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儿,你要知道,这朝堂上只能有一个镇北王,也只能有她一个,懂母亲的意思么?”
既然在后宫下不了手,那只能在皇帝那下些功夫,好在,是自己生出来的,胜在了解和听话。
他打心眼儿里看不起女人,也觉着女人这辈子就应该困在后宅与生孩子的那方天地里。
霍潇龙,算是个意外,意外中的意外。
中年男子站在太后面前,明黄色的长衫代表他是大燕权力制高点,而现在,也许是拗不过从小到大的天性,他在一个年过七十老婆婆面前抬不起头。
母后说的有道理,
宇文轩鸿走出太后寝宫,从上往下俯视着一层层阶梯,高处看着让人有些眼花缭乱。
男人迈出脚,踏在了儿时梦寐以求的地方。
若是女人都有自己的事情可做,男人哪里能如他一般呢?
若不是母后一心一意扑在自己身上,何来今日的皇位?
他双眸中尽是野心,可没注意到,屋内的太后回眸,眼中尽是算计。
“你姐夫传信过来了,龙儿。”
如意拿着竹筒急急忙忙的走到王府书房,把信递给霍潇龙。
蟒袍少女接过信,上下扫了一眼。
信中说的是现下萧岚义那边后方补给不太稳定,应当再过几天大安就将路给堵死,现下他们军营里屯的粮食刚刚好好够吃两个月。
现下加上萧小狗回来的教程,还够一个半月的。
自从来了镇北王府,熊仔都麻木了,自己这装灵泉水的狗碗一直受其他动物觊觎。
主人妈妈的猫就算了,现下还来一只感觉马上要断气儿的鹰。
此时的萧小狗拿翅膀笼着木碗,大口大口地喝着,这一路上它就没停过,就这水,只要有这水它觉着它还能飞二十年!
熊仔也没有打扰它,就在那坐着看。
反正这也不是外人,之前在平阳时候还扑着它玩呢。
喝喝呗,没了再管主人要。
“姐夫给皇上传信了么?”
如意点点头道
“传了,估计现在已经到了。”
第二日的早朝。
皇上在首位问道
“诸位爱卿,萧元帅传信过来,东边腹背受敌,现下我们没了草原大患,国库同军队都还有空余,只是这支援将领,派谁去为好?”
若要是求稳,自然要派霍潇龙去,能打能耐大。
可是人家不放心,现在镇北王就是在京里镶磁铁了,谁动她都不能动。
西南王也不能动,七旬老汉压根就不上朝,要不是因着外孙被降为侯爷,人家早就躺平了。
“臣觉着镇北王最好,有勇有谋,堪当最佳人选。”樊铁嘴儿站出来说道。
“不可,镇北王乃国之重器,若朝中两位元帅都调去东边,万一别的地方起战事又该如何应对?”
许太傅第一个跳出来反对,无论如何霍潇龙就不能走,动一下都不行。
“而且臣听闻,萧家军对于军队支援是有暗号相对,镇北王应当不知道萧家暗号吧。”
罕见的,在朝中很少说话的陈宰相站了出来。
他走到文官队伍前对霍潇龙说道。
蟒袍少女点了下头,对皇上双手抱拳,随即道
“如宰相所言,臣确实不知。”
这时候能说知道么?
必须让皇帝以为你俩有隔阂,越多越好。
要是知道了那皇上又该睡不好觉了。
“那就必须派一个之前在萧家军待过的人去。”
“宰相言之有理。”
一大一小头是低着的,可是双眸直直看向皇上。
人的条件我给你定好了,选吧。
宇文轩鸿愣了愣神,眉头紧蹙,随后缓缓开口说道
“如朕所知,这朝中武将,好像没有萧大将军的亲信。”
霍潇龙亲信倒是一堆一堆的,萧岚义主要临走之前把亲信和亲信家属全带走了,带不走的也送走。
死也不留在京城当把柄,如意和岚华是没有办法。
“皇上无需顾虑,臣有人选,请圣上考虑。”霍潇龙开口道。
“你说。”
“萧贵妃。”
还没有等皇上表态,许太傅便激厉风行的反对,他大声呵斥道
“胡闹!贵妃现在乃是后宫主事,况且已嫁为人妇,怎可与带兵男子同行?”
少女在朝堂上没吵过架,但她也从来没有惯着过谁,尤其对面的人是许太傅。
霍潇龙转过身,面对许太傅的时候抬起头,看着他说道
“贵妃娘娘能协理后宫,第一是因为皇后娘娘身体有疾,第二是她自己本身出色,令后宫上上下下信服,但后宫离了她就不能活了?”
“皇上后宫佳丽三千人,除了贵妃娘娘是不是就找不出一个持家的了?”
“我在边城就有耳闻,京中小姐各个从小在母亲身边学习后宅之事,能选入宫中的更是翘楚,既然如此,先选出一人替代又如何?”
“第二,太傅大人,这世上哪条规矩规定人妇不能上战场?”
“哪条律法写着不能?”
面对少女的咄咄逼人,许太傅正正神色,开口反驳道
“女德女戒上写的,镇北王不知也在情理之中,毕竟我们京城从来不烧书,若为人妇为人母都做不好,那活着也没什么用了。”
“你放你娘的屁!”
霍潇龙本来想好好和他唠唠,今天她知道会有人反对,连夜让孙子夕给她彩排了下,怎么反驳怎么答,几乎条条都有写,可是这老登说话太气人了。
少女直接一脚踹了过去,这回锦衣卫可敢拦了。
当朝年轻力壮以武封王的王爷明目张胆殴打七旬老人。
“王爷息怒啊王爷。”
锦衣卫都服了,怎么天天是她!
“镇北王!”
皇帝拍了拍桌子,想震慑一下霍潇龙,可是看着六七个锦衣卫拉着她的胳膊都回不来的动作,又默默坐了下去。
打完他就不能打我了哦。
皇帝年纪也大了,霍潇龙可以惩戒,但要她的命可不行。
万一萧岚义死了谁给他守国门?
只看许太傅凌空飞起,直直砸向文臣那边,也是手下学生多,才没落到个伤筋动骨的下场,也亏着霍潇龙收着力,不然一脚就能给他送走。
“我告诉你,以后你再敢让我听着这种话,就算你半夜三更在被窝里偷偷说我都去揍你,别以为你年纪大是太傅就了不起。”
“你也是你娘生的,你娘不当你娘她就得找根绳子吊死?”
“好了,镇北王,你失态了。”
现在宇文轩鸿才不紧不慢的说句话。
这朝堂上不就是如此么?
就算先帝在世时,歌舞升平也这样,只要是大朝会,除非无事退朝,不然那帮御史台的必须干一仗。
幸好,大朝会一个月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