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成,送入洞房!”
掀完盖头之后,赵凯和岑昂一块儿出来给宾客敬酒,像京城这种有头有脸府上的婚礼,一般都会请个身份尊贵的人颂赞歌。
就是代表宾客,祝二人百年好合。
蓝庭彻站在主位,一手抱着俩牌位。
从怀中拿出了一个泛黄的纸,这是那天,华鸾与岑昂回太子府时找着的。
太子妃早就给岑昂备好了女儿红,这纸,同酒一块儿埋在地下。
“瑞雪纷飞映红妆,王府华堂喜气昂。琴瑟和鸣传佳讯,鸳鸯戏水共婵娟。红烛高照映娇颜,锦绣华衣舞翩跹。良辰美景情无限,永结同心度华年。”
“喜结连理枝,百年好合天作伴。龙凤呈祥兆丰年,福禄双全永相伴。花开富贵满庭芳,欢声笑语乐无疆。喜结连理情长在,永世欢愉共长眠。”
“颂歌者:蓝佑心。”
岑昂与赵凯站在一处,男人知道,一谈到太子妃的事儿阿岑就控制不住情绪。
他与太子妃接触不多,不知那个女人有多好,但他知道,能让阿岑牵肠挂肚这么久的人,定是如太阳一般温暖的女子。
岑昂凤眼带着红,是胭脂红,也是眼眶红。
凤冠卸下,只留几根步摇,女人披着披风,一阵寒风吹过,带着王府的梅花瓣落在了岑昂头上。
刚好,卡在她的发髻上。
岑昂记得,那是她在太子府过得第一个新年,太子妃哄着她,好不温柔的问道:
“阿岑有没有什么愿望?”
岑昂哪里有,只觉得活一天算一天,她守好这座府邸就好了。
还是少女的她摇头,太子妃也没觉得扫兴,只是从屋内插着梅花的花瓶中取了一朵花,插在了她的发髻上,随后对岑昂说道:
“那我希望,我们家阿岑和鸾儿可以百年顺遂、金玉满堂。以后无论你和鸾儿谁成亲,我都会去给你俩颂赞歌,我要你们俩当整个大燕最有面子的夫人。”
蓝庭彻在上面忍着哭,岑昂在下面直接哭,眼泪像断了线珠子一般往下掉。
她抬手,碰了碰头顶的梅花。
“太子妃,你愿望成真了,我与鸾儿,定会百年顺遂,金玉满堂。”
蓝庭彻抱着牌位,他也想爹娘了。
霍潇龙见读完赞歌,少女连忙上前给他围上披风。
她没有蓝庭彻高,矮了一些。
她将身子压了压,从下往上看着蓝庭彻,想逗他开心。
“别哭了嗷,等咱妈完事儿了就是咱俩,到时候拜高堂的时候让咱妈抱着牌位,一块儿拜。”
那双好似带着秋水与风霜的眼眸让蓝庭彻不知说什么,心情突然就从微苦思念变成开心,却又没挣脱原本的低落。
面前的蟒袍少女牵起他的手,他能感受到霍潇龙掌心的炽热。
好像,当年就是这样,她牵着自己回到了风月楼。
花柳巷仨姐妹:没有,她拖你回去的。
蓝庭彻低头,看着自己怀中的牌位,心中低语。
爹,娘,儿子也要有个家了,属于我自己的家。
面前这个姑娘,就是我选的人,她很好,非常好。
我觉得她比我爹厉害,大燕在她手里,我爹也能放心了,对不对?
梅花落在男人胳膊处,好似回应着他的话。
是夜,王府宾客走了个干净,岑昂也与赵凯早早的去休息。
龙儿站在院中,帮着姐姐们端盘子,今天人多,丫鬟不够使,幸好侯家能帮忙。
那些头发雪白的老太监们也开心,他们余生已经有着落,咱们王爷今日都乐的合不拢嘴了,所以他们也开心。
虽然平常这个时间他们早去睡觉了,但端盘子的手仍然使不完的劲儿。
好啊,这样多好。
要是府里小主子再多些就好了。
现在就五个不够分。
还有一个是从人家侯家借来的侯平平,而且皇后娘娘在宫里等着带,哪里轮的到他们?
苗翠芳一手拉着自己儿子,一手扫地,就怕他儿子去闹洞房,也不知道这孩子从哪儿学的,非要去闹洞房。
他闹谁的不好?
非要闹赵凯的。
咋寻思的呢?
嫌弃作业不够多是吧,孩子写不完就磨他这个爹,因为他爹也不爱学习,然后害他被柳絮骂。
“你这几天就别找你姥,你先生以后就是你姥爷了,知道不?”
柳不悔今天可开心了,他蹦蹦跳跳问着亲爹。
“爹,先生以后变成姥爷,是不是就没有作业了。”
“呵!”
还没等小苗师父说话,霍潇龙就先笑出了声。
她这个小姨插嘴道:
“姥爷就没有作业了?当年,你小姨长得比你和思曼加一起都水灵儿可爱,就这,你先生还让我天天写大字儿呢。”
“别说他是你姥爷,他现在是我爹了,我过几天也得去上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