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一场令“人”愉快的交易
“蕾娜神甫，我来了。”
刚刚结束了下层甲板跳帮收尾工作的霍恩坐在冰冷的医疗椅上，生硬的人造皮革硌得他骨头隐隐作痛。
令人头脑发昏的涩臭味夹杂着未知的甜腥气，让他感到了些许不安。
他看着正在用身后的机械臂调制药品的红袍女性，表情稍稍犹豫了一下，而后发问道：
“神甫，我还需要来这几次？”
在他刚从无尽的灼烧感恢复清明时，见到的第一个人便是这个举止奇怪的技术神甫。
对方给他仔细地包扎了伤口后，叮嘱他每隔半个月就要过来检查身体一次。
不过，霍恩一直想着尽快返回星界军中，因此他希望蕾娜这边的治疗检查可以快一点完成。
在其不安的目光下，一个清脆的脚步声响起。
金牙呼吸粗重地注视着手握星图的水手，却看见对方以一个诡异的弧度裂开了嘴。
“这是一份标注了这片亚空间区域内稳定航线的星图。”
“把它给我。”
“有没有做特殊的梦？”
“他妈的，要是他们待会审讯老子怎么办，我纯属瞎扯的，鬼晓得什么珍贵的情报啊！”
一想到待会对面一边给自己来一套古泰拉十大酷刑，一边感叹真是一个硬骨头，金牙就忍不住冷汗直冒。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感觉蕾娜很奇怪。
不过，当微光拂照在对方的面孔上时，他的不安稍微削减了一些。
在一阵怪异的肿胀感后，那些药物进入了霍恩的身体中。
金牙双目中露出了震撼。
他将它们轻轻捻起，放到了那个海盗伸手刚好可以触碰，但是却无法拿回的地方。
“嗯，梦到自己拿到了泰拉之星算吗……”
“额，怎么说呢，可能是因为受伤太久，活动量不足，食欲有些下降。”
“基因嵌合药剂”“实验体”……
……
他勉强地点点头后，立刻出门，马不停蹄地朝着下层甲板赶去。
在那闪耀着红色乱码的屏幕熄灭前，依稀可见一些诡异的字眼——
那里现在正需要自己。
“为了帝皇？”
“踏，踏……”
过了半响后，神甫缓缓转身，朝着医疗站内部的实验室走去。
“你如果有任何不适的感觉，随时可以找我，我这里优先对你开放。”
看着脚下的金牙，水手玩味地笑着，而后将手缓缓地伸到背后，再慢慢地拉回身前，如变魔术般，摸出来了一个散发着淡蓝光路的存储元件。
金牙顿时激动地看向那边。
金牙的心都快跳到了嗓子眼。
“你可以回去了。”
想到这里，他连滚带爬地来到牢笼口，抓住铁栏，焦急地问道：
来者正是那个看守他的水手。
在他内心无声的癫狂呐喊下，一个身影出现在了牢笼门口。
轻轻用机械手指弹了注射器几下，排出其内的空气后，她继续用毫无感情的音色命令道：
“给你当然可以，但是你需要拿东西来换……”
说完这些后，蕾娜神甫将身后机械臂已经调配好的诡异绿色药物装入针管中。
酥痒的刺痛传来，随着针头没入血管，蕾娜神甫缓缓推动着注射器。
这种程度的东西，在暗星海盗团中绝对是团长才有资格掌握的。
路过沉思者时，她顺手关闭了它的电源。
她伫立了许久，如同一座红色的金属雕塑，陷入了某种沉思。
那是一种无比刺耳的怪笑，其蕴含的每一个音讯都在撩拨听者的内心，激发他们的负面情绪。
……
“这要根据你的愈合情况来看……至少目前短期是难以确定的。”
这个过程持续了很久，以至于霍恩感到了些许茫然——
毕竟，这是唯一有可能打破死局的方法了。
他不知道对方是怎么把他的心思猜的一清二楚的，但是他现在确确实实陷入了绝境。
金牙颤抖了一下。
在大量的琐碎问题得到了答案后，蕾娜神甫重新拿出了一支小型的针管注射器。
霍恩顿时犹如抓住了救命稻草的溺水者一般，忙不迭地起身。
他顾不上询问它的来历以及对方的身份，此刻他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拿这个东西换自己的命。
金牙感受到对方的目光如附骨之蛆一般在自己身上上下攀爬，而后听到了他略带嘲弄的声音：
“你好像在苦恼什么。”
“如果你再想不出有什么可以换命的情报，那你就只能感受一下，人类数十个千年来所积累的刑为艺术了。”
随着每一次问答的进行，蕾娜神甫都会快速地敲击大量的信息进入沉思者中。
他的缓兵之计，不会把自己活活玩死吧？
就在他坐立难安时，一道惊呼声从地牢入口传来：
“你是谁？”
难不成，是自己人来了？
他猛然想起，自己听到的那些在海盗中传播，有关一些常年待在亚空间中的船只上发生的恐怖事情的怪谈。
不管对方是不是真的有办法，他都只能相信。
“该死的，咱们的主力怎么还没拿下这艘破船。”
“在看到那些抛弃帝皇恩典的混账时会产生。”
“对了，我要提醒你一下，你们的人已经都被放倒了。”
金牙瞳孔收缩，默默地退到了牢笼后方，捂住口鼻，大气都不敢喘。
“将右侧大臂暴露在外面。”
“哦，我明白了，伱在担心，你根本说不出那个珍贵的情报该怎么办？”
就在他临出门前，神甫的机械音再次从后面传来。
他记得很清楚，那正是把自己押过来的水手的嗓音。
熟练地粘上止血贴后，蕾娜转身走到了一台造型古怪的沉思者前。
他感到了一种直击灵魂的压抑感，就如同羊羔看见恶狼的惊骇，让他甚至升不起抵抗的想法。
在几次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后，他颤抖着将手中满是血迹的金牙递到了牢笼外面。
无视了金牙眼中的骇然，对方继续开口道：
她的机械手放在了特制的键盘上，对着身后正在重新穿好衣物的霍恩发问起来：
“最近食欲如何？”
霍恩脱下自己右半边的大衣，而后卷起内衬的袖子，将右手放在了医疗椅深褐色的扶手上。
“我需要抽一点你的血……把左手小臂伸出来。”
而这个声音，正在朝着他靠近。
“我想，它拿来保你一条贱命，绰绰有余了。”
他翘首以盼，而后便听到了一道沉闷的撞击声，接着是一阵尖锐的笑声。
在重复了差不多的流程，除了注射变成了抽取之后，蕾娜神甫点点头：
蕾娜神甫没有立刻回答霍恩的疑问，而是在用身后的伺服头骨仔仔细细扫描了一遍他的身体后，用冷冽的机械合成音说道：
以往他遇见的最温柔的医疗官小姐姐也没有这么婆妈过啊。
“会不会产生类似于烦躁的负面情绪？”
“你到底有什么方法？”
在闪烁的蓝光下，冰冷的机械义眼默默地注视着霍恩远去的背影。
他的心伴随着对方的出现而猛烈地悸跳了一下，险些当场心肺骤停。
在昏暗的地牢中，金牙正在心中咒骂着：
“有没有想要大喊大叫一些特定词汇的冲动？”
但出乎其意料的是，水手并没有拿走那些金牙。
“再检查个三四次后，我应该会给你一個准确的答案。”
看着金牙露出的惊恐，水手咧开了嘴，露出了健康的笑容：
“但是呢，我其实有办法。”
“一场令人愉悦的交易，不是吗？”
他怪笑着将手里的星图丢进了牢笼里，而后退到了地牢的阴影中，就此消失不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