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香香与大妮儿没有陪霍潇龙一块去苗疆,她俩课业落下太多,况且一来一回临近过年,万一路上耽搁,可能就赶不上大年三十儿了。
到是蓝庭彻与妹妹一块儿上了马车,温润如玉的少年公子在问外公是否与自己一块同去苗疆的时候,镇南王正穿的朴素,与王府大管家在那抡锄头。
“姥爷,我要与姑姑和龙儿一块去苗疆,你去么?”
“我不去,那地方老湿了,你非得去啊?”
古大夫说镇南王身体完全好了,现下人家每天种种地挖挖野菜,过的那叫一个闲云野鹤,可不是来了风月楼,岑昂与华鸾都是女儿身边的大宫女,现下外孙子也不管了,都让这俩姑姑管。
“嗯,我想出去看看。”
“那你去呗,顺便给我带点儿腊肠回来,要多放辣的那种。”
“好。”
霍述文与何怡坐在一辆马车内,一脸不开心的问道
“非得让龙儿与他一辆马车么?”
“咱家女儿才八岁。”何怡道。
“八岁也不行,你瞅那小子长得一脸狐媚样,他……”
“庭彻身世可怜,性子沉闷,爱和龙儿往一起凑也正常,况且这次没小孩儿陪龙儿,她跟咱俩在一起的话,你我可就没有这么潇洒了。”
听到这话,霍述文便不再说什么。
霍潇龙确实磨人,让那小兔崽子帮忙看看孩子也挺好。
整个风月楼能不嫌霍潇龙疯的也只有蓝庭彻,少年捧着书,一边看,一边句句有回应。
这种回应和姐姐与长辈们的不同,她们总是依着自己的,什么事儿都答应顺着自己说,蓝庭彻不是,他会认真的与自己分析这件事的权衡利弊与对错。
有时候还会同自己讲讲民生,讲讲他一路走来见过的平民百姓疾苦。
霍潇龙很爱听这个。
借着温和的阳光,小团子眼睛渐渐睁不开,倒在了马车的毯子上,睡得正好。
少年给她盖上薄被,点上熏香。
还记着之前在太子府时,岑姑姑也是这么照顾自己的。
他妹妹,值得世上最好的东西。
蓝庭彻其实也不是想出来看看,只不过是因为她去碧落山庄那段时间,家里太安静了。
安静的让他觉着世上只空留自己。
“主子。”
蓝一马车外说道。
“嘘。”
蓝庭彻撩起帘子同他一起坐在外面道
“小点儿声,妹妹睡着了。”
蓝一听话的压下声音,用气声说道
“王府那边传信过来,您舅母,没了……”
“死了?”
“是。”
“死因呢?”少年听到这个消息面无表情的问道。
“府里的人说是,夜不能寐,思虑过多,是心病。”
“她做了亏心事儿还能睡着才怪。”
少年叹了口气,随后继续说道
“就是可怜了舅舅与表哥。”
蓝一真不太想说这句话,可是在风月楼待久了,他有点儿忍不住。
“您舅舅与舅母好像没啥感情。”
“……”
“但是您表哥肯定会伤心,毕竟是亲娘。”
蓝庭彻瞪了一眼身边赶车的人,这下属当的话真多。
但少年没有苛责于他,有鲜活气儿是好事,起码比之前死气沉沉的强。
“庭彻哥,谁没了呀?”
霍潇龙对这种八卦的事儿很敏感,人还迷迷糊糊的,听见这种事就把小脑袋瓜探出来问了。
“没谁,睡你的。”
蓝庭彻伸手把小团子按了回去,自己也随着马车晃晃悠悠进入梦乡。
当霍述文掀开马车帘子的那一霎那,雄鹰都有些不好意思,本来是想给少年脸色看的,结果……
自家女儿光着脚睡在马车毯子上,而蓝庭彻规规矩矩斜靠着小憩,那姿势一看就累,小团子光睡就算了,还把一只脚伸到了蓝庭彻脸上。
“霍叔?”
少年刚醒,声音有些沙哑,听起来更像鸭子了。
“起来吃饭。”
“好。”
在风月楼这几年,蓝庭彻还是很想亲近霍述文,只不过雄鹰真的不太想再多一个好大儿了,霍潇承都把他气的半死。
但少年很听他的话。
平常内功也是霍述文带着他一块儿练的,武林盟主给的秘籍。
岑昂那个不能练,怕练成太监。
“龙儿直接给我。”
霍述文知道自家女儿爱赖床,叫半天都叫不醒,好像蓝庭彻看岑妈妈宠着她看多了,这孩子从来不会违背霍潇龙的想法,只要她想做,他就帮忙。
正睡得香的小团子感觉天旋地转,一股熟悉的味道扑面而来,夹杂着娘亲身上的香气。
霍潇龙声音嗲嗲的喊道
“爹,你又扛着我走。”
“赶紧清醒清醒,饭都做好了,有你最稀罕的锅巴,特意给你留的。”
霍述文把孩子扛到肩上,软软的肚子放在肩膀,小团子整个人像个咸鱼一样挂在男人身上。
“有腌黄瓜和豆角么?我今天想吃咸菜。”
“有,张妈妈给你带了,一会儿爹给你夹点儿出来。”
蓝庭彻在后面看的直皱眉,龙儿妹妹这么像半扇猪肉似的挂在霍叔肩膀上,不卡挺慌么?
直到看到霍述文把霍潇龙撇在地上的动作,少年刚想上去接,小团子稳定落地找娘亲抱,何怡瞪了他几眼,反而整的男人一脸疑惑。
“也就得亏龙儿功夫好,你看谁家爹这么扔孩子玩的?”何怡对夫君说道。
“她天天上树,从树上往下跳。”
霍述文的意思是,孩子天天从树上往下蹦你不说她,你现在说我,我有点儿委屈。
当亲娘的有点儿愁,玉手放到他手上说道
“好了好了,不委屈了,往后我也说她。”
“嗯!”
雄鹰嗯的这一下声音里带着雀跃,霍潇龙咬着锅巴瞅了他一眼,你要让我娘说我,咱俩就都别好过!
到时候我就把大癞蛤蟆的事儿告诉我娘,鱼死网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