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哲没好气道,但手中拿着纸巾的力道松了几分。
胳膊上的血迹被白色的纸巾吸附,很快被染成了一片鲜红色。
他轻轻拿开纸巾,就见到眼前的伤口早已是一团密密麻麻的肉块被搅和在一起,上面似乎还有些银色的亮片。
宋哲光是看着这一长条猩红的伤口就觉得疼。
更别说这些银色亮片了,很明显就是那尖锥上的刀片,直接刺入了肉中。
外加陈欢用手臂去挡的时候,那东西一定是在转动的情况。
否则很难形成这样的伤口。
“这里面能听到的只有从外面传来的风声。
相反,在这边发出的声音,我在里面确实没有听到。
而且那是一个机关,等我退出了那条路,机关会自动退回。
所以我猜测另外一条岔口就是这洞中的出口。”
陈欢认真回答着问题,根本不关心自己手臂上传来的疼痛感。
眼前的青年没有说话,他细心地又拿出一张纸巾,擦拭伤口边上渗出的血。
他不敢拔掉扎在肉中的银色亮片,只好做简单的处理。
“一会儿我们进去,你去医院处理伤口。”
宋哲的语气让人无法反驳,这还是陈欢第一次见宋哲这么生气。
之前自己炸伤的时候也没见这小子关心自己啊。
于是,他还是强硬着脖颈,说:“没事,小伤。”
刚说完,一阵灼热的痛感从小臂蔓延开来。
他的忍痛能力一向很好,被宋哲覆盖着纸巾的情况下在伤口上一按,那银色的刀片似乎又更深了几分。
这突如其来的疼痛感让他额头的冷汗瞬间凝聚,不由自主的滴落下来。
季风见状也是别开了脸,心想:
宋哲这小子也是真够狠的,为了让陈欢回去治疗伤势,下这么狠手。
他清了清嗓子,朝周围正在原地待命的警员说道:
“大差不差,大伙原地修整一下,我们一会儿就进去。
还有,你送陈欢出去处理伤口。”
季风指了一名站在宋哲边上的警员。
陈欢被警员拉着不情不愿地朝原路返回。
“一旦发现任何线索,我向你保证,一定在第一时间就告诉你。”
宋哲的声音中透着一丝微不可察的关切。
“别磨蹭了,赶紧去吧,你家大侄子有我看着呢。”
季风在一旁看戏,不由得调侃了一句。
陈欢听到季风的承诺后,他才放心下来,俯身朝原本来时的路走去。
他知道,眼下处理好伤口是关键,免得到时候他真成了队伍的累赘,那就得不偿失了。
宋哲见陈欢回去了,心中的石头顿时落下。
“你们进去的时候一定要小心,岔路口走左边的。”
陈欢离开的时候朝洞外又吼了一嗓子。
“知道了知道了,赶紧走吧你。”
季风恨不得上前去踹上一脚,但是他不敢……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几天和他们相处久了,越来越觉得他们就像自己多年失散的好兄弟。
这是他头一次带队还会觉得这么有乐趣。
这应当是一件严肃的事情!
想到这里,季风脸上的笑容收敛了起来。
但嘴上还是嘀咕了一句:“一大男人婆婆妈妈的……”
搞得你们真是叔侄关系似的。
想到这里,还不忘看了眼宋哲,此时眼前的青年居然已经站在洞口外,眼看下一步就要往里走了。
就听到宋哲催促道:“还不走?”
站在他身后的季风一愣,半晌才有了反应,“我走前面。”
刚才那种命令他的语气是怎么回事?
季风越过宋哲,朝身后仅剩的三人做了个手势,示意跟上。
看着眼前一个个人走过,最后一名警员就停在宋哲身后。
示意他先走。
宋哲没好气地朝已经走远的季风背影,翻了一个所有人都看不见的白眼。
别以为刚才季风说的话,宋哲就没有听见。
他此刻跟在后面,嘴里也嘀咕了一句:
“你不也婆婆妈妈的,还好意思说别人。”
刚走进洞内十几米就发现耳边只能听到风声,身后的声音越来越缥缈。
这里果然和别的洞口不同。
和陈欢的经历相同,在四十米左右的位置,出现了一道岔路口。
他记得陈欢让他们走左边的洞口。
那么,他自己进的是右手边的洞口。
这右边的洞口明显要比左边高了一截。
这是个无比正常的选择。
因为右边明显更开阔,是一条符合正常人行走的道路。
更何况人有一个特性,不管是走路往哪个方向,永远是先走右手边的路。
毕竟大多数人是右撇子,从小就是右手拿筷。
这种生理上的习惯,更是导致了人会更倾向使用右手做选择。
也包括了行走时的手势以及方向选择。
“你说的话我可都听见了啊,今天我就不跟你计较。”
走在前面正打着强光手电的季风,头也不回地说道。
沿着一路,无事发生。
“前面的大哥,这里的路和你们刚才进去的洞有没有区别?”
宋哲的语气中藏着一丝探究,他总觉得这像是暴风雨来前的宁静。
仔细想想,他倒是有点被害妄想症了……
“没有。”
回答很直接,也很简短……
“那有没有……”
宋哲话还没问出口,就被前面这道没有多余情感的声音打断。
依旧是“没有”。
对方拒绝与您沟通……
宋哲有些气馁地叹了口气,他们已经走了一段路了。
每个人都神经紧绷着,也不发出一丝声音。
哪怕你放个屁,他也能接受了!
“有啊,有区别。”
一道充满活力的声音从宋哲背后响起,对比他前面的这位就热情多了。
宋哲微微转身,眼中闪过一抹探究,“展开说说。”
那人摸了摸洞边缘的墙壁,“光从这墙壁就能说明很大的不同。
我进去的那个洞里很粗糙,甚至都结满了蜘蛛网。
头顶微微起来一点点,就能刮掉一层墙皮。”
宋哲闻言,眉毛一挑,没想到这位同志的观察力如此敏锐。
心生几分赞赏,又问道:“还有别的发现吗?”
身后的青年说:“没有了,走到五十米之后听从队长命令直接原路返回了。
但是我能确定,我走的那条路绝对不深。
如果我当时再往前走一段距离,应该就到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