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陈欢靠近,手电筒的光束再次锁定了陈欢,那名警员喝道:
“站在那里别动。”
陈欢无奈,只好站在那里,乖乖地举起一只手。
心中已经开始埋怨季风了。
等季风出来了,一定要好好宰他一顿,上次吃饭,神踏马的地主之谊。
最后吃了点什么东西,还是他们自己付的钱!
这个抠搜的死猴子。
陈欢正在恨恨地想着,只听到背后的门在此时打开了。
一名年迈的老人站在门口,手里拿着手机。
手机背面的手电筒的光亮着。
无疑。
他下楼开门的时候用的是手机自带的手电筒。
又或者,眼前的老人家和李福贵一样,是住在一楼的……
“你们,有事吗?”
警员手中的那道手电筒发出的强烈白光照在陈欢身上。
而方向也正是大门边上一点点。
老人的眼睛因为强光而感到不适,他下意识地抬起手臂。
“把你手里的手电筒挪开。”
陈欢说着,已经背过身去,原本还举着手的胳膊也在此时放下。
警员虽然对此不满,但也照做了。
“您家里为什么不开灯?”
陈欢站在老人的斜对面,脸上带着一丝不解,他轻声问道。
老人叹息,声音中透露出一丝害怕,“不敢开啊。”
他那苍老的眼眸看向眼前的两人,注意到青年身后站着的一位身穿警服。
而眼前的却穿着一身便衣。
恰巧他此时手电筒的光线在不经意间照向地面,看到陈欢鞋面上满是红色印记,上面好像还没完全干透……
又看了看对方身旁一侧那淡淡的红色印记。
瞬间就知道那是什么……
是血!
他吓得倒退了一步,连忙将门关上。
陈欢眼疾手快阻止老人关门。
老人的力气哪能比得过眼前的青年。
他苦苦哀求道:“你们去问别人吧,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们不要来找我啊。”
老人似乎想到什么更让他感到害怕的事情。
此时他已经用尽了全身力气,想要把门关上。
奈何,他根本没办法反抗,大门被彻底推开。
另一名拿着手电筒的警员一手撑着大门,一手将陈欢拽到一边。
陈欢因为另一只手受伤的缘故,只好配合对方的行为。
只听警员温声细语道:
“老人家,你别害怕,我们这次走访也是想要了解村里的情况。
有任何苦衷都可以和我们说。
在此之前,我们已经走访了很多家住户,他们都很乐意配合。
您不必紧张。”
对比刚才警员对待陈欢的态度,瞬间翻转一百八十度。
陈欢心中暗暗对眼前的警员竖起大拇指。
应变能力过关。
老人似乎很害怕陈欢,大门虽然已经推开了一半,但他还是躲在门后,只露出半张脸。
他那布满岁月痕迹的脸上刻满了深深的皱纹,他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问道:
“周围的邻居,都跟你们说了什么?”
警员一愣,没想到对方反倒向他打听来了,随即一笑,说道:
“您可以先回答我们,刚才为什么要突然关门吗?”
老人颤颤地抬起一只手指向陈欢,“因为他。”
警员疑惑,“他怎么了?”
他确实觉得陈欢可疑,但这张脸长得还算俊秀,看起来也不像是坏人,为什么会让老人害怕?
难道是因为地面上的脚印?
刚才他怀疑陈欢的时候,就是因为地面上的血脚印,所以对于陈欢说的话,他保持怀疑。
这才让另一位同伴去询问情况,看看队里是否有这么一号人物。
“血……他身上有血,不干净,晦气啊。”
老人颤抖的嗓音在寂静的屋内回荡。
他们也没想到对方介意的点居然在这里。
陈欢眉头轻挑,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对方居然不是怀疑他是杀人犯……
而是觉得他晦气?
这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奇怪的理由。
他们不是供奉神像吗?
看对方的年纪,应该不是这里的租户,更像是和李福贵一样,都是这里的房东,是本地的村民。
那么,他必然也参与了祭祀。
为什么会对血迹如此抗拒?
陈欢的眉头再次紧锁,陷入了沉思。
警员也明显一愣,正要开口时,那名前往神像处回来的同伴气喘吁吁指着陈欢。
“他……他确实、是新来的,自己人。”
连同跟着他回来的,正是驻守在神像边上的警员。
“跟过来做什么?回去。”
陈欢见到驻守的警员就为了回来确认自己的身份擅自离开,整张脸顿时阴沉了下来。
他又叮嘱了一句:“季风出来后立马通知我。”
警员连连点头,转身就离开。
还愣在陈欢边上的警员,更是一脸惊讶。
眼前新来的人,到底是什么身份?
他们喊季风都是为季队,只有他是直接喊名字的……
难道是季队头上的人?
可眼前的青年看起来也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看起来不像啊。
警员还在愣神的功夫,就见陈欢已经走进屋内,开始打量四周的环境。
老人被陈欢不请自来,主动进屋的举动激怒。
一扫刚才的怯懦害怕,面露怒气,呵斥道:
“呸呸呸,赶紧出去,我家容不得你这么晦气的人进来。”
老人一把抄起放在边上的拐杖,抬手就要朝陈欢身上打去。
只见陈欢一抬手,轻而易举就夺了下来。
哪怕他现在一只手臂受了伤,对于眼前的老人,他对付起来还是绰绰有余的。
“你想做什么,我警告你,边上警察可看着。”
老人一副中气十足的模样,目光瞥向站在一旁无动于衷的警员,怒气更盛了。
他本是沙哑的声音突然变得尖锐,充满了指责:
“你还愣在那做什么?难道没看到他要对我动手吗?”
警员的眉头一皱,冷声道:
“看不出来,我倒是看出是你先动的手。”
“你!”
老人听到这话后,松开了和陈欢正在抢夺的拐杖,身体硬生生往后倒退了两步。
他那满是皱纹枯瘦的手颤抖地指着眼前的三人,声音中充满了控诉:
“好,好,好,你们这是在纵容暴力!纵容犯罪!我要向上面去揭发你们!”
陈欢抿唇看着老人,瞳色瞬间冷了下去,冷声道:
“是吗?
那你能解释解释为什么在你们村里的神像下面,会有那么多血?
你认为我脚上踩着的血晦气?
这不是你们供奉的神像身上的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