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妇人仅看到陈文杏对着桌上的茶壶愣了一瞬,便很自然地拿走茶壶,将酒壶换到了桌子上,为陈文杏斟满酒的同时也为自己倒了一杯。
她举起酒杯用一双蕴含着千万句情话的眼睛看着陈文杏,“这冷死人的天气里,我想喝点酒,你不会介意吧?”
陈文杏道:“不会。”
美妇人仰头,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自顾自地斟满,再饮,眨眼间三杯酒便下肚。
陈文杏见状也只得摘下青铜面具,举杯饮酒。
突然,美妇人伸手握住了陈文杏的手,忍不住轻皱眉头,“小师父的手为何如此冰凉?”
陈文杏不知如何回答,当即起身,谁知美妇人竟然没有松开陈文杏的手,跟着陈文杏也站起了身,顺势钻进了陈文杏的怀中,一切是那么地熟练,一切又是那么地自然。
“小师父,我也冷。”美妇人如梦似幻般地说道,说着话的同时手也放在了陈文杏的耳垂旁,就像是在用实际行动来证明她所说的话。
陈文杏何曾见过这样的阵仗,立刻后退半步,但美妇人的双手像是有神奇的魔力一般,就在这半步之间,青铜铠甲便掉落在了地上,发出不大不小的声响。
她又走近半步,紧紧地粘在陈文杏的身上,美目看向不远处的床榻,道:“我知道一个不冷的地方,你要不要与我同去?”
“阿弥陀佛!”陈文杏轻诵了一声佛号,“小僧二师叔虽从未对小僧提起过你,但小僧能够猜到,也能想到,他应该很喜欢你。”
美妇人的身体开始变得僵硬,刹那间变成了一副没有灵魂的躯壳。
陈文杏又后退半步,然后仔细环顾房间内的一切,看罢后忍不住叹息一声。
很明显,美妇人这段时间过得不是很好。以前虽说不上富丽堂皇,但最起码看的过去,而此刻再看明显能感觉出日子比之前要窘迫不少。
美妇人失魂落魄地走到床边,伸手抚摸了床上那床用上好绸缎制作而成的被子,猛然抓起被子狠狠地扔在地上,抬脚便狠狠地踩在了被子上。
扑通一声。
人便坐在了床边,掩面而泣。
陈文杏则坐在桌子旁,看着窗外自斟自饮。
“第一个月他没来,我的心中便气他恼他。第二月他没来,我就暗暗发誓若他敢来,定要将他剥皮抽筋。第三个月,第四个月……我知道他不会再来了,我更加地恨他,恨他这负心之人,恨他这无诺之辈,恨他……”美妇人缓缓地说道。
突然。
她开始笑了起来,轻笑,“我真的太傻了,太傻了,我本就该知道这世间的男人就没有一个人好东西。”
当她最亲最爱最敬的男人,为了生存将她贩卖的时候,她的心中便知道男人没有好东西。
陈文杏举杯又喝了口酒,“女施主,小僧,小僧相信若二师叔他,他定会来看你,定会护你周全,断不会让你受这些委屈。”说罢便从怀中拿出一个钱袋。美妇人看到钱袋的瞬间口中竟发出撕心裂肺的喊叫,她大喊着,“滚开,滚啊!你滚啊!拿着你的臭钱快滚啊!”陈文杏见状只得将钱袋装入怀中,待美妇人的情绪平静之后,才低声道:“到底为何会这样?”
美妇人深吸口气,将一切情绪再次深埋进心底,情绪崩溃这种事情在她身上已不知发生了多少次。
她比任何人都知道,歇斯底里并不能填不饱肚子,心潮起伏也不能睡上温暖的床,“一方天地的好坏,与这方天地上最高的领导者有最最直接的关系。”
“孟怀,孟家?”陈文杏脱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