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崽来风月楼的第二个月,她还是没有怎么见过焚娥。
霍潇龙对这个平常不出门的姐姐充满好奇,特意赶到她如厕时候去堵她。
焚娥倒是没有什么意见,每次看到霍潇龙都满脸慈爱的摸摸她,给她个小香囊,然后就走了。
龙儿知道她在房间里偷偷瞧自己,为什么不出来呢?
焚娥因为小时候的事儿,觉着这世上没有几个好人,自己亲生父母都靠不住,能靠住的还有谁?
岑昂收留她,是因为岑昂好心,可这世上又有几个好心人?
“焚娥姐,糖葫芦,给。”
龙儿举着糖葫芦在焚娥窗边举着,小姑娘够不到,让阿财给她搬来个凳子。
特意踮脚,让屋里少女知道她来。
霍潇龙今儿又出去花钱了,是岑昂给她的零花钱,女人说了。
“我宝这个月辛辛苦苦洗了两天衣服,这是我宝的工钱。”
给人洗衣服两天可以一个月一两银子哦,龙崽看着银锭有点儿呆,对这个朝代的消费更加不理解了。
“这一垛糖葫芦我都要了。”
每次见着卖糖葫芦的大爷,他都很开心,因为这是平阳县的大主顾。
龙儿也不会自己吃独食,风月楼上上下下所有的人都买一遍。
尤其是岑昂与春樱,一定要和龙儿吃一串,非要龙儿喂才好。
这不,楼中上下所有姐妹都分到了,就差焚娥。
小团子举着糖葫芦在那喊,焚娥轻推窗户,将糖葫芦接了过来。
“姐。”
少女刚想关窗户,被霍潇龙叫住。
“我想去你屋里玩儿,行么?”
这句行么带着些许试探与卑微,好像是霍潇龙在央求焚娥一般。
这有什么不行的,少女轻轻点头,道:
“来呀。”
现在的风月楼,姑娘们平常还是细声细语的,没有那么多边城话。
毕竟要开门做生意,一句官人请喝茶,总比一句大哥喝点儿呗强。
霍潇龙小碎步跑着去了焚娥屋内,一进门,香气扑鼻,让霍潇龙都打了几个喷嚏。
“姐,阿嚏!你这屋,你……你不呛么?”
“时间长了就好了,若是龙儿不喜欢,便开窗散散味道。”
焚娥没有等霍潇龙同意,直接将所有的窗户都打开,又给二人添了两件衣服。
尤其是龙崽,整个人被棉被包着,活像个小雪人。
“姐,你为啥不出屋啊,你也不抱我玩,是不是我做啥事儿惹你生气了?”
听到这话,焚娥眉头紧皱,道:
“胡说,我们龙儿最是招人喜欢。”
尤其是笑起来傻兮兮的劲儿,和自己妹妹一模一样。
兰草也是,给点儿好处就笑嘻嘻的。
“姐不出去,是怕人。”
“姐当然喜欢你的,若是不喜欢,怎么会和你那些姐姐抢你睡觉?”
霍潇龙点头,小雪人栽进少女怀中,焚香的味道扑面而来。
这姐都腌入味了,真没事儿么?
“我告诉你,以后啊,离那些男人远点儿,你年纪小,不懂。”
“哎,这世上有多少女子,是被男人骗的呢。”
“就瞧咱们楼里的谁谁谁,至少资助了三个进京赶考的书生了,每一个回来的,年年资助年年哭,我就不懂了,没了男人不能活了是咋的?”
小团子在焚娥怀里听这个姐姐不喜男人的话语,
她嘴里说的这个姑娘吧,其实也不是恋爱脑。
关于这个,龙儿有话要说。
这个姑娘是这样的,
她呢,想从良,但是不想嫁别人当妾,出去又不想过的太苦。
那就只能找进京赶考的学子。
这玩意儿就像风投,你运气好,就发了,运气不好就认栽呗。
这姐姐只是运气比较差,说她年年哭,那是她人设。
人家人设就是被读书人骗钱骗心的苦命女人。
那给那些学武之人的糙汉子哄的,本来就觉着那些读书人花言巧语,现在更这么想了。
然后咔咔给她消费。
“姑娘莫怕,那等背信弃义之人让他去便是,我看就这点儿能耐的也不会有功名加身。”
然后……
然后就没然后了,一到科举时间过后的一个月,这姐姐的业绩春樱都赶不上。
“往后啊,你就好好在楼里待着,姐不稀罕出屋,若是想我便来找我玩。”
“等到以后你继承风月楼了,姐姐便给你当个粗使婆子就是。”
霍潇龙整个人呆在原地,不是姐,你想这么多的么?
我才三岁,就想让我继承风月楼了?
“那不能,要真有那么一天,所有姐姐都是夫人,那种高门大户的夫人,想干啥都行。”
“姐,你最想干哈啊?”
听到龙儿这话,焚娥调香的手停顿了下,随即道:
“我最想调香,不是这种自己关门调,而是想我调的香被大燕所有人知道,都说楼兰香料与草原香料一绝,那是他们没有见过中原的焚香。”
这话,霍潇龙一直记着。
现在的焚娥已经是宫中御用的调香师,在楼兰王出使大燕之时,被焚娥的香料惊艳了很久。
少女焚娥已经是个沉静而神秘的女子,她站在那,就宛若蒙上了一层面纱般,让人猜不透。
“这位姑娘是?”楼兰王指着焚娥,望向霍潇龙问道。
“她是我大燕最厉害的调香师,凭本事闯出来的,也是我姐。”
楼兰王这几日都被我姐这两个字儿给洗脑了,在大燕皇宫你就逛吧,一逛一个姐。
就连在那洗地的小丫鬟都是姐。
瓶儿等小丫鬟:不是哥们儿那血你看着不难受啊?
焚娥冲楼兰王俯身行了一礼,嘴角勾起,沉稳说道:
“在下大燕调香师,大燕龙女的姐姐,焚娥,给楼兰王请安。”
“别别别,安,别行礼嗷。”楼兰王起身,将焚娥扶了起来。
这还行啥礼了,比龙女辈分都大,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