山德镇现在归我们孟家管辖,所以,我想请你离开。”
“离开?”
孟怀向前迈出一步,道:“没错,离开。”说罢便开始解释道:“山德镇已经归平铁城这件事想必你早已经知道了。”
陈文杏点了点头。
“而你又是被公孙城主发出三十万两黄金悬赏令的人,等到平铁城的其他人知道你在山德镇后,他们一定会来山德镇杀你。”孟怀说道。
“只要我一直呆着不离开,山德镇便会永无宁日。”陈文杏叹息道。
孟怀抬手指着寺庙的方面,说道:“你身居寺庙这件事情孟某人是知道的,你别误会,我的意思是你若不走下山,我便可以当做不知道这个事情,可你现在却走下了山。”
陈文杏嘴角露出轻笑,道:“好,我这就回寺,以后绝不下山。”
孟怀说道:“太迟了。”
“太迟了?”陈文杏问道。
孟怀深吸了一口气,说道:“你走与不走其实与我都没有关系,也都有关系。孟家掌管山德镇,如果有人要来杀身处山德镇的你,他们第一个要找的肯定不是你。”
“而是孟家。”陈文杏说道。
孟怀说道:“是。我们孟家只是一个小家族,每一个来找我们的人,我们孟家都得罪不起。所以,我才来找你,想请你离开。
从你走入山德镇开始,至少已有十个人来孟家找过家父了,家父更是一夜未眠。”
他终于说了实话。
可这实话对陈文杏来说却很是残忍。
“好,我答应你。”陈文杏说道。
孟怀拱手道:“孟怀代孟家所有人谢过你了。”
陈文杏转身离开。
孟怀在陈文杏的身后,说道:“你是观柳城的人,你应该回到观柳城。”
陈文杏眼中露出悲伤,这本是他自小生活的地方,现在却逼的他不得不离开。
突然。
在陈文杏的心中产生了一个想法,一个能够继续生活在寺庙的想法。
随后,他又摇了摇头,这个想法凭他一个人根本就做不到。
陈文杏将整个寺庙都打扫了一遍,他打扫的很仔细,也很细心……或许在他内心深处就想这样一直打扫下去。
无论再怎么仔细,再怎么细心,寺庙总归是会打扫完的。
陈文杏将寺庙的大门锁上,带着黄牛走下了山。
夜,无月,无星,无有风。
寺庙内有灯,灯昏。
孟有义说道:“这个臭秃驴言而无信,明明已经答应公子你离开了,结果却还待在这里。”
孟怀笑了笑,脸上并没有太多的生气,“告诉大家一会等到最后再进去。”
说罢,看向已经摸到了寺庙门口的黑衣人们。
这些黑衣人并不是孟家的人,至于他们是谁,孟怀问过自己的父亲孟润清,可孟润清并没有多说什么。
只说了领头的人姓罗。
而这个姓罗的特意让孟怀带路,这里面的意思不言而喻。
所以,在来之前孟润清便嘱咐孟怀,一切的一切都以保护自己的安全为前提。
风再起。
寺庙大堂内的烛火被风吹灭。
整个天地陷入黑暗之中。
也就在这个瞬间,数不清的黑衣人跳进了寺庙。
“啊……”
痛苦的惨叫声从寺庙内传来。
孟怀拉住孟有义的手臂,道:“再等等。”
一刻钟。
一刻钟的时间并不长,可这一刻钟却让孟有义,觉得无比漫长。
在这无月,无星,无雨,有风的晚上,在这漆黑如墨的夜晚中,耳边一直传来惨叫声。
寺庙内再次燃起了灯。
孟有义身上的长袍早已被冷汗打湿,人也到了崩溃的边缘。
“孟公子。”
“罗兄,何事?”
“想来我的人都已经惨死在了里面。”罗兄冷冷地说道。
孟怀说道:“看来是的。”
“刚才在进攻的时候,为什么孟公子不让你们的人也一起进攻呢?”
孟怀无话可说,这是很清楚的事情。
“孟公子,我的人都已经死光,现在是不是该你出手了?”
孟怀握了握手中的长剑,道:“是。”
说罢,便带着孟有义来到了寺庙门前。
可刚到寺庙门前,门却被人从里面打开了。
然后,孟怀和孟家的人就看到了一个只有上半身的黑衣人,从里面爬了出来,他爬的很慢很慢。
当他爬到孟怀脚边的时候,便再也爬不动了。
“公子,你别进去。”孟有义说道。
说完,不等孟怀反应,便怒吼着冲了进去。
紧接着,孟家的家奴,死士也全都冲了进去。
砰的一声巨响。
就在最后一个家奴冲进寺庙的瞬间,寺庙的大门再次紧紧的关上。
孟怀这才回过神来,眼中散发出无尽的愤怒,大声说道:“陈文杏,你他妈的不是人。”
说罢,人便飞身进入了寺庙。
修罗场是什么的景象?
孟怀哇的一声吐了出来,连带着昨夜的饭都能一并吐出来。
他眼前的景象比传说中的修罗场还要残忍,血腥千百倍。
他看向寺庙内的大殿,大殿内,蒲团上盘腿坐着一个从头到脚,满是鲜血的和尚人。
他走过残肢断腿。
他来到这个血和尚的面前,“陈,陈,陈文杏我孟怀,今天一定要杀了你。”
血和尚睁开了双眼,眼中散发出无尽的杀气。
孟怀被这杀气,震慑的向后退了三步,退出了大殿,“你,你,你不是陈文杏,你到底是谁?”
血和尚说道:“我从来没有说过我是陈文杏。是你们以为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