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剑本来想和沈清河归家探望一下沈家二老，但被沈大人拒绝了。
“明天你娘进宫看你俩，霍学士就暂时别回家里了，怀着孩子不容易，别让她操心。”
沈清河看着自己亲爹说话的神情，他明明就是怕利剑发脾气，还在这体贴人上了。
吏部一别，已有五年，看见曾经工作的地方，沈大人深吸一口气，走了进去。
“媛媛，将洪和十年的案宗给我，看看当年按哪条律法判的这个案子。”
“敏之，你等会儿，我洪和三年的还没找着呢。”
霍敏之与李媛媛上次科考，一个榜眼一个探花，二人都进了吏部。
现在吏部群龙无首，乱的让人脑子疼。
“咳咳！”
沈大人在门口清了清嗓子。
众人在忙碌中回头，看向来人。
“大人！”
“大人你可算回来了。”
“您一走就是五年，您知道这五年我们是怎么过的么？”
“大人！新皇登基后很多律法就不适用了，您这回可不能再走了，一堆事儿等着您拿主意呢。”
霍敏之与李媛媛除了利剑成亲时见过沈大人一面，后面再也未见，二人站着看了沈大人好久。
沈大人亦然，吏部从未有过女子。
她们俩也算是头一遭。
“新科探花郎与榜眼？”沈大人直接开口问道。
“参见尚书大人。”
“参见尚书大人。”
两个少女一高一矮，敏之身量都要赶上利剑了，她将媛媛往自己身后护了护，随即二人给沈大人请安。
“下官霍敏之。”
“下官李媛媛。”
沈大人颔首。
他倒是没有什么女人不能进他吏部的说法，就是好奇，这俩人长得水灵却愿意来这枯燥之地。
“来，将案宗呈上来。”
沈大人坐回自己的位置，撩起衣袍，挽起衣袖，让属下将案宗递了上来。
“这个案子刑部迟迟未判，请大人过目。”
“李氏弑夫证据确凿，但……她是因为李二打她反抗所致，失手将人打死……”
沈大人捋了捋胡须，反问道：
“这你还问我？这种刑部还没判，做什么吃的？早些年大燕就将防卫致死列为无罪了，下一个！”
“不可啊大人，不可，这……男方家属一直嚷嚷着要让李氏血债血偿……”
“刑部他家开的？不会叫人叉出去？”
“大人，您有所不知。”
霍敏之走上前来说道。
“近几年光京城发生这种案子就有十多起，都是些小山村里的事儿，还有些高门大户，他们这些男方家里人只要听说女方被放出来就去刑部门口闹事。”
“所以才一拖再拖拖到现在，幸好，刑部现在单独辟出个院子给这些女人住。”
沈大人之前觉得，打自己媳妇儿的男人占少数，这种就是败类，不能以偏概全。
直到，霍潇龙让他当巡抚。
南下一路，这才知道，原来在看不见的地方，那么多人活艰难。
回家打媳妇儿，打死，死的悄无声息都是家常便饭。
这京城也是，其中高门大户就有两家。
“他们说什么呢？凡事都要有个由头，自己儿子伤人被人失手打死，受害者无辜，他们有何不服？”
“那些人嘴里也不过就是女人蛇蝎心肠，连自己丈夫都下得去手罢了。”李媛媛在旁边说道。
之前，这位大小姐也是不懂，为何夫妻之间会拳脚相向。
直到……
她自己体会过一次。
还记得李媛媛之前的未婚夫，经过几年和家里拉扯，江南那边，李媛媛家里答应退婚，当时少女很开心。
特意去找霍敏之还有几个朋友喝了些小酒。
那天，霍磐利剑也在。
因为都是小姑娘，利剑怕她们去外面玩不安全，大晚上的，就让几人在皇宫里喝了。
“下个月，我就与他一刀两断了！到时候，我和敏之一起进吏部！”
少女开心的眼睛弯弯，霍磐利剑在旁边看着，感觉这才是少年意气，挺好的。
她与龙儿也是，当时许下诺言，并且一步一步朝梦想努力，这种年少青葱的情谊最是难得。
现在，敏之也有这样的朋友了，她为妹妹开心。
可第二日傍晚，敏之在皇宫门口被李媛媛的小丫鬟叫住。
“敏之小姐。”
丫鬟神色惊慌，手帕上满是鲜血。
“怎么了？”
“我家小姐出事了，您……劳烦您去看看。”
霍敏之跟着丫鬟就走，大妮儿刚从烧饼店回来，准备去找霍潇龙玩，从门口看见敏之和手里有血的小丫鬟走了。
这能行么？
大妮儿也是霍敏之姐姐，她直接跟了上去。
李媛媛下榻的院落内，主屋，是她的闺房。
当敏之推门的时候，她正缩在床的角落，浑身颤抖，手中拿着剪子。
而旁边，是她躺在地上腹处满是鲜血的未婚夫。
“怎么回事？”
李媛媛嘴角满是鲜血，一只眼睛青紫肿的睁都睁不开。
“这个畜生知道家里和我家小姐退婚的事儿，便带着人过来将我按住，进去要欺辱我家小姐，我家小姐反抗……所以……”
“他带来那些人呢？”霍敏之问道。
“都跑了……”
大妮儿手里拿着烧饼也走了进来，门没关，听见这番话看看霍敏之。
少女气的又打了腹部鲜血的男人一顿，大妮儿都不忍心瞅。
就这？
小鸡仔的劲儿多不出气啊。
“敏之，你起开，姐给你出气。”
大妮儿已经好几年没杀人了，腰中弯刀出鞘，她拎起男人脖子就是一下。
烧饼还在嘴里叼着。
小丫鬟已经被吓完犊子了，死死捂住自己嘴巴，别喊，喊了就会被人发现。
霍敏之将李媛媛搂在怀里，检查了一下她的衣服，还行，没让这畜生得逞。