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文杏翻身躺在地上,双眼坚定地看着天空,喃喃低语道:“人们给寺庙供奉香火,为的是让佛陀们解惑传道,而不是让他们自行其道。”
这是皇甫一琢之前对他说的话。
之前他对这句话不甚了解,现在的他对这句话是否了解,也只有他自己最清楚,亦或许他内心也不是很清楚。
人们对道理的理解很多时候都需要经历具体的事件。
侯定亦抬头看了眼天空。
黎明前最黑暗的黑。
“黑暗过后便是光明!”他喃喃地感慨道。
说罢,俯视着地上的陈文杏,继续道:“他活不下去。”
陈文杏知道侯定说的是谁,他再次张嘴仿佛要耗尽最后一丝气力,“放过他。”
侯定无奈地摇了摇头,又轻轻地点点头,“我欠你一个人情,所以,我任他离去。”
他又怎么会看不清,陈文杏与侯波的交手中,陈文杏对侯波的手下留情。
正如侯英汉对侯波说的,“若陈文杏刚才握的是雁翎刀会是什么结果?”
陈文杏嘴角露出微笑,开心的笑。
侯定自怀中掏出一个令牌,扔给袁文长“你可以走了。”
袁文长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说一遍“我想活。”便向着陈文杏磕一个头,三遍过后,连滚带爬的跑出了巷子。
“和尚,人情我已还。”
“多谢,侯施主。”
“你断我三弟双手。”
“阿弥陀佛。”
龙凤金环自侯定的袖中滑落到手中,“我断你一腿,便两不相欠。”
话音未落,龙凤金环出手打在陈文杏右腿之上。
陈文杏口中发出一声闷哼,便再也发不出任何的声音。
他再闭上眼的最后看到自巷子外缓缓地驶进一辆马车。
侯定是在破晓时分回来的。
“他?”侯波问道。侯风也一直在侯波的房间内等着。
侯定并没有回答侯波的问题,而是第一时间查看了侯波的伤势,“好好修养,半个月后便能继续拿起武器,只是不会像以前那般灵巧罢了。”
侯波缓缓地低下头,语带愧疚道:“大哥,对不起。”
侯定笑了笑,道:“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并不是你。”
“大哥。”侯风轻声唤道。
他能明白侯定心中是怎么想的,如果一开始侯定就出手,侯波便不可能被陈文杏伤到。可他亦明白,侯定之所以不一开始就出手制服陈文杏一定有侯定的原因与考虑。再加上此刻也并没有将陈文杏给带回来。这一切的一切他即便是个呆子也该猜出有人不让对陈文杏下杀手。
但下这个命令的人到底是侯英汉,还是远在平铁城的公孙轩辕他就猜不出了。
“好生休息。”侯定说罢便起身走出了房间。
侯风见状也走出了房间。
兄弟二人迈步走在初升的朝阳中,谁也没有开口说话,仿佛二人都不愿打破此刻的安静。
二人来到侯英汉书房的院子外,侯定对着侯风笑了笑,道:“你也赶紧回去休息吧!”
“你呢?”
“复命。”
“复命?复谁的命?”
“你不该问出这样的话。”
“你不该说出这样的话。”
“你在怪我?”
侯风突然转身背对着侯定,道:“我们曾经选择离开侯家时,我在心中便发过誓,永远不会再听他的命令。”
侯定的双眼中有愧疚,有懊恼,有伤心……亦有疲倦。
他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没有说出口。
“待此间事必,我便和你还有侯波去往我们小时候最想去的地方。”
半刻钟后,侯风转身看向院子内。
他的瞳孔在瞬间放大,双手也在瞬间握紧,手背上的青筋根根暴起。
他看到侯定正恭敬地站在侯英汉的门外,等待着侯英汉的传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